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的劍_分節閱讀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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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說是不是天意弄人,王家碩大一個家族,沾親帶故七彎八繞,這一輩送來習武的小輩,也得三四十人;但其中拔得頭籌的,卻是喻惟改的兒子喻余青,仍然是與王家不相干的外人。更何況,有人說他可不止是王家的頭籌,即便拿去放眼江湖,恐怕也是青年人里的翹楚。王佑稷有陣子也挺糾結,甚至動了要不要收歸義子的想法。但家里三個兒子,除去老幺,上頭兩個,已經讓人頭破血流,若是再來一個,還不知道叫他們怎么想。 好在這喻余青卻只流連花叢,心無大志,仿佛既不想去闖蕩江湖,也不稀得揚名立萬。閑散了就和自家老三兩個鬧騰,桌上擺兩個石子兒一本書,他倆都能玩上整天;獨個兒的話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生一副細伶伶薄情郎的好皮相,又是喻惟改的命根子,要真開口,倒反而傷了和氣。 王佑稷也知道自己不是習武的料,恐怕自己家三個兒子也不是;雖然面上不說,心里早死了什么要重振家族武林地位的念想。祖宗們知道了恐怕要怒斥不孝,家法伺候,讓他在牌位前跪上幾天幾夜;但祖宗們都躺在地下了,他便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再也沒做過早課。 他又轉頭看他三個兒子。老大王耕,繼承他一副商人相,就愛賺錢,還喜歡數錢,唯一不像他的地方是精打細算,銅板一個要掰成兩個;老二王牧,繼承他的一副風流相,到處留情,還喜歡尋花問柳,并且和他一樣,說得好聽叫為人豪爽,說得不好聽叫大手大腳花錢,從不過問細目。而老三王樵,從頭到腳那淡得跟茶似的性子,頭尾就沒一處像他,若是說像,那便是懶——教習也說了,若論這三個孩子里,武學方面悟性最高、根骨最好的便是王樵,但抵不住他懶,一懶毀十材。幺子最得疼,哪里舍得讓他練那些受苦功夫,便由著他懶,誰也不敢管。 然而家里這么疼著的白菜,如今卻要出家!王佑稷那個心疼得沒處說,這會兒離得他出門的日子漸近,當爹的難得也睡不安穩,一早翻來覆去不行,只得爬起來隔著條窗瞅著自家兒子,感覺瞅一眼便少一眼。兒子卻擱著茶房那兒嘮嗑,沒心沒肺的!旁邊場里武院,一群年輕人在那比劃,王佑稷好些時日沒見到這朝氣蓬勃的場景了,也分了個心,去看了兩眼。 一看不打緊,險些背過去。原來今早帶武館教習的卻不是喻惟改,而是他那兒子喻余青。喻余青還比王樵小上兩歲,但光瞧那招式身手,王佑稷也曾是練過的,雖然早就憊疏練習,但根底還在,一眼望去,只覺得是鶴立雞群,比他父親還要更長幾分,更兼那身型俊秀,面目脫俗,襯托得他王家一眾子弟泯然眾人矣。 他看了一會,都禁不住呆呆出神,再轉頭一看自家老三,果然叼著個饅頭,搬了個板凳,瞧得是目不轉睛地。心頭一股火氣燒上來,氣得是沒處發泄:就為了這么個男人,居然逼得我家老三要去出家!待了一會兒等到教習結束,連王佑稷也沒見過那陣勢,烏泱泱一群年輕男女呼啦一下便圍上來纏著喻余青,子弟族中有把女兒也送來習武的,這會兒哪里心還在武學上頭,只瞧著他,一口一個師哥地叫著,紛紛往他身上就倒,膩得空氣中起了一層桃粉色的薄霧。 這下連王佑稷都同情自家兒子了,這么著還是出家得好,眼不見為凈。 三少爺出家的日子轉眼便到了,家里抬了三個大箱子一整隊的人馬,他娘親哭得路都走不動了,得兩三個人攙著;一排親戚列隊站好,挨個要囑咐王樵幾句,看上去三少爺不像是要出家,倒像是要出嫁。王樵說:“爹,你磕磣我呢?誰出家帶嫁妝車隊的?” 王佑稷一揮手:“出去你便知道,世間萬事萬物都是要錢!這些給你零花,不夠寫信回家來要。” 王樵哭笑不得:“我出家做個道士,哪里用得著花錢?” “你不懂!道士難道是喝西北風長大的?道觀難道不是花錢修的?金身難道不是花錢塑的?”王佑稷豪氣地說,“我王家的兒子出家,那也得風光大辦!沿路都府也都打好招呼,在哪兒落腳也都事先打點了,你只要舒舒服服一路游山玩水地去便好。” “爹,你這真是嫁女兒的套路吧?你不能因為沒生女兒就拿我湊數啊?這不是全城上下都在看我笑話嗎?” 王佑稷:“那你要怎么辦?” “我就一個人走就行了。錢我會拿上該用的份,路上去哪兒我自會打點,用不著您勞神。” “那怎么行!你被人欺負了如何處?沒人送你該顯的我王家多么無情?好像老幺是給家里人趕出去的!”王佑稷又說,“阿樵啊,我雖然三個兒子,可你爹從來都一視同仁的,老大老二有什么,你也有什么。你就這么走了,誰知道你哪日里到得武當,途中有沒有遇到壞人?遇到了又該問誰報信?” 王樵:“……爹,世道好像給你講得壞透了似的。” “世道就是壞透了,只是你沒出過門,不知道而已。” “我總得獨自出門的,不是嗎?您當年要不出門,哪有我們三兄弟今天這么散漫的逍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