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的劍_分節閱讀_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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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津和他隔著三層樓遠,卻如便在近前一般講話,這時笑道:“哪里話來!誰能動得了龐兄?” 倒不是薄暮津為人涼薄,他這人旁的都沒什么毛病,偏偏最是劍癡。武功上的事,他能與人說上三天三夜,天大的事也得往后放了。他先前看了喻余青的身手,大加贊嘆,今年正沒幾個他看得過眼的后生,因此便攜了他手,細細問過,旁邊人即便恨得牙癢,也不敢當面發難。薄暮津雖然在家族之中輩份低了,但若論武功,從他手底下走過三招的都算好漢,給他占住了場子,誰都不敢說話。 薄暮津卻不管他,聽了喻余青粗略說了原委,便笑道:“賢弟既然也是十二家中弟子,規矩總是不能壞的。” 喻余青也笑道:“小弟剛才一路上來,不得已出手,打飛的沒有二十,也有十九了。不知道作不作得數?” 薄暮津道:“怎么有那么多?我只看見你打贏了,嗯,這倆。”他往跟前一指,那倆被折騰得不行的人抓緊爬起來,灰頭土臉地鉆進人群里,這時候被薄暮津指出來,卻也不敢再出聲否認,生怕這位武癡裁判就要抓他們下場再來比過。喻余青笑了笑,也沒有抗辯,道:“薄師兄說是兩個,便算兩個好了。” 薄暮津笑道:“那賢弟再找一個人比過就能往上了。有沒有人敢下場來較量?”他這么問了一聲,下頭居然沒有人敢應聲答話,原來剛才看到喻余青出手,心中都各自掂量,這上樓可要按勝場來算,因此莫說是看了喻余青的本事心道自愧不如的人,就連那些自詡本事不差的,也覺得硬拼這一場不甚劃算。 喻余青卻只是了了一哂,瞧著薄暮津道:“何必再找別人?既然薄師兄就在這里,我就和你比一比好了。” 這話倒是大出意料,因而語聲一落,周圍盡皆訝然;誰沒事干去挑戰薄暮津,不是個傻子便是個呆子。薄暮津也愣了一愣,咧嘴笑道:“你不認得我是誰么?” 喻余青道:“小弟孤陋寡聞,但是薄家主的名號還是聽過的。” 旁邊的人都笑起來了。薄暮津的一眾名頭中間,大概只有他身為薄家家主這一條最不值得人稱道。在這十二登樓里,他最為傳奇的一件事,當然是在小小年紀早早登頂,是十二登樓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登頂樓者。但他卻沒有取龍圖龜數中任何一樣,就這么兩袖清風地下了樓——來去如入無人之境。這故事被傳得神乎其神,各種版本不一而足;但薄暮津癡于武功一道,卻是毋庸置疑的了。 喻余青卻莞爾道:“倒不是小弟自負,薄師兄的本事,想必勝我十倍。但我們眼下是在樓中比武較量,大家都是同門切磋,又不是江湖上仇人相見,怎能有畏懼不前、挑挑揀揀的道理,那不是違背了武學本意?” 薄暮津恰才和他對了幾招,知道是個中好手,正是心癢難搔之際,聽他這么說,當真是心下快慰,仿佛遇到平生知己;這癡勁上來,朗然笑道:“十倍倒也未必!”一劍岳宗起手,反而先打上來。眾人都是一愣,覺著薄暮津怎么說也得自持身份,不該由他起手;由他起手也就罷了,對方甚至還沒有拔出兵刃出來,這一下便大顯得失了風度。喻余青卻道:“來得好!”鳳眼一睨,單手一轉,就著劍鞘便擋了三招。劍鋒到處,堪堪而止,從未相交;但身形卻是以快打快,行云流水一般,旁人只看得到一陣繚亂身影衣袂,翻飛不止。直到第四招上才鏗然一聲,原來喻余青此時終于抽出空隙,拔劍用劍身擋了一招,笑道:“薄師兄承讓了!”薄暮津道:“不敢!你這把劍好得很哪!”原來薄暮津剛才看出他拿的這柄劍是柄上等名兵,因此劍招過處,沒有一次真落上劍鞘,斬傷這寶劍名品,因此都在跟前凝住不發,這點收發自如的能力,看著簡單,做到卻是極難。喻余青感激也更是佩服,因此出聲言謝。旁的人看在眼里,只能愈發糊涂,但單看兩人動作,便只能見著殘影,端得都是以快打快的行家,劍光既出,更是寒光閃爍,劍氣縱橫,居然一時間不分上下。薄暮津雖然年歲尚淺,但以他十五歲便登頂的紀錄猶在,就知道是天賦異稟的武學奇才。登樓以后十年更是不問世事,潛心武學,因此他雖然沒學過龍圖龜數,卻也不比那些學過的就弱些;就算他有意喂招,晚輩后生里能跟得上的,數十人中也沒有一個,因此眾人也都是首次得見能與他堪堪過百招的后生,個個大為驚奇,看得目不轉睛。 喻余青先前謙讓說辭,因為薄暮津的地位與身份,說他比自己勝了十倍,其實內心里也兀自不信。他聽聞過這位少年成名的豪杰聲名,自然早早就有比試一番的心思。眼下當真過起手來,才暗暗苦笑,道自己果然成日里在家中坐井觀天,不知道人外有人。雖然不至于頃刻便敗,但薄暮津的應對顯然更加游刃有余,自個的節奏被他帶得亂七八糟,只能一昧跟他硬搶;更且這人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劍多用纏,便仿佛小孩子心性,要纏喻余青陪他打下去,毫無宗師模范;心下又好氣又好笑,腦袋里頭電光飛轉,想著如何出奇制勝,破了他的連招,把節奏引回自己跟前,因此倒也精神抖擻,手底招式愈奇。誰料這時候胖仲子在上頭發喊,讓薄暮津上去幫他;薄暮津一面劍上絲毫不亂,一面笑聲應答,這時旁觀者才看得出二者之間高下有別。喻余青心中暗道一聲:“慚愧!”待要認輸,卻又心頭老大地意氣,直到看見眼前森然劍光之上閃過自己的面孔,方才陡然想起:“我難道是來這兒比武論輸贏的么?老爺當時給我這柄劍時,卻是讓我護好了三少爺。王樵又不會武功,我怎么能放他一個人在上頭?他要受傷了、被人欺侮了我該怎么處?我一個人的輸贏,又算什么?”當下心思定了,反倒反手跟著纏上去,把剛才薄暮津那套纏字訣倒用在他身上。 薄暮津這會兒戀戀不舍,但胖仲子既然呼喝求援,他也無法,正打算撤劍走人,卻反而被喻余青纏上了,脫開不得。苦笑道:“賢弟!你聽見了,我們就比到這兒罷,我得上樓去了!” 喻余青道:“薄師兄要走,這一場便權且寄下,小弟跟上去瞧瞧熱鬧。” 薄暮津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不留手了!賢弟小心了!”陡然劍風一展,開闔路數便完全不同。但喻余青也等得就是這一刻,變招之間,定有縫隙,他又曉得對方的目的定是阻他脫身,劍招變化料得兩樣,便足夠先發制人。薄暮津招數剛轉,他便料得在先,劍身輕抖,內勁一黏,便帶歪了,這下把節奏拉回了自己這邊。薄暮津訝然一聲,喝了聲彩,卻也明白他雖然若單論實力,定是強于喻余青,但這小子眼力心思,無一不強;武學造詣,更是精而又精,雖然自己不見得便敗,但要一時半會急勝了他,卻也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雖然性子大起,但終究是顧及自己監理的身份,要是胖仲子那兒出了什么事,他可是萬萬擔當不起,只能先將這場比試寄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于是手腕一抖,朝著喻余青胸、腰、腹連刺三劍,叫道:“小心了!”劍氣如芒,精光大盛,令人不敢直攖其峰。誰料這三下確是虛招,他令劍芒大盛,劈頭蓋臉地當空罩下;自個卻趁機腳底抹油,他的“幻影無形”早已練得出神入化,但見眼前一晃,耳畔微風一起,人已施展貼地的腳下輕功,這俗稱“縮地”之術的貼地輕身功夫,已然讓他從場內一陣煙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薄暮津輕吁了一口氣,他身形不過一晃,便已繞過各層的裁判和守衛,出現在六樓,心中暗道喻余青當真是一把好手,若是假以時日,定能成大器;這場登樓結了之后,他倒有興趣與他再論道一番。一面這樣想,一面看見胖仲子被打癟了一般的肚子,一手拽著王樵,兩只肥rou褶子里的小眼睛這會兒圓溜溜地瞪著他看,心下大奇:心道這位不會武功的王賢弟,干么胖子如此寶貝地拽著他?又有誰能傷得胖子這么重? 王樵卻雙眼一亮,想說什么被龐子仲摁著,張了張嘴巴沒發出來聲音,薄暮津卻覺得脖頸上微微一涼,低頭一看,卻是一柄長劍無聲無息地橫在那里;不由得大吃一驚,轉頭看時,果然見喻余青仍然笑吟吟地就站在他身后,眼底掠過一陣冷光,口中卻仍然那般輕佻言道:“薄兄,我們的較量,你若是暫且騰不出手,不妨權且寄下。” 第十七章薄情心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