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再就業(yè)_分節(jié)閱讀_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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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上,守城將士已經(jīng)紅了眼,什么守城守國都拋在腦后了,現(xiàn)在只知道兩件事,不能讓敵人上來,不想死。 看見內(nèi)城門的北戎人,就像看見只著最后一層紗的脫衣舞女,露出的是最原始的瘋狂。 三天了,快撐不下去了。 城墻上倒了一個又有一個,翁植始終站在那里。 裨將胸口泉眼一樣汩汩出血,斷了一條手臂,吊著最后一口氣,掙扎著爬上了西城門樓,被人架到翁植跟前,跟翁植說:“方吉同開門出逃,北門,破……” 話音剛落,他悄無聲息的低下了頭,頭盔遮住了半張臉。 頃刻之間,城門傳出震天哭喊。 翁植身邊的另一個裨將吐了口沾著血的唾沫,咬牙道:“將軍,屬下護將軍出城。” 他身邊的裨將都是跟他多年的,從家兵到裨將,在一起的時間,比妻兒老小都要多。 翁植雙手顫抖,舉起了手里的長劍,鼻息噴出的哈氣裊裊消散。 “我翁家三代從軍護國,無一貪生怕死之輩,末將翁植,鎮(zhèn)守涼州十七年,愿為國捐軀,死而后已!誓與涼州共存亡!” 裨將一把按住了翁植的肩膀,又放開,焦急說道:“將軍!將軍快走吧,現(xiàn)在留下只能送死,想想夫人跟小公子啊將軍,屬下求您,將軍!方吉同臨陣脫逃放賊人入城,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都完了!” 翁植手背上青筋暴起,轉(zhuǎn)頭對裨將說:“你立刻帶人疏散百姓后撤,回京之后,勿輕舉妄動。” 說罷,他沒再理會裨將的勸阻,舉劍下樓,領(lǐng)近兵護衛(wèi)沖入城中。 時進在聽見裨將說方吉同開城門時,就驚住了,沒等話說完,就飛身下樓,恨不得兩步?jīng)_到柯藍身邊,下了城,拽住一匹馬就往醫(yī)帳處趕。 可眼下戰(zhàn)亂起來,醫(yī)帳早就空了,軍醫(yī)們都在四處奔走給受傷的將士們處理傷口,醫(yī)帳里只有一個藥童,聽說北戎打進來,已經(jīng)嚇呆了。 時進赤目,問他:“柯先生呢?” 藥童連連搖頭,一說話就是哭音,“我不知道啊。” 時進心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一刻也不敢停留,騎馬又往城墻邊沖,是了,北戎沒進來之前,城墻出傷兵最多,她一時慌神,倒忘了這個。 只恐柯藍在她耽誤的這一會兒出事,時進狠狠甩鞭,策馬跑得飛快。 柯藍確實就在城門附近,但她知道北戎要打進來,也不敢往北門去,就在西城門附近,眼看著時進飛鳥一樣下來,剛一張嘴,人就不見了。 一人一系統(tǒng)頓時傻眼。 不過一會兒,時進又騎馬沖了回來,看見柯藍之后,來不及說話,一把抓住柯藍的衣領(lǐng)將人提上了馬。 等把人實實在在抱進懷里,時進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她策馬往城中去,倉促跟柯藍說:“方吉同棄城而逃,開門迎敵了。” 馬跑的飛快,柯藍上下顛簸,她不比時進身體好有經(jīng)驗,聲音連不成句子,只說:“嗯,我知。” 時進又說:“方吉同并沒有先疏散百姓,幸好此戰(zhàn)之前翁將軍早做準(zhǔn)備,涼州城百姓已經(jīng)疏散大半,只剩不愿走的人了。” 現(xiàn)在打了起來,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愿意走不愿意走了,北戎殺進城,卻損耗極重,一定會殺人泄憤,或留下這些人充軍,或有別的打算,總之,如今涼州已算死城。 時進一只手緊緊把柯藍勒在懷里,看著前面,低聲跟柯藍說:“先生別怕,我?guī)阕摺!?/br> 柯藍心跳的很快,冷風(fēng)吹的喉嚨里像是放了碳,火燒火燎的疼。 北門已開,北戎人馬幾乎全轉(zhuǎn)北門入城,西門兵馬瞬間稀少寥寥,守城的兵將們依然站在城門上,臉上盡是濕漉漉的淚水。 時進騎馬沖進城內(nèi),找到了翁植的裨將,和眾人一起帶著剩下的婦孺百姓,一路往西城門奔逃。 有年齡大,腿腳不便的,裝好了行禮交給年輕人,他們在涼州城住了一生,如今,年邁再起戰(zhàn)事,雖無御敵之力,也要留在故土。 “我一把老骨頭,今天不死,明天也要死的,就不拖你們的后腿了。” “我見翁將軍了,我去幫他,殺不了賊,我還有力氣補刀。” …… 此時,多一點時間,就是多一線生機,愿意留下的,沉默后退,愿意走的,上馬跟上,都不多勸,也不多言。 時進幾欲落淚,咽了下去,也不再開口。 裨將回頭往北望,硝煙戰(zhàn)火,傷兵死尸,早已不見了翁植的身影,只得悲鳴一聲,率人往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