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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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因由, 沒有征兆,沒有解決辦法。 慕明棠眼淚簌簌而落, 她也認出來謝玄辰這是又陷入狂亂了,上次便是如此。太醫(yī)說了, 他現(xiàn)在的身體只能慢慢恢復(fù), 決不能承受任何劇烈消耗, 只要病不發(fā)作, 他就能好起來。 然而在慕明棠以為一切都好轉(zhuǎn)的時候,上天突然將所有美好打碎,并幾乎將他們推至深淵。明明謝玄辰這幾天身體已經(jīng)好了許多, 他可以清醒很長一段時間,并且小范圍地自由活動了。偏偏在這個時候,謝玄辰犯病了。 慕明棠和謝玄辰的動靜并不小,很快就有丫鬟被吸引過來。她們看到謝玄辰通紅的眼睛,不正常的動作,以及眼睛中隱隱壓抑的瘋狂,都嚇了一跳,許多丫鬟立刻尖聲叫嚷:“不好了,王爺又發(fā)瘋殺人了!” 這句話仿佛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屋外也傳來眾人驚恐的叫聲。謝玄辰被這些聲音刺激,仿佛勾起什么不美好的回憶,情緒狀況明顯躁動起來。 慕明棠聽到外面那些人的叫聲氣得發(fā)恨,謝玄辰一直努力控制著自己,他甚至都沒有亂摔東西,然而他這樣難受,外面的人還是看都不看,一口咬定他殺人。 “住嘴!”慕明棠忍無可忍地喊了一句,屋內(nèi)屋外亂跑的人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回頭就看到王妃站在距離謝玄辰很近的地方,長裙及地,眉目含怒。她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可是說話時眼睛發(fā)亮,字字有力:“他一直好好地站在這里,你們那只眼睛看到他攻擊人了?他只是生病了,還不快去請?zhí)t(yī)!” 慕明棠說到后面已經(jīng)是在喊了,她吼的毫不客氣,無頭蒼蠅一樣的丫鬟被吼了一頓,都不敢再亂叫,手忙腳亂地往外跑。把聒噪的丫鬟趕走后,慕明棠用力擦干淚,想都不想走到謝玄辰身邊,仿佛一點都沒聽過謝玄辰發(fā)瘋時殺人不眨眼的傳言:“王爺,你感覺怎么樣了?太醫(yī)馬上就來了,你不要怕。” 謝玄辰?jīng)]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被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安慰不要怕。謝玄辰現(xiàn)在確實怕,但是他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傷了慕明棠。 他用盡全部力氣,說道:“我忍不了多久了,你離我遠點。” 謝玄辰都說忍不了多久,那就是真的到了沒辦法的境地。慕明棠又想流淚了,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說:“我不走。我都走了,你怎么辦?” 謝玄辰眼前的世界已經(jīng)扭曲旋轉(zhuǎn),體內(nèi)有一股暴烈無處宣泄,腦子里每一寸神經(jīng)都叫囂著殺戮。謝玄辰最開始試圖壓制住這股瘋狂,可是他慢慢也變得煩躁起來,手幾乎控制不住想要破壞什么。 謝玄辰忽然伸手打落了屋角的玉瓶,玉器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慕明棠都沒反應(yīng)過來,謝玄辰已經(jīng)握了一塊碎片在手里,直接刺入自己手臂。 慕明棠驚叫了一聲,連忙追過去:“你做什么!” 謝玄辰下手一點余地都沒有留,他這一下扎到了深處,血液汩汩流出來,頃刻間就染紅了衣服。血液順著胳膊流下來,蜿蜒在謝玄辰手上,滴滴答答墜落在地。 疼痛刺激了神志,謝玄辰短暫地恢復(fù)了理智,他立刻就遠遠離開慕明棠,不等慕明棠動作,他就說道:“這里不安全,你出去,馬上?!?/br> 慕明棠含著淚,說道:“明明一切都變好了,不是嗎?你答應(yīng)了明年陪我看海棠,我們還要一起去外面游園看球,你怎么能言而無信呢?” 去外面游園看球是他們方才爭執(zhí)時引出來的話題,明明才是瞬息之前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聽到,仿佛隔世。 不久之前謝玄辰還覺得,他或許有機會融入那些平實的、充滿了煙火氣的生活,現(xiàn)在,一切又變成了奢望。 謝玄辰隱隱覺得手不受控,立即又在另一只手臂刺了一下。這回他兩只手上都在滴血,鮮紅的血液在白皙的手上蜿蜒,宛如冰瓷中的血紅紋路,美艷又兇煞。 慕明棠看著比扎在自己身上都痛,她再也忍不住,不顧地上的碎片撲到謝玄辰身邊,用力按住他手臂上的傷口:“你不能再這樣了,我們一定有別的辦法,再這樣下去你會失血過多的?!?/br> 謝玄辰現(xiàn)在精神極度不穩(wěn)定,他手指攥著碎玉片,手指已經(jīng)被割出血痕來。為了提防謝玄辰,玉麟堂內(nèi)所有銳器都被撤走了,連瓷器也少見,就怕謝玄辰用碎片殺人。玉瓶被打碎后切口是鈍的,就這樣都能被謝玄辰攥出血來,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力氣。 然而他用這么大力氣不是為了自救,而是為了不讓自己失去理智,以免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來。他忍著頭中錐刺一樣的痛,說:“我知道有一個辦法可以控制,你去取凈厄丹來?!?/br> “是嗎?”慕明棠聽到又驚又喜,“藥在哪兒?” 謝玄辰說了地方,慕明棠立刻往外跑去。她跑出去沒多久,謝玄辰就渾身脫力,半跪在地上。 血滴滴答答滴到地板上,謝玄辰本來打算將門堵住的,但是現(xiàn)在他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法站起來。 他就知道慕明棠不肯輕易離開,所以編了一個找丹藥的理由將她支走。凈厄丹并不能真正解決問題,它可以短暫地讓人恢復(fù)清醒,但是會加劇下一次狂躁。這樣一來,下次只能服用更多,精神和身體會越來越依賴丹藥,謝玄辰很早就知道自己不能吃這個東西。 想必現(xiàn)在,來關(guān)他的人馬上就要到了吧,慕明棠半路上會遇到外面的人,有那些人攔著,她就不會再跑進來了。 真是可笑,他竟然覺得慕明棠肯定不會主動離開他,他怎么敢有這樣的自信?他的這一切,可能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但是謝玄辰又希望是他自作多情,慕明棠跑出去后,不要再回來了。 · 慕明棠實在不明白,急救藥為什么不放在身邊,而要放在藥房。這里一整面墻都是木抽屜,里面存放著各式各樣的藥材。謝玄辰只說在藥房,卻沒說在哪個盒子里,慕明棠只能一個個抽開找。 慕明棠著急地手都在抖,等到后來,她完全沒有心思原樣恢復(fù),胡亂拉出抽屜,不是的話就直接扔開。地上很快散落了一堆藥材,慕明棠胡亂扔了一地東西后,終于找到了謝玄辰所說的凈厄丹。 慕明棠急匆匆跑回玉麟堂,卻發(fā)現(xiàn),此刻門前圍滿了人。 玉麟堂中堂的門窗已經(jīng)被鐵鉤暴力拆卸,士兵結(jié)陣圍了三層,最外層拿盾,第二層握刀,最后一層持著□□,攻守兼?zhèn)洌蛇h攻可近戰(zhàn),組合在一起后成了巨型絞殺機,將玉麟堂圍的密不透風(fēng)。 重重守衛(wèi)之后,站著一身錦衣的謝玄濟和蔣明薇。蔣明薇依偎在謝玄濟身邊,看起來柔弱又高貴,一副和丈夫共同進退的賢內(nèi)助模樣。 慕明棠讓丫鬟去請?zhí)t(yī),可是丫鬟請來的根本不是太醫(yī),而是士兵。 慕明棠想起上次的事,渾身血都冷了。上次,這些人拿來了弓箭、鐵鉤、□□,他們根本不想治好謝玄辰,只想殺了他。 慕明棠再也顧及不了,提著裙子朝里跑去。謝玄濟正在安排軍隊進攻,忽然聽到身后有跑步的聲音,倏地回頭。 他看到是慕明棠,都驚訝了一下。 “怎么是你?”謝玄濟說完后,見慕明棠毫無停止的意思,皺眉道,“快將她攔下。” 慕明棠被他們攔住后,新仇舊恩一起涌上心頭,咬牙道:“滾開!” 聽到聲音,蔣明薇也轉(zhuǎn)過身了。她看到是慕明棠,也驚訝地挑了挑眉:“二嫂?你怎么在這里?” 這話聽起來在關(guān)心慕明棠,其實蔣明薇想的是,你怎么在這里,你怎么還活著? 謝玄辰不負眾望再次發(fā)瘋,丫鬟們驚慌地跑到晉王府求助,謝玄濟聽到稟報轉(zhuǎn)身就走,蔣明薇想要為日后自己的傳記中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所以也跟著來了。 蔣明薇早就從蔣太太那里聽到了太醫(yī)的診斷,只要謝玄辰再發(fā)一次瘋,他就撐不住要死了。多半,這便是他們最后一次見謝玄辰了。 這樣重要的,關(guān)乎未來史書中如何寫的場合,謝玄濟當(dāng)然一定要在場。蔣明薇也不想錯過這么好的時機,衣服都沒換,就匆匆跟來了。 他們來時玉麟堂的侍從已經(jīng)跑沒了,沒有跑出來的,便默認死了。蔣明薇沒有在人群中見到慕明棠,還以為慕明棠已經(jīng)被謝玄辰發(fā)瘋殺死了。 原來竟然沒有嗎? 蔣明薇多少有點失望,但是她想到謝玄辰馬上就要死了,慕明棠多活這一時半會根本沒有差別。不死在謝玄辰手里,正好能留給蔣明薇出氣。 謝玄濟站在上首,居高臨下地看著慕明棠義無反顧地跑近,又被甲胄攔住。他明知道現(xiàn)在謝玄辰的狀態(tài)很危險,他們必須分秒必爭,可是謝玄濟還是忍不住看了一會。慕明棠從外面跑來,那就是說,她被謝玄辰支開了? 她現(xiàn)在不管不顧地往里跑,是想回到謝玄辰身邊嗎? 謝玄濟看了一會,冷冷道:“安王妃受驚,將王妃請下去。安王發(fā)瘋傷人,我等要控制安王,請二嫂勿要妨礙公務(wù)。” 慕明棠聽到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語,霍地抬頭,眼睛中的鋒芒幾乎如有實質(zhì):“他根本沒傷人,他也沒有瘋。你現(xiàn)在攔著我,是想趁機下黑手嗎?” 謝玄濟或許想,但是無論如何不能承認。他黑了臉,道:“二嫂,話不能亂講,你冷靜?!?/br> “我現(xiàn)在就很冷靜。”慕明棠冷冰冰看著謝玄濟,“里面的人是我的夫君,無論他是生是死,我都要在他身邊。讓開!” 謝玄濟被這句話刺了一下,她那樣堅定地喊謝玄辰“夫君”,仿佛已是經(jīng)年夫婦,對自己的夫君深信不疑,情深不悔??墒?,她不過認識謝玄辰幾個月而已。 慕明棠最開始看著謝玄濟時,也曾流露出那樣溫柔堅定的眼神,謝玄濟以為,那是獨屬于他的。也正是因此,謝玄濟堅信慕明棠很喜歡很喜歡他,以致于他根本不需要浪費精力維系這段關(guān)系。所以他想都不想放棄了慕明棠,重新娶了蔣明薇。 要不是場合不對,謝玄濟都想諷刺地笑了。所以,慕明棠原來對他那樣死心塌地,不過是因為婚約嗎?現(xiàn)在,她的夫君換成了別人,她的心意,便一并換走了。 這種認知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決不是件愉快的事,謝玄濟莫名覺得自己被慕明棠戴了綠帽子。他也知道這個想法很荒謬,然而再荒謬都比不過心里的氣憤。謝玄濟沒控制住,故意刺慕明棠:“二嫂,我能理解你心情悲痛,可是二哥已瘋,你要認清事實。” 謝玄辰只是個殺人狂和瘋子,就憑他,也配被慕明棠一心一意地愛著,崇拜著? “他沒有瘋,他也不會瘋?!蹦矫魈哪抗馔?,莫名讓人不敢逼視,“我們剛才還在說話,他口齒清晰,邏輯分明,怎么會是瘋子?他答應(yīng)了我許多事情,他不會就這樣不負責(zé)任地拋下一切?!?/br> 慕明棠說完后,一雙明亮驚人的眼睛從周圍士兵身上掃過:“他為了大鄴江山南征北戰(zhàn),奮不顧身,以致染疾,如今英雄尚未老去,你們就這樣對待他嗎?” 士兵本來就不是很敢攔著慕明棠,聽到慕明棠的話,越發(fā)退縮。慕明棠一言不發(fā)地從刀劍林立中穿過,走到蔣明薇和謝玄濟身邊時,蔣明薇想要展示自己的國母風(fēng)范,伸手道:“嫂嫂,夫君他是為了你好。我們進去只能添亂,不妨在這里好好站著。嫂嫂要是不舒服,不如去我家喝杯茶,壓壓驚吧?!?/br> 慕明棠手腕被人握住,她對那個力道感到惡心,頭也不回,冷冷道:“滾?!?/br> 蔣明薇自覺自己的話溫婉大方又知書達理,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賢內(nèi)助。但是聽到慕明棠的回答,蔣明薇狠狠一怔。 蔣明薇長這么大,從來沒被人當(dāng)著面罵過“滾”。她一直被人捧著,便是在北戎那些年,因為她是耶律焱的寵妃,也從來沒有人敢當(dāng)面讓她“滾”。 慕明棠看都不看蔣明薇的反應(yīng),越過她朝里面走去。蔣明薇是什么表現(xiàn),謝玄濟又是什么表現(xiàn),管她什么事?她只關(guān)心謝玄辰。 擦身而過時,謝玄濟看到了慕明棠手中的錦盒。一見到那個錦盒謝玄濟就明白了,這是裝凈厄丹的盒子,凈厄丹是專為謝玄辰配置的,可以壓制謝玄辰的兇性,但是也只是壓制,后面反彈會更加嚴重。 并且,服用的次數(shù)多了,還會形成依賴。 所以謝玄辰自從發(fā)現(xiàn)成癮性后就再也不碰這個藥,安王府僅有的凈厄丹,全是兩年前剛研制出來時存在庫房的。慕明棠嫁入王府都不到三個月,她斷不可能知道凈厄丹放在哪兒。 那就是,謝玄辰讓她去拿,或者騙她去拿的?謝玄濟有時候都懷疑,謝玄辰到底有沒有瘋。說他瘋了,他卻好幾次踩著底線活了下來,說他沒瘋,又會干一些讓人沒法理解的事情。 諸如今日,明知自己死期將近,還要費心思支開慕明棠。 謝玄濟更煩躁了,呵,敢情這兩人還情比金堅,相互為對方考慮?從頭到尾,他謝玄濟只是一個跳梁小丑嗎? 結(jié)陣在前面的士兵發(fā)現(xiàn)慕明棠后不知道該怎么辦,都回頭來看謝玄濟。謝玄濟面無表情,他深知今日場合的重要性,今天必然是謝玄辰之死的重要一幕,謝玄濟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被記錄到史書中。謝玄濟斷不能有任何不妥的舉動,以免被謝玄辰、謝毅的舊臣,乃至后人借題發(fā)揮。 謝玄濟明知道自己該作秀,做出一副至誠至信弟弟的模樣,這其中便最好將自尋死路的嫂嫂攔下。謝玄濟一直覺得政治是一場又一場的作秀,每個政客都在演戲,得利又得名,何樂而不為?但是此刻謝玄濟看著慕明棠義無反顧、近乎飛蛾撲火的動作,忽然覺得自己準(zhǔn)備好的表演非常卑劣,竟讓他不愿拿出來。 親衛(wèi)走到謝玄濟身邊,一臉凝重地請示:“晉王,安王妃她……” 謝玄濟沉默,淡淡道:“一個女子而已,讓她過去吧。他們難得夫妻一場,讓他們見見最后一面吧。” 謝玄濟發(fā)話,親衛(wèi)只能應(yīng)下:“是?!?/br> 謝玄濟眼睜睜看著慕明棠在鐵甲中分出一條路,頭也不回地穿過保護圈。剛剛走出人群,她就立刻提起裙子,快步越過門檻,往屋里跑去。 她為什么一點都不怕呢?她為什么敢覺得謝玄辰不會殺她? 謝玄濟一邊想著,一邊舉起手,毫無感情地下令道:“全體警戒,圍上去。必要時候以公務(wù)為先,不必講究身份之別,總之務(wù)必讓安王冷靜下來。” · 謝玄辰單手撐在地上,血順著他的胳膊滴在地上,已經(jīng)在地上積了一小灘。他的手指正按在血上,血腥中帶著艷。 就這片刻的功夫,他又劃了自己好幾下。 他早就知道謝玄濟帶著人來了,他也知道一會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太醫(yī)的話依然歷歷在耳,可是事到如今他沒有選擇,謝玄濟和皇帝不會讓他活下去,而謝玄辰一生驕傲,受不了被人圍攻而不還手。 今日,他多半要殞命在此了。沒想到他南征北戰(zhàn),殺人無數(shù),最后沒有死在戰(zhàn)場,卻死于這種原因。 實在窩囊。 謝玄辰自嘲地笑了笑,他并不怕死,但是死前卻有些遺憾。離四月還早,他還是不知道海棠花是什么模樣。 謝玄辰抬起一只手,修長的手指上全是血跡,他慢慢握拳,看著猩紅的血從自己掌心流出,順著掌紋蜿蜒成一條紅線??上?,赤手空拳終究不如武器趁手,以后,他的那些武器不知道要便宜了誰。 謝玄辰正要準(zhǔn)備蓄力,忽然聽到噠噠的跑步聲。外面全部都是身披重甲的士兵,這樣輕得過分的腳步聲尤其明顯。 謝玄辰一怔,不可置信地抬頭:“慕明棠?” “是我!”慕明棠跑進大殿,本來正在辨認方向,聽到謝玄辰的聲音后立即跑了過來,“我取藥回來了?!?/br> 慕明棠拎著裙子跑近,她也不顧地上的血跡,跪在地上給謝玄辰遞藥。她打開錦盒后才想起來喝藥要水,又匆匆站起來去找水。 謝玄辰看著眼前這一切,簡直無法想象。 “你瘋了?你為什么回來?” 一說起這個慕明棠就來氣,她倒了杯冷茶出來,咬牙切齒地遞到謝玄辰身前:“我本來原諒你了,但是后面你居然又騙我。我跟你說,我們吵架這件事沒完!” 謝玄辰也不知道自己腦子怎么一抽,自然而然地接口:“我們什么時候吵架了?” 眾多嚴陣以待的士兵一進門,就聽到這樣一段話。抱了必死決心的先行隊聽到安王妃數(shù)落安王的時候就覺得迷惑,緊接著他們聽到,殺名在外安王竟然還以十分無辜的語氣問,他們什么時候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