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的劍_分節閱讀_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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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樵不信她有好心,面上卻也不露出來,只是說道:“要走哪里去?” “快下樓去!”王儀急道,“再遲些時候,就來不及了!”伸手握住他手掌,扯著他往下就走。龐子仲從樓梯上爬起來叫道:“薄大傻,你給我攔住了他!這小子留不得!”薄暮津自然不會放王樵走,但也聽得出龐子仲話中更有深意,當下也不打二話,抬手就向王樵抓去;但王儀早料到他先發難,手上劍花一挽,朝他撥去。 王樵被王儀抓著,又被喻余青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瞧著,但覺得身上老大得不爽利,自然不愿意跟她就走,卻居然也掙不開這一個小小姑娘的挾持,只得朝喻余青喊道:“阿青救我!” 喻余青方才見到自家少爺,哪里能容人這樣搶走,于是這一霎之間,三人居然已經為這要走要留,各換了幾招,把一個王樵擱著中間寶貝似的搶。王儀使劍,招式狠辣,便是薄暮津她也沒放在眼里去,也是仗著對方不敢傷她,一昧快搶。薄暮津則聽胖仲子那般說,又見王儀搶他下樓,心里想著王樵身上定然擔著一件重大的干系,是以往他肩上一按,蕩開王儀的劍鋒,一股內勁要震得她松手。王儀的本領也是不小,握著王樵的手沒有松開,腰身一軟,長劍反送,直取薄暮津喉頭,是圍魏救趙之意。這一下身如滿月,靨若桃李,薄暮津也喝了一聲好,不得已回手后撤,擋她一招。這時喻余青已經追上來,正好在他兩人交手的間隙,一手拽過王樵,劍尖點向王儀腰間懸樞xue。王儀正是背弓起橋之時,不得已旋身避開,只好暫且松開王樵,腳下立定重心,長劍如穿花蝴蝶,自袖下反指,向喻余青刺來。薄暮津正撿了便宜,往王樵肩頭一按,意欲將他拽到自己這一邊,誰料喻余青卻將自己的劍往王樵手中一遞,另一只手卻握住了王儀握劍的手,內力將劍黏著一引,卻是借招往薄暮津肩頭削去。王儀生平長大至今,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則哪個男子敢對她如此輕薄非禮,當下大怒,也不去管王樵了,反手一掌,向喻余青兜頭打過去。喻余青風流慣了,女子的心思反應,他早就了如指掌,知道她這一下逞強,定然腳下不穩,側身避過,腳步寰轉,已經貼在王樵身旁,手心一反,彼此默契得早不用說話,王樵已經把劍抵回他掌心,兩人一轉身時,喻余青便橫劍當前,剛好薄暮津伸手來捉,手掌險險便要劈在劍刃之上;而王樵一轉身來,兩手正空,王儀便正好撞進他懷里;這一下真是方位算得妙到毫巔,若是沒幾分眼力的,看上去便像是王儀故意投懷送抱一般。 兩人都是啊喲一聲,王樵抓緊放了手跳到一邊,卻險些害得王儀再摔一跤,臉上慍紅一片,道:“三哥,你是不跟我走了?”喻余青聽她話語黏軟,只道是自家少爺這回也落得了桃花債,嘻嘻一笑,拿手肘去戳王樵的背心。王樵卻不理他,只道:“我又不認得你,干么要跟你走?” 這話一出絲毫不給王儀面子,便像是她趁熱倒貼一般,當眾這么多人看著惱得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道:“好吧,好心當成驢肝肺。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相干了?” 喻余青這人千好萬好,就是見著女人便要撩幾句方才快活,見著美貌的女子更是走不動道。他看王儀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想我家三少爺哪里懂得這些心思,白瞎了人家姑娘的一番好意。于是笑道:“jiejie,我家少爺不會說話,想時是一番想,說時卻總詞不達意。你不要見怪。”王樵一聽,就知道他毛病又犯了,當下只能翻個白眼,嘆了口氣。喻余青卻捉住他手,悄然捏了捏。王樵剛才瞧著別人握著他手腕,心中喝了老大一盅醋還不自知,這時候對方把手送進他掌心里,握住了才察覺到手心里全汗津津地,又濕又涼,哪里還生得了他的氣,引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衣衫上揩了揩。 王儀對喻余青有氣,心說王樵什么時候收了這么個打手,麻煩得很,再抬頭看一眼這副皮相,媽也,要氣也氣不起來了,簡直是禍根。而那位三少爺呢,有這等的美人在身邊慣了,自然是壓根瞧也懶得瞧她一眼。怕是被那些男人們一口一個仙子叫著捧著的柳桐君,也沒有這人這般好看吧。 她冷冷地說:“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家佬們剛才在樓上商量,被我聽見了。他們要拿一個族中叛徒,說他勾結妖人殺了自家滿門,這在我十二家中,是叛族的大罪……” 王樵和喻余青都是心思雪白透亮的人,這話一出登時覺得如遭雷擊,當真是立刻就知道說的是誰,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能夠這般信口胡謅,居然說他與魔教勾結。喻余青幾乎立刻就要跳起來反駁,而王樵卻想到了王謁海先前與他打的誑語,他心里道原來如此,你見我不愿意投靠于你,說出你想聽的來,就用這一招逼迫。但當真沒有的東西,卻要我怎么給你? 兩人心念電轉之間,卻聽得一聲轟然鐘鳴,震得整座樓都在嗡嗡作響,只聽有幾個人齊聲說道:“十二樓中子弟聽好——”卻是用內力遠遠送出。眾人都是一愣,緊接著卻仿佛中邪了似的集體涌到闌干旁邊,一齊探頭上看,果然見九樓的四角飛檐上各立了一個青年,端得各個風姿如玉,瑯珰年華,一時間全都嗷嗷叫起來: “琴仙子!琴仙子!” “燭隱君!啊啊啊燃犀公子看我一眼!” 那四人面色如常,仿佛這樣的待遇天經地義;只是繼續齊聲說道:“家佬有令:今日登樓暫且封停,捉拿十二家中弒族滅親的叛徒!” 此言一出,整個六樓的人全都齊刷刷看向王樵,目光如果能殺人,那王樵現在便被看殺了。其他樓層卻不知道他們這一節,紛紛問道:“那人叫什么?是哪一家的?長什么模樣?”“他殺了什么人?犯了什么事?”只聽那幾人將他身價來歷,一一道來,說他“勾結魔教,盡屠全家,事成反水,再滅妖人”,幾乎把金陵城水災的百千死者,一并算在他頭上了。 王樵聽到此節,真的渾然不敢相信,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不明白為什么對方便認準了他一定有鳳文,連憤怒都毫無由起。以十二家的堂堂地位,難道還怕他一個弱冠之年的少年?他們從自己這里到底能得到什么好處?原本只是想來求救,即便對方袖手旁觀,不愿意蹚這渾水,也不過是就此別過罷了;卻萬萬沒有想到被扣上這樣一盆臟水,當真百口莫辯。 這時樓里所有人都在樓闌那邊,還靠在山墻一邊、糾葛成一團的只有先前打在一起的他們幾個人。龐子仲低聲叫道:“不想被亂刀分尸,就快過來!”他還在樓梯上面,這時候爬起來向他們做了個手勢。薄暮津道:“是了,快走。”王儀道:“對!趁他們都在發癡發嗔,快些下樓去。”喻余青道:“越往下人越是多,盡管本事不怎么地,就算那些小童一起劈來,也斷然招架不住。”薄暮津道:“跟子仲兄走便是,有我在,保準他不會再亂出手。”推著王樵和喻余青往樓上去。龐子仲嘆息道:“我現在殺你,還有什么用?外面一會兒多得是人要殺你,是不是我還有什么分別?”將幾人往旁邊一拉。原來這樓本蓋不到十二層高,端是一側挨著山壁,沿著山壁做依撐,一層一層單獨建成。因此樓梯打在靠著山壁的一側,樓板與山體之間有時候尚有縫隙,若是山體向內凹入一塊,便是一個天然的隱匿空間。龐子仲卸開一塊樓板,里面豁然是一處內凹的曲折山壁,初時需彎腰弓背方能進入;里面有些許微光照下,顯然并不是一個全然封閉的山洞,而只是這石山的一道罅隙。他們此時各懷心事,正需要一個清靜所在理清思路,因此都魚貫而入。胖仲子再把木板掩上,人便天衣無縫仿佛消失了一般。往前走了數步,眼前卻是豁然開朗,一道懸壁正在前頭,被山澗掩著的小瀑布擋住視線。通往瀑布的樓板小徑卻只容一個人通過。幾個人都貼著山壁坐定了,王樵道:“我沒有。”他生平是不消分說的人,這時候陡遭變故,直比當初更加心灰意懶,但想到家里的慘狀,卻又實在尤有不甘。王儀道:“我信你沒有殺家里人。”她這話說得倒也真心實意,怎么瞧王樵也與那種屠戮家人的人差若天淵。王樵道:“其他人也不是我殺的。我要是有這份本事,干么還要到這里來?我不如殺光仇人,尋個安靜地方隱居去了,又有誰能找到我?” 龐子仲道:“是啊,你這句話,說得不正是王潛山么?”他擺了擺頭,看一眼薄暮津,又道,“你敢說人不是你殺的,但你敢說鳳文不在你身上么?” 王樵奇道:“在我身上,我還用躲在這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