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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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云舒曉得方洲慣愛表演恩愛夫妻的戲碼,便配合他。不過,他說是要去找方駿,進了會所里面的院子,卻拉著她往更里面單獨的小院子走。 一路穿廳過堂,客客氣氣地同許多客人打招呼。 直到進了無人的封閉院落,他才放開她。 她低頭看了下有點紅的手腕,揉了揉,道,“什么事?” 方洲揉揉太陽xue,“上前天出了一樁意外,一直處理到昨天半夜。統共只睡了幾個小時,幸好定了三個鬧鐘——” 他從不道歉,只委婉地陳述理由。她向來不同他為難,只要他開口,無論說的內容是什么,都會很懂事地說幾句體貼寬慰的話。他則順勢下坡,皆大歡喜。 六年來,一直都是這樣的模式。 可這一次,賀云舒并不準備給他臺階。方太太生日一向是家中大事,更何況六十大壽。從去年開始,老方先生已經在悄悄準備禮物,連帶方駿也絲毫不敢放松。方洲自然不落人后,很早就同她商量如何辦,哪兒知道臨到最后,他居然讓趙秘書來個電話說忙,便不管了。賀云舒的全部計劃被打亂,工作上臨時找人頂了一天,自己手忙腳亂通知親友,來往人情,現場布置,兒子和保姆等等。 她收了笑,冷眼看著他,“什么工作?都處理好了?” “差不多。”他整了整大衣外套,轉而問,“給mama的禮物呢?準備好了嗎?” “叫趙秘書幫忙了一部分。”賀云舒沒得到答案,聲調也變冷了。 方洲有些驚異地看著她,往常的年份,都是她親手cao辦。 賀云舒直看進他眼睛,道,“你單獨叫我進來,是有什么事?” 方洲略想了想,搖頭。 所以,也只是為了例行公事地交待一個缺席三天的敷衍理由。 賀云舒深吸一口氣,“只是為了說你工作忙?” 方洲沒吭聲,略皺了皺眉頭,不習慣她突然的咄咄逼人。 賀云舒摸出手機,調出三天前他發的短信,“工作突發,需加班幾天,余事自理。” 十三個漢字,三個標點符號,道盡了他對她唯一的義務。仿佛只要告知一聲,她便能立刻化身三頭六臂的女精鋼,獨自將全部麻煩搞定。甚至,中間她去電話,他也不接。不接便算了,還特地讓趙秘書打電話來說。 “方總實在抽不開身,若有什么需要,直接交待我便是。” 夫妻之間私密事,家庭中牽扯的關系,如何對外人知無不言? 賀云舒很失望,挑挑揀揀,將取禮物的事拜托了她,其它的全部自己消化。 可積火在心底翻涌,怎么都壓不下去。 她將屏幕戳他面前,“把我叫來,只是為了重復你之前發來短信?沒必要吧?” 已經沒心思陪他玩舉案齊眉的游戲。 方洲別開手機,略有些疑惑,“剛才媽當眾批評你,你不開心了?” “她一向心直口快,我從不放在心上。”她見他沒興趣看,將手機揣回衣兜,“你找不著她頭上。” 方洲的眉皺得更深,忍耐著道,“宴席馬上要開,你現在找我麻煩?不合適吧?” 他想了想,“等忙完這一場,咱們再好好聊。” 賀云舒點頭,正有此意。 她也想好好聊一聊,聊這個婚姻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第二章 謊言 賀云舒同方洲回到前面迎客,雖走在一路,但已經沒心情擠笑臉扮恩愛。 方洲不想露陷,倒是多有遮掩。 中間方駿帶女朋友蘇小鼎來見長輩,方太太的臉色立刻不好看起來。雖不至于當面斥責,但也冷落得非常明顯。那姑娘似渾然無所覺,恭恭敬敬給了禮物就往旁邊站著。既不討好,也沒有不自在。反倒是方駿,坐立難安,不斷去看她的臉,生怕她受委屈。 方洲不忍胞弟為難,出言搭幾句話,算是解圍。 大兒子出口相幫,方太太便沒再說什么。 方洲對方駿偏了偏頭,讓他趕緊將人帶走,方駿沒過于堅持。 人一走,方太太悄聲一句,“駿兒越來越不懂事,招呼也不打一聲,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往這里帶。方洲,你是老大,得管著他點兒。” 方洲應了一聲,雖沒多說,但有些不太贊同的模樣。 即將進場的時候,方洲故意落在后面同賀云舒并排,輕聲道,“你等下同蘇小鼎說幾句,別讓小弟太難堪。” 她問,“你認識她?” “見過兩三次,娜妞兒的婚禮就是她做的。” 賀云舒稍微有些印象了,那婚禮設計得很不錯。仿佛記得,婚禮之前為了誰設計還鬧過一場,原來便是那時候認識的?可為什么,方洲也認識了? 她陷入沉思中,難免失神。走幾步路,方洲碰了碰她胳膊。她抬頭,方駿領著蘇小鼎沖她笑。她這才清醒過來,給出一個勉強的笑。方駿表情緩了緩,知道女朋友算是得到兄嫂的承認,便放心地把人帶去見其它平輩了。 賀云舒看著方駿的胳膊一直攬著蘇小鼎的腰,一路擋著護著,儼然掌心珍寶。 方洲道,“小弟對她,倒是真上心。” 她勾了勾唇,道,“你也知道怎么做叫上心啊。” 方洲連著被刺了二次,怪哉地看她。他伸手緊捏了她手腕,去稍微僻靜的地方,沉聲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賀云舒用力甩開他手,一言不發往前走。 來往客人多,方家人都算愛面子,方洲果然便沒糾纏。 賀云舒去后臺,看著人準備壽星上臺的用具,交待會所的管理人員將蛋糕和蠟燭準備好。 恰趙秘書找過來,手里捧著個巨大的包裝盒。她做了方洲五六年秘書,不僅工作上妥帖,同方家人打交道更是妥帖。今日老太太壽宴,她穿了一身暖色的衣裳,頭發挽在腦后,插了一個簡單的珍珠發飾。既不張揚,又顯典雅。賀云舒十分喜歡同她打交道,從來沒有出過什么錯漏。 “謝謝你。”賀云舒接了禮物。 趙秘書直說不用謝,客客氣氣退開。 方涵在旁邊上下打量趙秘書,然后瞥一眼賀云舒。待賀云舒將禮物盒子轉給方洲后,她將她拉一邊,悄聲道,“云舒,別說姑姑不照顧自家人。方洲那個趙秘書,你還是想辦法弄走吧。” 賀云舒微微笑,“趙秘書人很好。” 方涵翻個白眼,“狐貍精也有不同的款式,有的流于表面,有的藏在骨子里。表面上那種好辦,骨子里的卻麻煩。你看她相貌端莊,氣質也還行,但眼睛卻風流得很。” “我曉得,會小心的。” 方涵見她沒太放心上,咕噥一聲有不要太自大,就又扯著旁邊人說別的閑話。她未必有多么關心賀云舒的婚姻生活,不過日子無聊,樂得找些熱鬧打發時間罷了。 十二點到,方洲上臺獻禮物給方太太。 方太太十分開心,一手拉著方洲,一手圈著方駿。 攝影師要拍全家福,方老先生便也上來,四人湊成一團。 賀云舒靠在最邊上,顯得有點遠。 方洲左右張望,往她那邊靠了靠,輕聲問,“小熙和小琛呢?怎么沒一起抱過來拍照?” 她目視前方,對著攝影師的鏡頭露出一個標準的笑,“真難得,終于想起自己還有兩個兒子。” 六年前,賀云舒二十三歲,有過一兩次不太成功的戀愛,均沒走到談婚論嫁的那一步。 她自己不太著急,父母卻擔心她錯過最好得婚齡,焦急催促得很。 于是安排相親。 賀云舒對相親很抵觸,并不愿意同陌生人坐在一處說閑話。母親卻說這次不同,是她某個玩得很好的崔阿姨,攬了一個還算是好的活兒——為某個有錢人家的兒子挑媳婦。 她嘲笑,“哪個不長眼的有錢人會托中間人找兒媳婦?怕不是被騙了吧?” 母親當真就說起來,有名有姓。 “咱們以前不是住大場那邊?”母親說,“小區對面有個車場,天天有大車進出,把路和市政水管壓得稀爛。記得嗎?” 賀云舒當時就安靜起來,開始認真聽。 “咱們小區聯合起來,跑車場去抗議,要他們恢復路面和指定大車進出的時間。鬧了好一陣,終于給了賠償。” “記得。”她道,“可這有什么關系?” 母親就笑,“是那個老板家的兒子。” 賀云舒沉寂許久的心臟被捏了一下,問,“哪一個?” 車場的老板姓方,有兩個兒子。日常出入,偶爾會帶著兩個兒子。一個冷峻且沉默寡言,叫方洲;一個文弱些卻俊秀,叫方駿。 母親想了一會兒,“仿佛,是老大?” 賀云舒當時便坐不住,忍著狂跳的心,盡量做出不在意的模樣,“怎么會找崔阿姨相親呢?” 方家以前就有錢,過了十多年更有錢。既是有錢人家,怎會將兒女的婚姻大事交給別人? “只是托她介紹合適的人。那家說了,不是非要門當戶對或者多么有錢,畢竟人家自己認識的也多,要同圈子里選早選好了。大概只要各樣條件中等偏上就行,具體有列清單,最重要的是模樣和性格。你阿姨選了七八個,一個比一個好看,一個比一個學歷高。你平時瘋慣了,我教你文靜點你不聽。你去看看人家是怎么挑媳婦的,見見世面,再想想我教你的有沒有錯?” 相親見世面?賀云舒就想罵臟話。 母親馬上封了她嘴道,“你阿姨把那個方家的大兒子吹得完人一樣,咱們平時也不認識那樣的人,你去見見到底好成什么樣,以后照著樣子找個差不多一半的就行了。你要愿意,我讓崔阿姨幫你徇個私。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母親雖然希望她能找個金龜婿,但到底有自知之明,曉得攀不上。 賀云舒要強又要臉,可翻來覆去一夜又后悔,愿意去了。 母親倒是很驚奇,但還是請崔阿姨來家里。 崔阿姨很親切,便說了方家老大的相親條件,“真的是不挑。據他本人說,只要大學本科及以上學歷,五官端正,口齒清晰,無抽煙喝酒等不良嗜好就行;最重要的是孝敬父母,友愛兄弟,不奢侈浪費也不摳門。家境小康,父母雙全,本地人最好。”最后她想了想,補充一條,“身高一百六十左右,皮膚白皙。” 賀云舒既驚喜又奇葩,驚喜的是她樣樣達標,奇葩的是只要符合條件,是不是誰都能成方家媳? 簡直人盡可妻。 不過,崔阿姨也說了實話,“你的條件當然都符合,可別人客氣,我也不真貼著最底線找。所以,你只能勉強掛最后面。在你這里,我這樣直說;去方家,我還是這樣說。如果不成,千萬別埋怨——” 賀云舒明白,自己去,也不過是做陪跑的,襯托別人家姑娘多么優秀。 她不僅沒有半分埋怨,反而有種酬神還愿的感謝心情。 崔阿姨見她沒言語,知她同意,又說,“你既然沒意見,那就挑個好日子陪方太太喝茶吧。” 總得讓人家母親見個面,看順眼了才有后續。 賀云舒便在崔阿姨的指導下換了溫良的妝容,穿了淺色典雅的衣服,做出一副溫和且毫無攻擊性的模樣。崔阿姨教她,“方家不要求兒媳婦背景頂頂好,那就是要想找個溫柔和順且能掌得住的。你有心的話,多調整調整,最好收了以前的野樣子。不僅僅是外表,還有心態。不過,你天生長了一副笑模樣,多的不做,只要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