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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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拒無果,正欲沉下臉時,就被身旁突然出現的貝南新打斷。 貝南新和她年紀差不多,早她兩年出道,非科班出身,但演技是有的,外形條件也很出色。 昭夕雖不關心八卦,但進了劇組,其他演員難免閑談。道聽途說,她也知道貝南新很早就輟學了,干過汽修,做過卡車司機,好像還混過社會。 大概這也是為什么他沒有家世背景,又非科班出身,還能被公司相中。 他從社會底層摸爬滾打上來,有一股其他演員所沒有的匪氣,演起大反派或是亦正亦邪的人物來,有獨屬于他自己的味道。 兩人在電影里交集不多,往常在劇組也多是點頭之交,偶爾交談,說不上熟。 誰知道就在她被灌酒的時候,貝南新突然出現。像是每個公主都憧憬的騎士,他沉默寡言,高大英俊,一言不合就擋在公主身前,披荊斬棘,在所不辭。 也不惜得罪金主,他接過那杯酒,禮貌地說:“我來吧。” 金主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經紀人嚇壞了,趕緊沖過來拉他,低聲數落:“怎么這么不會看臉色?” 對面的金主笑笑,淡淡說:“既然小貝這么愛喝酒,那就多喝一點。” 說罷,示意身旁的人把還剩下的大半瓶白酒都送到貝南新面前,那人還說:“這可是韓總送的酒,好酒啊,小貝你一滴都不能浪費。” 韓總就在對面靜靜看著,這酒,貝南新非喝不可。 一桌人都安靜下來,誰也不敢開口勸阻。 “韓總,這樣不好吧?” 一人做事一人當。 昭夕沉不住氣,也看不下去貝南新代自己受罪,正欲起身,就被身側的貝南新一把拉住。 他的眼神很沉默,輕描淡寫道:“不礙事。” 然后抽走那瓶酒,“既然是韓總送的好酒,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站在圓桌前,一杯一杯給自己倒滿,每一杯都先敬韓總,禮貌有加,全然不見半分委屈,然后仰頭,一飲而盡。 昭夕攔他,卻被他再三擋下。 “我說過了,不礙事。” 那半瓶酒喝得干脆利落,恭恭敬敬,每一杯都伴隨著對金主的祝福。 果然是條能屈能伸的漢子。 昭夕望著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他人口中貝南新的過往,他們果然是截然不同的人。 換做是她,她一定不會忍氣吞聲喝下這瓶酒,可貝南新就咽的下這口氣,因為不咽就是自毀前途。 見他做到這個份上,任人揉捏,韓總也不好再掛臉色,且這是殺青宴,若是鬧出什么事來,傳出去對電影宣傳也不利。 他心道,和年輕人置什么氣啊,都是不懂事的愣頭青。 這么一想,消了氣,也就揮揮手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厲害啊。” 然后就不理會他們了。 貝南新是在中途離場的,抱歉地說要去洗手間。 昭夕急急地跟了出去,見他步伐很穩,背影筆直,還以為他沒什么事。可大半瓶酒精度數超高的白酒喝下去,再能喝的人也受不住。 他在洗手間里吐了個昏天暗地。 昭夕也沒顧得上計較那是男廁所,扶著他,又是替他拿礦泉水,又是幫他拍背。 看他明明都吐干凈了,卻還難受得不斷胃抽搐,不斷沖她擺手說:“別管我,你出去吧,這里臟。” 她不知所措,心里卻慢慢塌陷下去。 從小到大生活在昭家,即便見慣了趨炎附勢的人,看多了圈子里不光彩的事,但那僅限于在旁觀看。 昭夕不過是個觀眾。 在參演《木蘭》以前,她依然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從小被保護得很好。即便父母有意鍛煉她,也從不曾真的讓她受過傷害。 況且上面還有孟隨這個大哥在,即便兩人平素總是拌嘴,可兄長的關心半點沒少過。 初中時,昭夕剛入校。為了鍛煉她,昭家半分沒露過底,就連班主任都不知道昭夕是誰家的孩子。 在第一次期中考試里,班里有孩子作弊,私下翻進教師辦公室,抄了昭夕的答案。 關鍵是,那是語文考試,兩張卷子上一模一樣的閱讀理解題,用腳指頭都能看出有人作弊。 老師自然不能助長這樣的歪風邪氣,干脆把兩個孩子叫來對質。 可沒人承認。 于是放下狠話:“作弊性質惡劣,給過機會還不承認。這事查清楚了,作弊的人必須記大過!” 事情鬧大了,連教導主任都親自來了,卻在看見那個男孩時一愣,急急地把班主任拉到一旁,三言兩語就說清了。 原來男孩的父親是什么局里某個領導,決計不可得罪。 班主任也愣住了,可狠話都說了出去,全班人都聽見了。 最后商量出來的結果是,既然男孩子不能背鍋,也不好讓女孩子當替罪羊,干脆兩人各打五十大板,都不記過,但要在國旗下作出檢討。 有罪的往輕了處置,沒罪的受點委屈,連坐。 昭夕起初沒哭,只是倔著性子不斷辯解,爭得面紅耳赤,卻爭不過現實。 老師給個巴掌賞顆棗,先說作弊雖不對,但念在兩人初犯,認過錯、作出檢討,這事也就揭過不提,不會影響什么。 可這樣屈辱的事,她明明沒做過,為什么要妥協? 還沒放學,昭夕就逃了課,二話不說哭著去高中部找孟隨。 那時候孟隨正在上數學課,后座的好友拍拍他的背,下巴朝門外一努。 孟隨就看見自家meimei淚眼婆娑出現在后門口,臉色頓時就變了。下一秒,蹭的站起來,頭也不回沖出了教室。 “怎么了?怎么哭了?” 好在不是什么嚴重的事,至少不是她被人欺負,身體受了苦。 聽完事情始末后,孟隨跟講臺上的老師請了假,帶著昭夕回到初中部,一路臉色陰沉。 后來他站在辦公室里,不管老師說什么,他就只有一句話。 “我meimei不可能作弊,是您搞錯了。” 禮貌而不卑不亢。 高中的孩子比初中生要懂得人情世故一些。 教導主任把他拉到一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非常隱晦地暗示了男孩的家中也比較棘手,若是就此有了瓜葛,對昭夕未來的發展難免不利。 孟隨自小精通人情世故,一聽這話,還有什么不明白。 他淡淡地看著班主任,說:“那您以為,得罪了我們昭家的孩子,對那男生的發展就有利了?” 孟隨在中學部讀書六年,從未對外道出昭家的背景。一是他不愿在學校這種場合還玩名利場那一套,二是昭家的家教也不允許他仗勢欺人。 可如今對方要以勢壓勢,他也不必客氣。 總之,那晚拉著昭夕的手回家時,他一字一頓對她說:“我們昭家的孩子不欺負人,但也絕不受人欺負。今后要是有人不長眼,敢欺負到你頭上來,不用怕,以牙還牙就好。” 末了,再添一句:“還不了手,還有哥哥在。” 于是備受保護的昭夕,橫歸橫,頂多也就只有些小打小鬧,還未曾切身體會過人世險惡。 如今初入名利場,就受到刁難,雖然她并不怕事,但對于除家人以外的陌生人出面保護她這件事,還是有些無措。 貝南新的挺身而出令她大受感動。 她堅持要送他回家。 出人意料的是,貝南新并沒有像其他明星一樣住在豪華住宅區,反而住在四環外某個小小的不足二十平的公寓。 “很驚訝嗎?”他看到她怔忡的眼神時,笑了笑。 昭夕搖頭,“不是。” “我比你早出道兩年,沒接過什么像樣的作品,當初入行時也沒有人拉一把,稀里糊涂就簽了個滿是坑的經紀合約。” 貝南新疲倦地扯了扯領帶,把沙發上亂七八糟的抱枕、衣物往旁邊一堆。 “不介意的話,坐一坐?” 要在這么擠的地方找出個可以坐的地方,真是難得。 昭夕環顧四周,看見了泡面、凌亂的衣物、堆成小山的劇本…… 他就生活在這種地方? 貝南新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笑笑說:“已經很好了。以前沒當演員的時候,過的才叫苦日子。” 那一晚,兩人聊了不少。 他從年少時父母雙亡,一路講到當卡車司機,睡在車上,吃在車上,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上廁所,其余時間都在車上。 天寒地凍時,他曾開了一天一夜,往川北高原跑。天上下著雪,地上結著冰,他在車上打著瞌睡,險些在某個彎道開下懸崖。 那些故事,都是昭夕從未聽過的。 后來又見了幾面,喝著咖啡聊著天,吃著宵夜散著步。 他們隔著天差地別,卻又因為年輕,昭夕不在乎所謂的隔閡,就這么輕而易舉奔向他。 少女心動,滿腔熱忱。 不久之后,《木蘭》上映了。 借著木蘭爆紅的勢頭,貝南新以昭夕男友的身份狠狠火了一把,無數的熱搜頭條本不該有他這個男二號,卻因為昭夕的緣故,他也蹭到了一席之地。 并且,他紅起來的勢頭甚至超過了男主角。 人人都在大呼:“吃了他和昭夕的狗糧,再看《木蘭》也太出戲了吧!” “男主和木蘭突然就沒了cp感,excuse me?” …… 演藝圈從來不乏有實力的人,最怕大同小異,沒有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