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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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她言簡意賅。 程又年不動(dòng)聲色地伸出手來,停在半空。 昭夕接了過來。 她的掌心朝上,他的掌心朝下,接觸的那一刻,她微微一頓,忽然有些遲疑。 男人的手比她寬大很多,貼合在一處,他在上,她在下,她都快看不見自己的手了。 ……被遮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明明大家都穿得不多,從寒冷冬夜歸來,她的手很涼,他的手卻很燙。 大概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緣故,她從小皮膚細(xì)嫩,掌心尤甚,半點(diǎn)沒有做過家務(wù)的痕跡。可他不同。 也許是因?yàn)楣ぷ骶壒剩苍S是他在家中有所擔(dān)當(dāng),他的掌心有一層薄薄的繭,十指相貼時(shí),尤其明顯。 不知為何,昭夕有些失神。 就好像能從這片刻的接觸里,感知到那片粗糲的,溫柔的,歷經(jīng)千山萬水的薄繭。 最后是程又年出言喚醒了她—— “你對自己的杰作很滿意嗎?” 昭夕:“……” “還要欣賞多久?” 她迅速回魂,沒好氣地扔了那只手,從袋子里找出棉棒和碘伏。 “我只恨自己心不夠狠,沒哐當(dāng)一下給你砸斷。” 頭頂傳來一聲輕哂,“你這張嘴——” “我這張嘴。”她面無表情,“我這張嘴怎么了?” “得理不饒人。” “您過獎(jiǎng)。” 他低頭看著她嘴上兇惡,手上的動(dòng)作卻放得很輕很輕。 棉棒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落在傷口,她還遲疑地抬頭看他,像是要從他的表情里判斷痛不痛,力道是否要再放輕一些。 程又年沉默片刻,才說:“昭夕,做人不是非要這么倔強(qiáng)的。過剛易折,善柔不敗,有時(shí)候適當(dāng)示弱,會(huì)更容易被人理解和體諒。” 手背上的棉棒略微停下。 片刻后,她繼續(xù)替他上藥。 “鋼鐵直男,少在這兒跟我咬文嚼字。” “……” 碘伏涂好,藥膏也敷上,最后怕傷口沾水,她決定替他貼上創(chuàng)可貼。 藥店的店員并沒有這么囑咐,所以也沒賣創(chuàng)可貼給她,她囑咐他:“你等等。” 然后一路小跑回到臥室,從床頭柜里找出小藥箱,又匆匆跑回客廳。 …… 幾秒鐘后,程又年的手背上多出兩張粉紅色的創(chuàng)可貼,表面還印著hello kitty的笑臉。 “……” 偏偏面前的人還得意洋洋地笑道:“你看,這么一貼,鋼鐵直男的氣息頓時(shí)就被沖淡了。” 他低頭打量片刻,啼笑皆非。 藥也涂好了,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消失不見。 今夜似乎圓滿了,他也該功成身退。 可程又年沒開口,昭夕也沒催他。 她慢吞吞地收拾好茶幾上的藥盒,起身去中島臺前接了杯水,遞給坐在沙發(fā)上的他。 程又年道了謝,不徐不疾喝了一口。 溫水像清泉緩慢流淌,四肢百骸都有暖意。 仿佛忽然想起什么,昭夕問他:“你下班了直接去的地安門?” “嗯。” “那,那你不是還沒吃飯?”她吃了一驚,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都九點(diǎn)半了誒。” “所以——”他淡淡地抬眼看她,“看在我這么賣力贖罪的份上,氣消了沒?” “你想得美。” 她翻了個(gè)白眼,轉(zhuǎn)身走到冰箱前,拉開雙推門。 結(jié)果埋頭找了一陣,又尷尬地關(guān)上門。 “沒吃的。” 誰知道程又年眼尖,她也就開了那么幾秒鐘的門,他就看見了,冰箱分明是滿的。 “那些花花綠綠的是——” 她頓了頓,“……面膜。” 程又年沉默了半天,“你的面膜,能裝滿一整個(gè)冰箱?” “不然你以為我這吹彈可破、如花似玉的臉是哪里來的?”她噎了噎,隨即找到了邏輯,理直氣壯地說,“愛因斯坦說得好,天才等于百分之一的靈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我有今天這樣的美貌,完全是因?yàn)槲覌屔业臅r(shí)候,那百分之一的靈感乍現(xiàn),和我后天付出的不懈努力。” “……” 程又年輕哂兩聲,“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愛因斯坦的名言可以這么用。” 昭夕也嗤笑他,“你沒聽說的事多了去了。孤陋寡聞。” 又對視了片刻。 她清清嗓子,從茶幾上拿起手機(jī),“我說過吧,我這人,一向不愛欠人情……” “耳熟能詳。”他點(diǎn)頭,表示自己都快聽得耳朵起繭了。 昭夕假裝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念在你趕來救場的份上,請你吃頓飯。” 她打開外賣app,“想吃什么?燒烤,火鍋,還是中餐?” 程又年笑笑,“燒烤就不必了。” 慢條斯理放下手里的水杯,“前車之鑒,該引以為戒。畢竟前不久,有人就拿不愛欠人情這種理由,強(qiáng)拉著請我吃燒烤,結(jié)果吃的不止燒烤……” 聰明人,話說一半就夠了。 刷的一下,昭夕的臉就紅透了。 “哇,程又年,我發(fā)現(xiàn)你想得比你長得還要美啊!” 她隨手拿過抱枕砸他,一只接一只,卻被他一一接住。 最后一只抱枕,她也不拋了,就這么緊緊攥在手里,朝他肩膀上砸去。 結(jié)果他眼疾手快,牢牢抓住抱枕一角。 連帶著沒有松手的她,也停在了咫尺之遙的地方。 她扯了扯,沒能把抱枕搶救出來。 向上看,他在眼前。 …… 須臾的對視,又好像過了一整個(gè)世紀(jì)那么漫長。 空氣都凝滯了。 她抬眼看他,慢慢地想著,其實(shí)她說錯(cuò)了。 他明明長得比想得要美。 這樣近距離的對視,足以看清人的很多缺陷,比如看似光滑的皮膚下細(xì)小的毛孔,未曾修剪過的眉毛周圍一點(diǎn)點(diǎn)稍顯凌亂的邊際,還有因?yàn)槠>攵[隱泛青的眼圈。 放在娛樂圈里,這是男明星們絕不允許出現(xiàn)的瑕疵。 化妝師會(huì)用最好的粉底上妝,完美的遮瑕掩蓋,濃烈的眉筆描繪,分明的陰影勾勒。 可是那一切人工裝點(diǎn)的美,都不曾打動(dòng)過她。 二十七年,她見過美人無數(sh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卻沒有一個(gè)像眼前這人。 像是有根羽毛在心尖上輕輕地?fù)狭艘幌隆?/br> 她覺得有些癢,癢到呼吸都急促不少。 鬼使神差的,她問他:“要不,再試一次?” 話音剛落,一陣懊惱。 媽的,怎么又是她主動(dòng)! 前車之鑒都忘了嗎? caocaocao。 這男人有迷魂藥?! “你當(dāng)我在放屁好了!” 她松開抱枕,逃命一樣站起來,還沒站穩(wěn),就被人一把拉了回去。 清脆的拍手聲。 他儼然習(xí)慣了這里的設(shè)施,熟練得像在自己家一樣,抬手就關(guān)了聲控?zé)簟?/br> 黑暗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