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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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還不如給我一刀,痛歸痛,好歹比這頭暈惡心強。 頭一回做核磁共振,昭夕被護士送進診室里,兩扇冰冷的鐵門打開,有人在門口叫她的名字:“下一個,昭夕。” 她突然心慌,躺在擔架上叫了聲:“小嘉!” 小嘉連連應聲:“我在!” 護士叮囑:“家屬不能進去,就在外面等。” 昭夕收回伸到一半的手,強壓下緊張的心情,被推進了診室。耳邊傳來滴的一聲,兩扇鐵門在身后無情地合攏,隔絕了內外的人。 “老板你別怕,我就在這——” 小嘉的聲音只說了一半,就被硬生生掐斷在門外。 室內,偌大的儀器像個白色太空艙,冷冰冰地立在房間中央。 護士一邊低聲安撫昭夕“別緊張”,一邊為她穿上鞋套,將棉球塞入她的耳朵。 昭夕問:“塞這個干什么?” “儀器運轉時會有噪音,塞了棉球會小聲一點。” 最后躺在儀器上,昭夕的頭部也被固定住了,動彈不得。 她求救似的望向護士,可惜對方沒有接收到她的信號,很快消失在隔壁的監控室門口。 上半身進入儀器的那一刻,昭夕渾身僵硬,只覺得世界無限縮小,整個人都被困在狹小密閉的空間里。 耳邊發出嗡嗡的轟鳴聲,天旋地轉。 她并沒有幽閉恐懼癥,但此刻心跳都快停了,渾身都是汗。 一場核磁共振檢查,做完時,昭夕都快虛脫了。 她閉著眼睛,被護士推出了門,耳邊是嗡嗡的說話聲。 “醫生,請問多久可以出結果?”這是小嘉的聲音。 “大概半小時左右。剛才在監控室看了,應該不算太嚴重,但腦震蕩肯定是有的。” “啊?那要住院嗎?” “這個程度,需要住院觀察幾天,你先去辦個入院手續吧。” “那我老板——” 楊導演適時說:“你去辦手續吧,這里有我。” 醫生看了看躺在推車上的人,對周遭投來的視線似有覺察,頓了頓,說:“昭小姐應該是要單人病房吧?” 小嘉點頭:“是的,麻煩你們安排一下,可以嗎?” “可以的。”醫生回頭囑咐護士,“單科有空的單間,你先去安排一下,患者身份特殊,去急診室等著也不方便,先送進病房吧。” 小嘉和楊導演連連道謝,一個去辦入院手續,一個跟在護士身后,一同推車往住院大樓走。 昭夕的暈眩感就沒有停止過,一直緊緊閉著眼睛,生怕睜眼就會嘔吐。 耳邊是周圍嘈雜的說話聲,醫生護士的對話她也左耳進右耳出,沒聽真切。 身下的推車倒是一直在移動,路面凹凸不平,偶爾會顛簸,她得盡全力克制住自己,捂住嘴,才沒有當場失態。 閉著眼睛也能感知到,光線明了又暗,暗了又明,從室內抵達室外,又進入另一棟大樓的電梯。 半路,楊導演似乎驚訝地“咦”了一聲,說了什么話。 醫院里喧嘩不已,腳步聲、推車聲、談話聲,還有各種鈴聲呼叫醫護人員,昭夕無暇顧及周圍的情形,只一心與嘔感作斗爭。 直到某一個瞬間,推車進入單人病房里,全世界的噪音都消失了。 護士說:“就是這里了,昭小姐身份特殊,主任特地把走廊盡頭的單間安排給你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謝謝。” 道謝的人聲音清冽,如冷玉落盤,動聽至極。 昭夕一怔,顧不上惡心感,忽然睜眼。 頭頂是熟悉的面容,那人低頭看她,神色凝重,眉頭緊鎖。 “怎么這么不小心?” 程又年站在病房里,原本整潔的頭發有些凌亂,呼吸也有些不均勻。 昭夕細看才注意到,他還穿著深藍色工裝,大概是來得倉促,并未來得及換。 她沒怎么見過這樣的程又年。 記憶里,他一直是整潔干凈、有條不紊的。 不知怎么的,昭夕忽然就委屈了,眼圈一紅,鼻子泛酸,眼淚說來就來。 “我都這么難受了,你還罵我……” 程又年低頭深深地看著她,“這就叫罵你了?” “怎么不叫?”她抽抽噎噎地擦眼淚,還是不敢睜眼太久,一望著雪白的天花板就想嘔吐,“程又年,你一點也沒有同情心,好兇啊你……” 看她還有空哭著撒嬌,程又年總算松口氣。 天知道羅正澤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項目上,告訴他昭夕出事,被救護車送走時,他心跳都快停了。 他從包里拿出紙巾,遞給她:“擦擦眼淚。” 昭夕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幫我擦一下嗎?!” 程又年無奈。 “昭夕,我一知道你住院了,就立馬從項目上趕來,衣服沒換,手也沒來得及洗。” 一身風塵仆仆,哪里敢替她擦眼淚。 尤其此刻,她面色蒼白,躺在眼前,前所未有的脆弱,像只美麗又易碎的玉器。 昭夕嬌氣地嗚咽幾聲,“那你去把手洗了,再來照顧我。” 程又年低頭看她半晌,妥協道:“好。你別說話了,閉眼休息。” 回頭,正好對上執行導演的目光。 楊導演心里苦啊,半路推車被截,他跟個游手好閑的沒事兒人似的,一路跟來病房。原以為把昭導搬上病床總得他出兩把力吧,沒想到人家這就旁若無人互動起來。 二人世界,簡直容不下一只蒼蠅,更何況旁邊還站了這么大只單身狗。 楊導演走也不是,插嘴也不是。 好不容易等到兩人互動結束,才僵硬地抽了抽嘴角:“那個,昭導得從推車上挪到病床上,要我幫把手嗎?” 程又年:“謝謝,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 楊導演默默地站在那里,半天才憋出一句:“那我去看看小嘉那邊,不知道住院手續辦得怎么樣了,然后還要打電話通知片場,免得大家擔心。” 程又年點頭:“有勞了。” 楊導演:“……” 不是,這不是我們導演嗎?怎么你一副我才是外來人員半路截胡的樣子= =? 他頓了頓,還是小心翼翼地問:“請問您貴姓啊?魏導一會兒問起來是誰在照顧昭導,我也好匯報一下。” “免貴姓程,程又年。” “喔~~~好的好的。” 楊導演一臉恍然大悟出門去了,實際上壓根兒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程又年? 誰啊? 確定沒有謊報姓名,真人其實是半路截胡的程咬金? 趕在“程咬金”洗完手,繼續出來虐狗之前,楊導演溜出了門,一邊給魏西延打電話報平安,一邊往辦理入院手續的大廳走。 早知道就不主動隨行來醫院了。 什么忙都幫不上,還被騙進來殺狗。 經過樓梯間時,楊導演一愣,看見兩個人戴著鴨舌帽的人。 他們背著鼓鼓囊囊的包站在那,從頭到腳都是不起眼的打扮,但就是看著怪怪的。 在這一行待久了,難免也有警覺性,對有的存在很敏感,楊導演當下多看了兩眼。 兩人老神在在地說著話。 “老人家年紀大了,難免有心腦血管疾病,你也別太cao心。” “嗯,知道。” “幾號病房來著?” “記不得房號了,左手邊第二間就是。” 一邊說,兩人一邊往病房走。 楊導演回頭看了兩眼,覺得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塔里木盆地這種地方,哪家狗仔會跟來偷拍? 再說了,他好笑地想,就算這時候有新聞爆出去,也只會說導演敬業,為了拍戲負傷在身,怎么看都是劇組不花錢就提前做起了宣發。 話又說回來,昭夕是真敬業啊。 從前沒有合作過,只聽業內傳過她的八卦,人人說起來都是一副又羨慕又眼紅的樣子。他一邊想著那些八卦的內容,一邊搖頭。 果然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那些妖魔化的東西,跟風聽聽就算了,真合作過,才發覺謠言的可笑。 他想起剛才在片場親眼見到的那一幕,明明兵器架砸下來與昭夕半點關系沒有,她硬是推開了陳熙,自己挨了這一下。 有天賦,努力,心地還善良。 明明能靠顏值吃飯,卻非要用才華頂起半邊天。 楊導演抽了自己一個大耳瓜子,痛心疾首地想,楊振才啊楊振才,今后可別覺得自己牛逼壞了。跟人家好好比比,要家世沒家世,要才華沒才華,成天聽人聊八卦,你也太膚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