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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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昭夕等待了一晚上,萬家燈火都亮起時,一直被她放在身旁的黑色電話終于響起。 程又年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世界盡頭,空曠而低沉。 他叫她的名字:“昭夕,收到電話了?” 短短數語,昭夕忽然想哭。 她揉了揉眼睛,“程大科學家終于想起我了?” “是我不對。” “哪里不對?” “哪里都不對。” 昭夕又破涕為笑:“昨晚怎么不知道這么哄我?” “昨晚鉆牛角尖去了,沒顧得上求生欲。”程又年低聲問,“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什么了嗎?” 昭夕頓了頓,說:“都解決了,等你回來再告訴你吧。” 話說到這里,她的心微微一提,“……多久能回來?別說不知道,不知道也要講個大概啊。” 程又年沉吟片刻,說:“大概就這幾天了。” 她一頓,“昨天明明不是這么說的……” “都說了,昨天我——”他略微停頓,引用了羅正澤的至理名言,“昨天,我軸了,自己把自己繞暈了。” …… 一通電話絮絮叨叨了很久,然而昭夕最終也沒有告訴他電影出狀況的事,程又年也閉口不提項目上的苦、掌心里的傷。 他甚至沒有告訴她,為了盡早趕回北京,他這一周都在做著怎樣的努力,一天跑了多少里路,披星戴月。 那些都不重要。 同樣,他也不追問昭夕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因為如羅正澤所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棘手的問題最終還是靠自己。 他無法在此刻給予她任何幫助,一通電話,倘若話題都圍繞苦難展開,她會心塞,他也束手無策。 程又年能做的,緊緊是用自己的無趣與沉默,在短短三十分鐘的電話時間里,試圖給予昭夕一點瑣碎的浪漫。 在這通電話的最后,程又年說:“昭夕,也許將來會無數次發生這樣的事。我不能對你解釋我在做什么,在你需要我的時候也不能陪在你身邊,哪怕比誰都希望能給你更好的照顧,做一個更稱職的伴侶。但遺憾的是,我不能這樣篤定地對你說一句我可以,如果說了,那只是為了討你開心,空談一場。” 昭夕沉默著,呼吸都放得很輕很輕。 “我人微言輕,兩手空空,和你,和你所在的行業中大部分人想比,我擁有的很少,能力也很有限。” “但倘若你愿意接受這樣的我,我把一切都給你。” 昭夕眼眶濕潤,小聲說:“你也說你擁有的很少,能力有限,能給我的一切是什么?” “這個人,這顆心,還有除去地質以外,余下的全部日夜。” 她一邊哭一邊笑,擦著眼淚說:“那我考慮一下。” 程又年松口氣,也笑道:“這個回答比我預想的要好。” “你預想的回答是?” “我恐怕,你會判我死刑。” 昭夕說:“雖然不是死刑,但是死緩也沒好到哪里去。” 程又年說:“只要不是死刑,就還有死灰復燃的可能性。” “昭夕,我把選擇的權力交給你,實驗失敗亦或成功,你來定義。” 程又年這樣說著,手持衛星電話,人卻坐在車斗里。 荒蕪的夜,荒蕪的山脈里,他終于連日連夜趕完了救急的任務,坐上了離開項目的卡車。 他沒有告訴昭夕,次日他就能回到北京。 夜還長,他希望她睡個好覺,天明時分相見時,能有一點久違的意外之喜。 第64章 第六十四幕戲 連夜坐車抵達縣城,程又年和羅正澤一同,與開著卡車送他們的白鵬非告別。 白鵬非揮揮手說:“回去吧,這幾天辛苦你們了。” 程又年:“幾天而已,不比你們一直駐守在這的辛苦。” “得了吧,你這一周干的活兒,比我們一個月加起來還要多。”白鵬非心有余悸,“你就是自己不走,我也得跟上頭申請,趕緊把你弄回去。” “為什么?” “怕你猝死在咱們這兒,回頭我可沒法向院里交差。” 羅正澤也笑嘿嘿,拍著程又年的肩與有榮焉的樣子,“那是。畢竟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mit回來的高材生可打著燈籠都難找。” 程又年:“……” 三人都笑起來,最后是他拍拍白鵬非的肩。 “保重。” “你們也是。” 揮別友人,程羅二人又坐上去往機場的出租車。 于是從項目到最終目的地,他們輾轉近五個小時,才終于抵達機場。 天還黑著,兩人坐在登機口吃了桶泡面,然后才登機。 剛一入座,羅正澤幾乎是頭沾座椅靠背,立馬就睡了過去。 空乘聽見他呼呼大睡的聲音,笑起來,小聲問程又年:“這位先生需要毛毯嗎?” 程又年點頭,向空乘道謝,接過毯子,往羅正澤腦門上一搭。 身旁的人立馬陷入天昏地暗之中,外界的光線與聲音都被擋住,正適合睡覺。 程又年也筋疲力竭,但還沒急著睡,而是將手機充電器插在前方座椅背后的屏幕下方,沖了一小會兒電。 手機亮起的瞬間,他終于看見了久違的滿格信號。 仿佛從與世隔絕的桃花源踏出,他走進了現代人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網絡發達,信息傳播飛速而迅猛,新聞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將他連日錯過的一切都還給了他。 身為學習上的巨人,程又年的閱讀速度不可能慢。 可眼下,不知是多日未曾閱讀,降低了他的效率,還是信息量過于驚人,他未能一目十行看下去,程又年一字一句都讀得很艱難。 直到空乘溫言提醒:“先生,飛機要起飛了,麻煩您拔下充電電源,將手機調至飛行模式。” 他才大夢初醒,抬起頭來。 飛機開始平穩飛行時,機艙內燈光昏暗,噪音也變小了。 所有人都搭著薄毯陷入睡眠,唯獨程又年閉上眼,耳邊卻始終嘈雜。 三個半小時的航程,他努力打盹,心知身體已疲倦不堪,若想精神些出現在她面前,合該閉目養神。 可身體疲倦,腦中卻異常清明。 程又年坐在昏暗的機艙里,心已降落在另一處。 * 天剛蒙蒙亮,盧思禮和徐浩又出現在國貿公寓外面。 他們剛從酒店下來,去了趟24小時便利店,出來時人手一杯關東煮,白煙裊裊,熱氣騰騰。 徐浩打著呵欠,頭發還有些亂,一邊囫圇吞棗咽下一只魚丸,一邊哈著氣說:“好燙……介都三天了,昭夕腫么還沒粗過門啊?” 盧思禮也盯著兩只大大的黑眼圈,揉揉眼睛說:“別不是一蹶不振,在家療傷吧。” “我覺得不像。”徐浩又叉了塊鳴門卷,若有所思地塞進嘴里,“鵝覺得昭夕不似那種人,沒辣么嬌弱。” “哥你能咽下去再講話嗎?你這么說話就跟賣萌似的,配上你這人設,聽著辣耳朵。” “我什么人設?” “粗糙丑男人。” 徐浩飛起一腳踹向盧思禮。 “老子之所以這么粗糙這么丑,還不是拜你這個cp粉所賜!” 兩人正打打鬧鬧的,忽然看見公寓大門外停下一輛出租車,有個男人背著沉甸甸的登山包,很快下了車。 徐浩還在痛毆盧思禮,卻忽然聽見盧思禮叫了聲。 “哎哎,別鬧了,快看那邊!” “少轉移老子注意力,今天不打死你——” “不是,我說真的,那不是包工頭嗎?!”盧思禮一把抓住他的手,“是我眼花嗎?” 徐浩也望過去。 男人穿著黑色衛衣,下面是運動褲,和之前看過的不太一樣。 盧思禮說:“沒錯了,就是他!這個氣質,光看后腦勺都能感知到,熟悉又獨特,是我年哥沒得說。” 徐浩:“……” 徐浩:“沖你這話,西柚cp粉頭也沒得說。” “費什么話呢,快走!找不到昭夕,找他也是一回事!” 盧思禮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飛快地沖向馬路對面。 * 程又年在公寓門口被攔下來。 連夜奔波,他風塵仆仆,一回頭,卻發現還有兩個同樣風塵仆仆的人。 盧思禮叫著他的名字,從馬路對面飛奔而來,沖到他面前時,都快喜極而泣,一把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