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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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云舒搬了平板電腦過來,選了個所謂的下飯慢綜藝,一心二用地看。 老式燈泡的鎢絲偶爾發一下顫,配著山上傳來的咕咕鳥叫,荒野一般。 方洲吃著rou,道,“剛去海城辦妥一件大事。” 她看他一眼,沒追問。 “前年中秋的時候,帶簡東和趙舍去海城辦事。去之前覺得那場合不太對,讓趙舍在外面等著,我和簡東進去的。中間去吸煙室,趙立夏突然沖進來,抱著我胳膊喊救命,讓我帶她出去。畢竟好些年沒見,當時沒醒過神,衣服就蹭上口紅印了——” 賀云舒眼皮也沒動,只跟著綜藝的彈幕笑了一下。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翟智誠就跟著來。他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抓著趙立夏頭發往外面拖。那狀態吧,我覺得不太對,就把人分開了。趙立夏一直哭,只好先帶她出去安頓好。”他嘆口氣,“當時有兩個擔憂,一是覺得可能撞上別人家丑,不太好往外說;二是青川的一個項目要借趙家的路,趙立夏馬上出現,我覺得太巧了點。考慮到翟家立身不正,怕后面是什么人布的什么局,所以沒敢輕舉妄動。” “這么多閑話,跟你這次去海城有關?”她從旁邊摸了個盒子打開,露出小半盒瓜子來。 一顆一顆地剝開。 “有。”方洲喝完湯,去鍋里裝米飯,“我琢磨了半年后,甩不開趙家,所以去找趙叔談合作。趙叔一開始不自在,后來實在沒辦法了才同意談。他說趙立夏和翟智誠在一起后,一起投了蠻多錢做事。可事情卡一半推不下去,兩人也鬧起來矛盾。趙立夏想分手,但貿然分項目肯定黃,投下去的錢就打水漂,趙家也要元氣大傷。更重要的,翟智誠不會善罷甘休,肯定咬著趙家不放,那就真沒完沒了了。趙叔就把自己的關系全給我用,讓我出點錢進項目托立夏一把,最好能想辦法將她給拉出來。所以,就有了后來那個一起合作的項目公司——” “翟智誠實在討厭。”他慢慢吃飯,“正好他親二叔也討厭他,就一起做了個局,把他弄出去了。” “關浩和簡東——” 賀云舒差不多算明白了,就沒必要再聽下去。 她挪了挪涼菜盤子給他,道,“多吃菜。” 方洲笑一下,就吃菜。 又吃了一會兒。 他看她手邊堆成小山一樣的瓜子仁,問,“你生日快到了,今年怎么過?我看日歷,重著你這邊上班的時候了。” 賀云舒捏了一小撮瓜子仁放口中,吃得很開心。她道,“不怎么過,隨便吃點什么就好。” “要不,我帶孩子們過來玩幾天?”他試探道,“小熙前幾天才問,什么時候能和爸爸mama一起玩。” “當真?我和他視頻的時候,他怎么沒說?” 方洲有點疑惑,“小熙一直比小琛懂事,可他這一年聽話得過了些。我總覺得吧,他是知道我們離婚的意思,但自己憋著不敢問。” “你跟他談過?” “每次說這個,他就說知道,會乖會聽話也會管好弟弟,不讓爸爸mamacao心。” 賀云舒的手停下來,直視方洲。 方洲對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沒閃避。 她道,“你突然跑過來,就為說這兩個事?” 他要點頭,可又記起自己剛說是順路過來探望,忙搖頭。點頭搖頭之間,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道,“我還真不是能說謊的人。” “錯了。你面不改色說的是彌天大謊,這種小零碎隨口的謊言,你瞧不上自然也說不好。”賀云舒將平板關上,沉吟一下,道,“把他們弄過來玩幾天也行——” 方洲面色一喜。 賀云舒手上做了個暫停的姿勢,“葉喬跟我說把你氣走了。你怎么沒走?” 他皺眉,“那人吊兒郎當,說話能信?我既然來找你,當然要見到你,怎么可能別人隨便說兩句瘋話就走?” 也是。 賀云舒擺弄著剩下的瓜子仁,慢慢道,“吃飯吧,你先吃飯。” 方洲來的路上想過怎么辦。 他當然想直說我愛你,我們重新開始,我會對你好。 然而言語的無力他早就嘗試過,知道這樣是不行的。 短信里問過方駿,方駿回得干脆,“你自己搗鼓著離婚又挽回,全部慘敗,證明你想怎么辦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想怎么辦。 她既叫他吃飯,他就吃唄。 方洲沉默著將飯吃了,又去收拾剩菜放冰箱里,然后將餐桌和灶臺擦干凈。他沒干過這事,弄得有點慢,好在細致干凈。 賀云舒也不催他,也不奚落他,就上上下下看他。 “看什么呢?”他拿著抹布問。 她笑一下,“頭一次見你干活,新鮮。我多瞧兩眼,免得以后見不著了。” “也不是沒干過。”他道,“我高中大學那會兒玩車,不僅開,還跟人學改裝。天天鉆車肚子下面,兩手全是黑機油,指甲縫里都清不干凈。只是后面忙,又覺得花錢請了人,總不能搶別人活,是吧?” “資本家老爺的派頭,一直都挺足的。” “錢這個東西,掙了就要花。如果能用來解放自己的勞動力,未嘗不是好事。你以前,挺看不慣我這點的吧?” “確實看不慣。”賀云舒也不隱瞞,“每次見你一副丟錢出來的樣子,就恨不得把錢抓起來塞你嘴里。你有錢了不起,了不起啊?” 說完,她哈哈笑。 她喜歡上他的時候,誰tm知道他是有錢人家的兒子呢? 賀云舒守著方洲干完活,然后送客。 她開門,道,“孩子送過來玩幾天是沒問題的,但玩的方式有得商量。要么你把人送給我就回平城,我自己帶他們玩;要么你留這兒,但去別的什么地方找個住處,白天再來匯合。你覺得哪個比較好?” 方洲笑了,點頭道,“我自己找住處,每天來這邊樓下等就行。” “小熙那邊,我會多觀察,這種事可能機會教育和相處比較重要。”她交待,“你和爺爺奶奶也別太著急,小孩子很敏感,會根據大人的情緒來調整自己的情緒。他如果感覺到你們焦慮,他也會焦慮的。” “這個知道。” “那么,再見?”她做了個拜拜。 方洲站在門口,卻沒走,只看著她叫一聲,“云舒——” 賀云舒舉起食指豎在唇前,道,“我大概知道你為什么來,但千萬別說。” 不說,就是什么也沒發生,大家就還能作為孩子的父母親和睦相處。 譬如今晚,吃著飯,聊著天,不牽動任何情緒和感情,坦誠地交換看法,商量怎么做對孩子好。 說了,難免傷筋動骨,無數的傷心往事涌上心頭,再無法平靜的。 方洲看著她的眼睛,卻怎么也平靜不了,伸手用力抱住她。然還未來得及體驗那溫暖和馨香,便被一把推外面,撞上走道欄桿了。 她對他惡狠狠一笑,“再見。” 方洲眼睜睜看著老舊的木門關上,最后一線燈光也消失在黑暗里。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下樓。 樓下站了會兒,忍不住抬頭看。 賀云舒的窗戶還亮著,她的影子落在窗玻璃上,頭頸呈一道優美的弧線銘刻在他心上。 他跨越千山萬水,滿腔赤誠而來,卻獨自歸去。 第七十九章 遛狗 賀云舒被方洲情不自禁的擁抱弄得有些惱火。 她猶豫了好幾次要不要再將他拖黑名單去, 可想起小熙又算了。 然而這些惱火,在過了幾天后卻轉了個方向, 覺得方洲的存在可能會有用。 起因, 還是那一場吃牛rou的被動相親。 她以為提前結賬走人已經將拒絕表現得很明白了, 但那位王警官似乎不那么想。他對她生了莫名的好感,從同事大姐那里要到電話號碼后, 開始發起聊天攻擊。 賀云舒在收到陌生號碼的‘你好’二字時沒注意, 以為是人發錯了, 不必理會就是。 結果源源不斷的自我介紹, 表達他對她的喜歡和欣賞,約她有時間爬山游春。 她猶豫了很久, 找了個好借口拒絕, “抱歉, 最近工作有點忙, 休息時間已經定好了陪孩子們。” 然而過于委婉的拒絕人不當拒絕,認為她不好意思,反而很積極地約, “那什么時候有空呢?” 什么時候都不會有空。 她沒回那個短信, 去問同事大姐怎么回事。 大姐很曖昧地對她笑, “人家覺得你人很不錯,想追追試試。你也不要太悲觀絕望, 談一下嘛, 也許這次就對了呢?” 神tm的絕望啊! 賀云舒可從來沒覺得自己對未來絕望過, 只是人生路稍微規劃得和常人不同而已。 可這小地方還是比較保守嚴謹, 一旦相親和戀愛,勢必走向結婚。人要多談幾個或多分手幾次都會被視為耍流氓,若她直言自己只要戀愛不要結婚,肯定會被整個人否定。到時候,何談人品,何談正經工作,又何談扶貧? 她感覺這事有點棘手,需要慎重對待,于是對同事大姐說了真心話,“下半輩子當真不結婚,不想耽誤他人。” 哪里知道王警官轉頭就在手機上勸說她,“一次婚姻的失敗無法對整個人生下定義,人要往前走向前看,不能沉溺在痛苦之中。” 話是好話,但出來的效果慘不忍睹。 賀云舒絞盡腦汁,紛紛又找了要養兒子,要照顧父母,之后要回平城等等理由,但都被對方以,“會真心照顧孩子,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平城又不遠”等等理由給擋了回來。 她這算是知道了,在‘女人必須要找個依靠’的大前提下,她任何獨身的借口都會被人看著逃避生活。 如此一番,不得不祭出方洲這桿旗幟了。 “其實,我還想和前夫復婚。” 賀云舒說出那行字的時候,整個人打了個寒顫。 莊勤聽她轉述后更是笑瘋了,說,“你怕啥?要那王警官當真不錯,你談一下又怎么樣?” 王警官確實很不錯,一看就是誠實可靠的居家男人。 但是,賀云舒覺得自己渣啊。 復婚的理由確實見效果了,同事大姐從王警官那里得到了轉述,同情地看著她道,“既然離了,就輕易不能回頭的。對方把兩個兒子都搶了,肯定一點情面都不想留給你。你何苦一個人?找個疼愛你的,再生個孩子,人生完全可以重啟。” 雖然勸說的話不對賀云舒的心,但到底是接受她不想找新人戀愛了。 不過,王警官有些不太能接受,親自開車來一趟,給賀云舒送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