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魈一愣，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趙三思一眼，偏頭和顧夕照對視一眼，想起什么似的，忙匆匆把面紗揭了，繼而才朝趙三思恭聲道：“皇上客氣了。”

    看清了楚魈的長相時，趙三思有些愕然，她沒想到年過四旬的云松道長竟然看著還如此年輕，且貌美，確實驚艷。

    就如顧夕照所言，云松道長是個風(fēng)華絕代的女子，即便不施粉黛，沒有珠環(huán)玉佩，一頭秀發(fā)同男子一樣用冠子束在腦后，但往那里一站，一身由內(nèi)而外的清麗優(yōu)雅的氣質(zhì)，很難不得旁人的另眼相待。

    怪不得，這位師父還學(xué)著那些年輕姑娘的作派，喜歡戴個面紗。

    趙三思打量了一就挪開了視線，走到了顧夕照身邊，“師父與皇后久別重逢，定是有許多話要說，快些進(jìn)殿中去細(xì)說。”

    她的風(fēng)華絕代，除了皇后，再也沒了旁人。

    經(jīng)趙三思這么一說，顧夕照這才從驚喜中回過神來，趕緊斂了思緒，朝楚魈道：“瞧我一時忘乎所以……師父，快些進(jìn)屋去。”

    楚魈點了點頭，跟在兩人身后進(jìn)了正殿。

    從云松道觀到皇城，若是快馬加鞭，一天也能到，楚魈昨日出發(fā)的，今日到皇宮，恰好臨近午膳時分，自是就在長寧宮用膳。

    遠(yuǎn)客且又是貴客到訪，趙三思為表對這個師父的尊重，自然是要御膳房緊著好東西張羅的。

    趙三思在場，楚魈也不會和顧夕照說什么私事，寒暄一番，拉近了些距離，才時不時和趙三思主動搭腔兩句。

    用過午膳后，又說了些閑話，趙三思才被顧夕照趕著離開了。

    趙三思知曉她們師徒定是有些貼心話要說，雖心里無端酸溜溜的，但還是大度地回去下午的學(xué)習(xí)了。

    趙三思離開后，顧夕照也不讓宮人伺候了，帶著楚魈進(jìn)了內(nèi)殿。

    “和當(dāng)今皇上相比，為師倒是更欣賞你師兄的。”門一合上，楚魈就自行在榻上落了座，“卻不想你就是栽在這個人身上。”

    顧夕照給她倒了杯茶，神色斂了斂，“師父是不喜歡皇上嗎？”

    “我喜不喜歡不打緊。”小茶杯拿在手心打轉(zhuǎn)，楚魈抬眸看向她，“而是你的喜歡——打不打緊。”

    和師父朝夕相處這么多年，顧夕照從未看透過她，因為在她的印象里，她師父的神色到情緒都淡漠的，像眼下這樣復(fù)雜的神色，她還是頭一次見，“師父，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楚魈別開眼，放下了茶盞，徑直轉(zhuǎn)移了話題，“聽聞當(dāng)今皇上從前是個極不受寵的皇子，你師兄沒辦法了，才把江山托付到了她手里……”

    “師父……”

    “想來也是，像金瑤瑤這樣的女人，能教出個什么好兒子出來。”

    金瑤瑤就是趙三思的母妃，瑤妃。

    顧夕照看著她，像仿佛沒認(rèn)識過她一樣，“師父云游這么多年，音容笑貌未變，性子倒是變了許多。”

    楚魈莞爾，依舊自顧自地說著，“你可知這位瑤妃為何會被高宗皇帝如此不喜嗎？論姿色，瑤妃其實不比后宮中任何人差，但她一個江南孤女，性子野蠻，習(xí)慣了后宮那些溫柔細(xì)語女人的高宗皇帝初見自然有些歡喜的。可瑤妃性子倔又好強(qiáng)，以為皇上帶她入了宮，就會只有她一個女人，日日爭風(fēng)吃醋，如何斗得過后宮這些女人……”

    顧夕照打斷了她，“師父，縱使瑤妃再多不好，但僅憑她是皇上的母妃，大昭的端惠太后，她就不是你我能說道的人了。”

    楚魈垂下眼，手指無意識地攥了攥，許久之后，才輕嘆一口氣，閉上就不是了。”

    顧夕照渾身一僵，腦海中某個念頭一閃而過，她聲音發(fā)緊道：“師父這話何意？”

    “這天下原本就不應(yīng)該姓趙，而是應(yīng)該姓蕭。或者，如今來說，應(yīng)該是姓顧。”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的沒錯，昌平侯才是終極bos，最后一個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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