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化？”

    “沒錯，就是將你留在那個世界，借由各種不同的選擇，企圖讓你回到正軌——也就是原主的命運。”

    “實在無法同化，也要將你留下——利用你沒有付出對等的情感這一點。”

    少年接口：“所以才會……一直卡在99%，那樣子你就沒辦法離開了。”

    南晴恍然大悟。

    自己一門心思搞工作，不走炮灰的老路，甚至還改變了原來的劇情。

    所以才被原來的世界用類似的規則給制裁了。

    “影響不只是這些。”成年邵亭聳了聳肩，紫得發黑的眸子深邃無比，“第一個世界的時候還不明顯。”

    “第二個世界就出了差錯。”

    “......紀楓？”

    “你的存在造成了那個世界的混亂，而他巧合下得知了所有分支的劇情。”

    難怪……

    如今一想，紀楓的種種舉動都含著試探的意味，估計在確認她是否與原來的助理不同吧。

    而她居然還不按照原劇情走，或許他早就將一切都看得通透，甚至后來女主的星途斷截，也很可能是他的手筆。

    成年版邵亭耐心地等待她思考，而少年版的則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南晴握緊他的手，表示自己沒問題。

    “所以后來，我把你放在能承受能力較強的ABO世界。”

    “這一次呢？”

    “表面上沒有任何問題。”邵亭面色冷淡，目光劃過了她身邊的少年，“雖然同樣只停留在99%。”

    “那為什么不繼續了？”南晴疑惑地眨眨眼，側頭去看邵亭。

    “因為……”少年咬了咬唇，才開口，“沒有效果……”

    “？”

    男子“哼”了一聲：“接下來的你自己解釋。”

    邵亭為難地覷著她茫然的表情，低聲開口：“我死了以后……一直跟著你……”

    在接受了ABO世界觀之后，鬼怪什么的，南晴表示毫無壓力。

    “你一心一意地……”他深吸了口氣，眼圈又開始泛紅，“工作。我知道是因為我，一開始很開心，但是……”

    “但是后來，你忘了我。這明明是好事，可是我很不甘心，而且……你也再沒有談過戀愛……”

    南晴皺眉，他的眼淚就“啪嗒”砸在她握著他的手上。

    觸感熱熱癢癢的，但味道應該很苦澀。

    “有一天我被卷進世界的縫隙里，然后見到了他。”

    “我求他，看在我們是同個人的份上，幫幫我……”

    “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哽咽的嗓音里含著滿滿的歉意，南晴終究還是心軟了：“我沒事，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年少時期的愛戀，他蒼白的病容，無錢醫治的憤慨和無力感，以及那之后為了彌補傷痛而拼命工作。

    邵亭只是抱著她，一聲一聲說著“對不起”。

    而成年版的他則冷眼旁觀，成熟的面龐不帶感情：“他想陪著你，我就把他變成了系統。”

    “但是如果他出現太強的情緒波動，大概會被你察覺，所以記憶和性別都一并抹去。”

    難怪那時候她提出要給黑貓找對象，它突然間就生氣了。

    南晴拍拍少年哭得顫抖的脊背：“沒關系的。”

    他離世的時候不過十五歲，思想單純到幾乎透明，又死認理，就算干出這樣幼稚的事，也情有可原。

    “我以為，你是因為我才，才不會再談戀愛的。”

    戀愛腦的少年，將淚水蹭在她的肩窩里：“所以，想讓你像其他人那樣……”

    像其他分支的某些人一樣，去到各個世界享受——美食美酒美男美景，沉溺在所謂的改變命運、享受愛情之中。

    輕輕笑了笑，南晴倒也不生氣：“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愛情的。”

    “就算一開始我拼命工作，只是為了彌補以前的缺憾。但后來感覺……工作也挺好的。”

    生活里除了愛情，還有許多美好的事物。

    就如由石板鋪就成的道路，即使因為某些原因而欠缺了幾塊石板，也不必過于著急著去填滿。

    若是將目光順著道路延伸，便會發現并非無法通行。

    “我知道。”邵亭點頭，又委屈地收緊雙臂，“可你忘了我。”

    準確來說，應該像是成年版的他說的那樣——是不愿意想起。

    即使知道時間會撫平傷痛，可借由留戀她而以魂魄形式存在的邵亭，仍舊不甘心。

    南晴嘆了口氣，她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生活忙碌得沒有時間停下來回想過去。

    “不過沒關系了。”

    邵亭從她懷里退出來，眼眶紅紅的，嘴角卻彎了起來：“你說得對，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愛情。”

    陪伴了她三個世界的他，再清楚不過了——雖然他時時刻刻都被戀愛腦控制著、總嚷嚷要她去攻略。

    “所以……是時候停下來了。”

    “而且再繼續下去，我不能保證絕對安全。”成年版邵亭補充道。

    “那我，就這樣……回去了？”

    兩個邵亭一齊點頭。

    “那你呢？”她看向正悄悄抹眼淚的少年。

    “他已經沒有遺憾，按照你們那個世界的規則……應該會去投胎。”

    “下輩子，我還要，嗚嗚……再遇見你……”眼淚滑落的速度太快，用手擦根本擦不掉。

    少年索性大聲哭起來，一張稚氣的清秀面龐因為激動而通紅。

    “好。”南晴捧住他的臉，親了親他的額頭，“你會遇見我的。”

    “拉鉤。”邵亭伸出右手的尾指，肩膀因為啜泣而一顫一顫的。

    “拉鉤。”

    勾住他的手指，又將拇指指腹對在一起蓋章，南晴揉揉少年蹭得蓬亂的頭發。

    “等等，那我原來的世界……”

    “時間不變。”成年版邵亭站起身來。

    若是他那時候活下來，也會像眼前的男子一樣，身姿頎長、眉眼清俊吧……

    南晴又抱了抱溫度逐漸消失的少年，才對男子道謝。

    “再見。”

    一人冷淡得像是微風，一人哭腔里滿是不舍。

    兩把相近又不同的聲線交疊在一起，南晴眼前一黑，陷入了熟悉的昏暗之中。

    她忽然想起，自己并不是故意忘了邵亭的。

    對同樣是十五歲的殷軒心軟時，就該察覺到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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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的邵亭dd只有兩章戲份

    邵亭：QAQ！說好的會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