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shù)膭分節(jié)閱讀_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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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兒在他懷里扭動起來,央道:“我不要你抱了……你捏得我好痛……”喻余青卻不放手,厲聲道:“到底是誰給你的,和尚是誰?!你帶我去找他!”爭兒從來都喜歡他,覺得他極其厲害,更兼對自己好得千依百順,不似父母般嚴(yán)厲,卻又不像家里下人那樣畢恭畢敬。如今見他渾身氣息陡變,仿佛變了個人一般,怔了半晌,哇地一聲嚇得涕泗橫流,哭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欺負(fù)我,”他抽噎道,“我要告訴大娘,你欺負(fù)我!”他蹬著短腿,掉頭跑走了。 一個人聲從旁側(cè)陡然傳來:“是我。” 喻余青猛地抬頭,先映入眼簾的是那人肥胖得對習(xí)武人來說已然不正常的體態(tài),眼下春寒料峭,他卻只著一件單衫,手里攥著個帕兒,臉色絳成豬肝色,顯然是內(nèi)火旺熾,脈象紊亂之故。這人喻余青倒是認(rèn)得的,只是他三天兩頭托病,也沒見過幾次。他便是廬陵王家如今的家主王鏗,現(xiàn)在想來,隱約五年前他們該就在薄家見過,只是喻余青卻全無印象了;他對那段九死一生般渾噩的日子,也從來不愿多做回憶。 王鏗冷冷瞧他,他的眼神像是某種黏稠的毒液,有令人作嘔的欲望從里頭流出來。“……別為難孩子嘛,”他仿佛笑了一下,兩頰贅rou抖動,“你想知道,就跟我來吧。” 喻余青也不懼他,跟著一路穿過大院,來到王鏗暫居的內(nèi)苑。這些日子以來,莊園里這一處他們從沒來過,因為王鏗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他們死扛到底,不讓他們過來探視,更別提助他運功調(diào)息,旁人勸也沒用。只有年節(jié)的時候,冷冰冰地出來見了禮,也算是走了過場;大家倒也能體諒,畢竟來了個毛都沒長全的后生,不說兩家先前有仇,如今這一來就奪了他族主的權(quán),是誰也有點血性;沒有當(dāng)場撕破臉,已經(jīng)是看在凰姑的份上,給了面子了。 喻余青跟著他走入內(nèi)邸,冷聲道:“你為什么要給他長命鎖?” 王鏗道:“怎么,長輩給晚輩長命鎖,不是天經(jīng)地義么?” 喻余青低聲喝道:“別跟我掰扯!那長命鎖是怎么回事,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王鏗道:“其實也不是我給的。喻宗主稍安勿躁,我?guī)闳ヒ娨粋€人。”他說到此處,忍不住嘿嘿笑起來,“等會兒你怕是謝我還來不及呢。” 王鏗帶著他七拐八繞,來到后院一間極為隱蔽的內(nèi)室,確認(rèn)了暗號后推開門去,屋里香煙繚繞,幾乎連空氣都變作灰白,幾乎不可視物;待煙霧略略散去,只見這房間四下墻壁上、桌上、床頭……到處都供滿了大小不一的各類神佛,反倒襯出一股生生的詭異出來。在中央的蒲團(tuán)蜷坐著一個瘦削的中年男人,喻余青瞧見他的一瞬,仿佛被施了定身咒那般僵立不動,嘴唇翕張數(shù)下,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兩行眼淚阻不住地滑下;那人也見了他,驚得站起時踉蹌了一步,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似喜似悲,眼里淚光閃爍,伸手想碰又不敢碰他,“……余青……” 那熟悉的喚聲像勾起了無數(shù)的過往循聲迭至,他聽見自己喉嚨里曳出一聲:“……爹……”話猶未落,兩人便忍不住撲抱在一起,肚里明明有無數(shù)問題、無數(shù)疑惑、但此時卻全不能出口,一陣陣被思親的狂喜淹沒了:“爹——你還活著……你還活著!……你這些年……你為什么……為什么……”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為什么不去尋爭兒?你為什么不來尋我……?我讓人遍尋你也沒有任何消息,可你為什么……為什么會在這? 無數(shù)個問題在腦海盤旋,匯成尖銳的利劍;他漸漸冷靜下來,覺得似有一顆秤砣跌進(jìn)了心里,察覺到環(huán)抱他的臂膊不住顫抖,懷抱冰冷,兩人在時隔許久后大量彼此時,父親居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神;他的雙手碰到臉上的半邊面具時,也并沒有多么驚訝,只是說道:“是爹爹對不起你……苦了你了……” 他反手握住那雙手腕,攥在身前,突然篤聲道:“爹,跟我走。你別在這里呆著……我們?nèi)ゼ抑魅烁埃沂谭钅悖阌惺裁措y處,我們慢慢去說……”喻惟改掙脫他手,臉上一閃而過驚恐神色:“不成!你不知道……我不能去!……我東躲西藏到今天了,就只是想要再看看你,還有你弟弟……” 在門口佇立的王鏗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似乎對眼前這一出戲相當(dāng)滿意。 喻余青渾身冷了半截,只覺得牙關(guān)格格打顫,“……爹,那你就告訴我,”他慢慢掃過這房間里多到駭人的各路神佛或慈或獰的臉面,咬牙道,“……告訴我,當(dāng)年……的慘事,跟你沒有關(guān)系……?對吧……?……”他猛地在供桌上一拍,只聽喀剌剌一聲,桌臺倒伏,上頭兩三尊觀音與地藏像摔了粉碎,“對吧!?你說話啊?!” 喻惟改急忙不住朝碎像跪拜,像是怕極了那佛像會暴起傷人;卻不敢正面對著自己兒子,良久支吾道:“……你聽我說……余青,……這是有苦衷的,你一向最聽爹爹的話……你得原諒我……你能原諒我吧?啊?你是站在爹爹這邊的,對吧?” “你…………爹,你是家里的武館教頭啊……你是家老爺?shù)牧x弟啊……從大少爺?shù)饺贍敹家菜闶悄愕拈T生……你……我……王家有什么對不起我們的地方嗎?……我從小和三哥一起長大,吃穿用度都沒有什么分別……就算不說主仆恩情……難道這幾十年的日日夜夜都可以一筆勾銷嗎?!” “——我說了我也是有苦衷的!!!!”喻惟改忍無可忍地暴喝道,“王家對你有恩情,難道我對你沒有嗎?!你怎么和父親說話的!我難道……我難道是心甘情愿的?我怎么會知道……我怎么會知道最后會變成那樣?!五年了,我難道過得是舒坦日子嗎?!我有氣不能喘,有家不能回,有親戚也不能投靠,有兒子卻認(rèn)別人做父親……成日里東躲西藏,你知道我的滋味嗎?!” 喻余青仰起頭,“爹,除了三哥以外,家里百來號人全死了……唯獨我和爭兒沒事,恐怕也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