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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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 從孫公公口中,緹寧得知自己的劇本原來是流落民間的真千金,她的父親是赫赫有名的趙桉將軍, 后來她父親病逝, 留在老家的祖母傷心不已, 重病纏身, 母親帶著剛一歲的她回鄉探望, 不幸遇見了山匪, 后來她便流落在了民間。 輾轉數次之后,被鄉下的一對夫妻收養, 也就是她記憶里的那對父母, 再后來賣去當丫鬟,這些事緹寧都有印象。 “那, 我的……娘親, 祖母呢?”緹寧咬著唇不安地問。 孫公公嘆了口氣:“姑娘走失的第二年兩位夫人便去世了。” 得知身世的喜悅一下子消失殆盡, 既然都沒有家人了,那她到底是什么便沒那么重要了。 不過孫公公又道:“不過姑娘不用擔心, 陛下一直念著你,待姑娘回京, 有陛下護著,定不會有人敢欺負姑娘。” “回京?”緹寧驚訝了下。 臨西王瞧見緹寧眼中的驚愕,挑了下眉:“緹寧姑娘是不想回去。” 孫公公聞言也看向緹寧。 緹寧趕緊擺擺手:“不,我不是說我不回去, 就是太突然了。” 鑒于緹寧說突然,孫公公轉念一想,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這的確算的上是突然了,便讓人帶緹寧下去消化消化這個消息。 直到第二天他才又去見緹寧。 緹寧也是才知道,原來這位孫公公是陛下身邊的大總管,跟著陛下三十多年,緹寧驚訝極了,因為就算她是趙桉大將軍的女兒,可也不用出動陛下的大總管來親自找人吧。 “我若是回京,這兒怎么辦?”見孫公公關心的完自己的身體,又轉到了回京的身上,緹寧不由得問。 她還是裴行越的外室呢。 若真的要將她趙桉將軍之女的身份昭告天下,她如何也不可能以外室的身份留在裴行越的身邊,按照當下的習俗,難不成要讓她嫁給裴行越。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這兒,緹寧心里有股說不明的情緒。 孫公公笑了下,臉上的慈愛消失,眼里隱約有了幾分皇宮第一大總管心思深沉的模樣,“姑娘不必擔心這,老奴一切都會安排好的。” “現在臨西邊境正在打仗……” “姑娘留在這兒也幫不上什么忙,前線傳來的消息,西夷已經不敵,只是尚不甘心,這場仗大安必勝。” 緹寧思來想去,回京是必須得回去的,若這個□□真的是趙桉將軍的女兒,她最起碼得回京拜祭一下父母祖先,但裴行越…… 緹寧提筆半晌,案桌上還是白紙一張,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但轉念一想,她在她身邊派了那么多人,定是早就知道了。 如此一來,緹寧寫了封告別信,她仍然不太敢得罪裴行越,畢竟看孫公公的樣子,當今老大貌似挺關心忠臣的獨女的,但自己的父母有可能都靠不上,怎么能把所有希望寄托給別人。 于是她寫了封rou麻的告別信,她心里是愛他的,但陡然得知自己的身份,總要回去祭拜祖先,讓裴行越好好打仗,注意安全。 信寄出去的第三天,緹寧動身去京城。 西洲距離京城有上千里之遙,一路上,緹寧雖然是坐的馬車,但馬車豪華不必說,內里自有高床軟枕,并不顛簸,只是近一個月馬車坐下來,渾身都軟。 八月秋高氣爽,在滿城都是菊花的時節,緹寧終于到了京城。 孫公公道:“老奴先送姑娘去將軍府,府內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一個月下來,緹寧對這位孫公公要熟稔了些,當下笑著說謝謝。 這是緹寧第一次來京城,京城和西洲有又有許多不同,比起西洲建筑的絢爛多姿,京城的建筑要莊嚴肅穆的多。 進了城門,馬車行了一個多時辰,終于停下。 緹寧和香蘭下了馬車,香蘭望著眼前這座精致而不失威嚴的將軍府,眼睛都瞪大了,她雖然是當丫鬟的,可從來沒進過這么大的宅子。 及至主仆兩人進了門,還有訓練有素的奴仆躬身見。 想著,門外忽然響起了動靜,緹寧扭過頭,卻見是一個穿墨袍的中年男子,目光沉穩,頜上有須,不茍言笑。 孫公公瞧見來人,行了個禮,退到一邊。 緹寧奇怪地問,“您是……” 中年人看著緹寧的眉眼,笑了下,只是應該他是不常笑的,笑起來有些道不明的別扭,“我是你父親的好友,你,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那便是世叔了。”緹寧見了個禮,孫公公說過他父親的好朋友挺多的,就不知眼前這位是誰。 見過禮緹寧抬起頭,便見這個人的目光有些復雜,仿佛要透過她看見另外一個人似的。 “這個地方若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便讓孫公公來告訴……我。” 緹寧抿了抿唇,笑著應好,便目送中年男子離開。 舟車勞頓了小一月,緹寧在將軍府里的閨房歇下,香蘭一點睡意都沒有,她想著今天來的那個中年男子,有些好奇:“姑娘,你覺得今日來那人是幾品官?” 香蘭知道的不多,比如她知道緹寧是將軍的女兒,但不知道孫公公是陛下身邊的人,她本來還有些擔心的,就算緹寧是將軍的女兒,可樹倒猢猻散,沒了親人一個身份用處著實有限。 “奴婢本來還擔心我們進了京城要被欺負的,不過若是老爺留下的故交能夠照顧姑娘,那就再好不過了。” 緹寧聞言趴在床上,嘆了口氣。 孫公公在將軍府留了三天,等緹寧將將軍府內諸事都熟悉了,便離開了。 而此時,緹寧的府上也來了幾位拜訪的人,這個時候愿意來拜訪緹寧的人,都是和她爹爹浴血奮戰過的戰友的家眷,倒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人,但大家來了一次,便沒來了。 畢竟趙桉雖然曾經厲害,可做土那么多年,緹寧現在歸根究底,不過是一個孤女而已。 所以趙將軍獨女尋到的消息并不曾在京城惹出絲毫風浪。 倒是那位世叔隔三差五來一趟,也會來問問她這些年的生活。 那位世叔雖然面容堅硬,看著不怒自威,嚴厲肅容,但其實脾氣挺好的,一來二去,緹寧的稱呼從世叔變成了五叔,因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五。 他說她的父親曾經對他有救命之恩,緹寧這是相信的,她上輩子父親走的早,不知道父親愛是什么東西,但她從他的行為舉止里看出了父親對子女的疼愛。 比如緹寧喜歡畫畫,這位五叔畫工一般,但得知緹寧喜歡后,竟然便也開始琢磨練畫,要知道他都四十出頭了。 但就是這位五叔煩心事似乎挺多的,緹寧見他是真把自己當晚輩,免不得說笑逗樂,哄他開心。 有時候他見了,先是忍不住笑,最后眼神里帶了些懷念:“你父親便是如此,能說會道,明明是個武將,五個文臣都不一定能說的過他。” 緹寧笑:“那我可比不過我父親。” 來了京城小一月后,緹寧也準備去京城里走一走。 西洲還受到了戰爭的影響,但京城內,卻是一派欣欣向榮蒸蒸日上的場景,香蘭嘴饞,緹寧帶她去有名的酒樓里吃了午膳,便從包廂內離開準備打道回府。 而等緹寧出了酒樓,她隔壁那扇包廂的窗戶也合上。 一錦衣持扇的男子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大哥,我沒說錯吧,那位趙將軍的女兒天姿國色,京城第一美人在她面前也要甘拜下風。” 被他叫大哥的男人面容冷硬,聞言便道:“你的世子妃早已定下。” 錦衣男子哀嚎一聲,眼珠微轉,又看向被他稱作大哥的人,“世子妃定下了,可不是還有側妃嗎?雖她是趙將軍的女兒,但趙桉鄉野草民出生,趙桉既死,她又無親族可依,一個孤女,算起來世子側妃的位置也不算辱沒了她。” 黑衣男子聞言,想到剛剛驚鴻一瞥,將酒盞里的酒一飲而盡,“老六,她可不是無依無靠的孤女。” “就算有些趙桉的親朋照顧,可我是河西王世子,也算配得上她。更何況大哥你是江東王世子,說不準大哥你將來……”錦衣男子喋喋不休。 黑衣男子皺眉道:“老六,慎言!” **** 翌日,緹寧醒來便得了孫公公的消息,陛下下旨請她今日進宮,老實說,這比緹寧想的晚了些,她本來以為陛下能派御前總管來接她回京,恐怕她進京第二日便會面圣。 但如今都小一月過去了。 看來君臣感情是深,但也沒她想的那么深。 咋說是要見一國最大領導,緹寧起床后回憶了下這位帝國老大,聽說他治下嚴苛,說一不二,但大安百姓如今安居樂業,所以也是一位明君圣主。但他膝下空虛,本來有一子,但長到十歲便夭折了,如今無子無女。也是因為這,這兩年京城來了好幾位世子爺,來搶接班人的位置。 按理說,裴行越也可以來的,但他那個厭世的性格原來命都不想要,就是不知道這次戰爭結束會來嗎? 緹寧想著,又梳洗了一番,坐上馬車到了皇宮門口,然后換轎子,最后在一間巍峨精致的宮殿前停下。 孫公公帶緹寧進去,緹寧心跳的快,忍不住多問,“孫公公,陛下脾氣怎么樣?” 孫公公笑了一笑:“姑娘不必恐慌,你進去便知道了。” 話落,就到了宮殿門口,孫公公先抬腳進去,躬身稟了一句,坐在明黃案桌前正寫著什么的陛下抬起頭。 緹寧估摸該她磕頭行禮了,正準備跪下,卻見著明黃錦袍的中年男子抬起頭,緹寧瞳孔一縮,她揉了揉眼睛,不太相信眼前看見的內容。 這個人不是她父親好友,應該說是哥們兄弟,生死之交的那種,不然普通朋友也不會對對方的孩子和對自己的孩子一樣,但他不是四品武將,她五叔嗎? 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著龍袍坐龍椅? 反應過來后,緹寧慌忙跪下磕頭:“臣女趙緹寧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聞言,摸了摸胡須:“你這個頭磕的可真響,比你在你父親墳前還要響。” 緹寧去祭拜父母,他是跟著去的。 緹寧趕緊笑, “陛下雖不是我的生身父母,但陛下愛民如子,說句大逆不道的,既然陛下將臣女當做你自己的子嗣,臣女對陛下的敬重愛戴也不比父親少什么。”邊說著,緹寧便回憶在和這位陛下相處的時候,她有沒有做什么不該做的。 陛下聞言,示意緹寧過去,緹寧眨了眨眼,走到明黃的案桌前,陛下敲了敲明黃的圣旨,緹寧低頭看去,瞳孔驟然瞪大。 她難以置信地盯著大安的老大。 大安朝老大摸了摸她的腦袋,“既然比生父也少不了什么,你可愿意當我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男女主終成兄妹………… 第56章 公主 “五叔, 不不, 陛下,你,你……”緹寧目光再度落在明黃圣旨上的昌樂公主四個字上。 她恨不能掐一把大腿, 老天爺原來竟然對她這么好, 她終于可以和裴行越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陛下望著緹寧, 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 那雙像極了某人的桃花眼, “我一直在想要給你什么, 太子妃乃至皇后的地位雖然尊貴,可不受寵被廢黜的皇后歷來不在少數。” 他像極了一個為孩子費盡心思的老人, “做朕的公主, 上了玉碟,不管將來是誰繼承大統, 對于先皇……” 聽到先皇兩個字, 緹寧眼皮一跳, 當下人都很迷信,輕易不會用死人的字眼來形容字眼。 “陛下……”緹寧想打斷他的話。 陛下抬了抬手, 示意聽他先說:“將來不管是誰榮登大統,對于先皇唯一的公主, 也只有敬重厚待的份。” 緹寧嘴唇翕動,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分明知道了眼前的人是皇帝,且是大權在握冷厲嚴肅的皇帝,可這一個月的相處, 這位大安陛下待她宛如親女,緹寧實在不知道應該膽小慎微,亦或是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