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凜身上的服裝倒是沒有變，還是那一襲巫師黑袍，他大步走上前，一直走到了王云之身邊，一雙眼睛直視著王云之，也念出了小人兒給的臺詞：“偉大的藍胡子男爵，我聽說您需要我的侍奉，我的名字叫做弗朗索瓦，我愿意成為您的手下，為您效勞。”

    賀凜可能是站得太近了，表情真摯而熱切，這讓王云之有點出戲，差點要笑出來了。

    “弗朗索瓦？真是個好名字。”王云之忍住笑，說：“你很有趣，但是，不知道你能為我做些什么？”

    “我什么都能為你做……”賀凜大概是有點自我發揮了，好不容易才糾正過來：“我懂得一個黑魔法，我可以幫助你制作一個黑魔法法陣，用來召喚出你最愛的那個人，當然，這樣的召喚也只是暫時的，只能讓她出現一會兒，讓你們說幾句話，然后她還會消失……”

    “真的嗎？”王云之驚喜地伸出手，用力攥住了賀凜的肩膀：“我命令你，立刻實施！”

    “沒想到您這么喜歡我的黑魔法……”賀凜被他攥住了，明顯非常得意：“我太高興了，我一定能成為您最得力的手下……可是，我必須提醒您，黑魔法的實施是非常危險的，一旦這么做了，就會有被教會逮捕的危險，也許會被教會殺死……”

    “我早就想殺死自己了，為了見到她而死去，是多么值得的事情啊。”王云之望了望鏡子里的自己，想按照小人兒的要求，模仿出藍胡子瘋狂的眼神，卻始終做不出來那樣的表情：“弗朗索瓦，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最寵愛的仆人，現在，我命令你，立刻制作出那個黑魔法法陣……”

    “是。”賀凜笑瞇瞇地低下頭，拉過王云之的手，吻了吻手背。

    “卡！”小人兒喊道：“玩家賀凜，請注意，我并沒有安排這個動作。”

    “…………”賀凜不情不愿地放開了王云之的手。

    幻境消失了，王云之低頭望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恢復成了藍色長袍。

    “這么說來，藍胡子最愛的人，并不是你弗朗索瓦。”王云之嘆了口氣：“而且從臺詞來看，藍胡子最愛的，竟然是一位女士？”

    “是的。”小人兒點點頭。

    “可是，這就很匪夷所思了，我們之前已經確認過，藍胡子只喜歡男性，尤其喜歡少年。”王云之說：“那他最愛的人，怎么可能是女士？”

    “因為這種愛超越了情欲，和性別無關，主人對她的愛，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愛。”小人兒解釋說。

    “那她到底是誰？”林雪兒越聽越覺得神奇：“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嗎？”

    “是的，她非常非常有名，也許你們全都聽說過她的名字。”小人兒點點頭。

    第97章

    白佳弱弱地舉起了手：“我猜,她的名字叫貞德……”

    “你怎么知道？”縮小版的弗朗索瓦愣住了。

    “貞德？”王云之也愣住了，他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是法國歷史上一位著名的女英雄,但他并不知道貞德和藍胡子能扯上關系。

    “咳咳，很多人都知道。”白佳有點尷尬地解釋：“可能是因為，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吧,在我們現實世界里，這并不是什么秘密……”

    “可是，在場的玩家里只有您一個人知道。”弗朗索瓦說。

    “大概這是因為，只有我看過那些比較小眾的動漫和游戲吧？”白佳不確定地說：“其實，說是小眾,人氣也是很高的，總之,藍胡子喜歡貞德這件事并不算是秘密,我只是沒想到動漫和游戲里說的居然是真的……”

    “也許是因為主人從頭到尾就沒有刻意隱瞞過。”弗朗索瓦嘆了一口氣：“我也不得不承認，主人的確是一個冷酷殘忍狠毒的人，與他相反，貞德是勇敢、正直而光明的存在,主人作為男爵，曾經和貞德一起參與過幾場戰爭，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當然,這種愛和情欲無關，純粹是一種憧憬和向往,也許，他心目中所剩不多的一點善意都耗費在貞德身上了。”

    “我沒有在資料里讀到這些。”賀凜皺了皺眉，對那些書的隱瞞十分不滿。

    “我對那段歷史沒有任何了解，但我知道，貞德在很年輕的時候就犧牲了。”王云之嘆了口氣：“也許她的死讓藍胡子大受刺激，從此一蹶不振。”

    “是的，所以我才會來到主人身邊。”弗朗索瓦聳聳肩：“我恰好懂得，怎么用黑魔法召喚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重新出現，盡管只有短短一會兒。”

    “這有什么用。”林雪兒撇了撇嘴：“又不是真正的復活，見一面難道不是比不見更傷心嗎？”

    “我也曾經這樣告誡過主人。”弗朗索瓦兩手一攤：“但是他不聽，為了這短短的一面相見，他愿意付出一切代價，謝天謝地，正是因為這樣的執著，讓我得到了在他手下工作的機會，還立刻成為了他最寵愛的手下，得到了大量賞賜。”

    “小哥哥，你很心機哦。”林雪兒嘖嘖感嘆，搖了搖頭：“怪不得另外兩個女仆那么討厭你呢。”

    “我并不是有意要害死主人，但既然主人執意要求，我為什么不滿足他呢。”弗朗索瓦無辜地說：“至于伊薩克和博諾，他們已經殺死我無數次了，無所謂。”

    “……無數次？”王云之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為了血腥場面而驚訝，有些大驚小怪了，也許被殺的當事人都沒覺得怎么樣。

    “是的，幾百年來，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兩個的記憶就會復蘇，會意識到我在某種程度上算是一個罪魁禍首，聯合起來殺死我……”弗朗索瓦聳聳肩：“幸運的是，我每一次都會找到機會復活，使用新的身體重新開始，同樣，他們兩個也會復活，但我由于會一點點黑魔法，會一直保有記憶，他們的記憶卻會丟失，直到下一次記起來是我做的好事。”

    “這是我見過的最糟糕的同事關系了。”賀凜諷刺道。

    “不管怎么說，我習慣了這樣周而復始的生活，沒有什么不好的。”弗朗索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