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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在怪物收容所做美食在線閱讀 - 第18節

第18節

    面具人當場愣在原地,顫顫巍巍看一眼手里的手術刀。

    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喂!這家伙不但搶東西,她還打小報告啊啊啊!這么過分的人類是真實存在的嗎!

    但求生的本能終究還是戰勝了氣惱,兩米多高的男人瞬間蜷縮成小媳婦模樣,帶著哭腔跑到林妧身后:“你、你們小心,這女人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啊!”

    瘋子說別人是瘋子,怎么聽都覺得奇怪。

    林妧“哦”了聲,語氣淡淡地朝護士微微一笑:“jiejie,你知道通往三樓的鑰匙在哪里嗎?”

    不知道為什么,面具人心里升起了一陣同情。

    ——是針對那名護士的。

    第19章 西區病院(四)

    正如林妧所料,護士并沒有應答。

    不等她再度開口,對方便以木質人偶般僵直的動作開始扭動身體,伴隨著骨骼生長的刺耳聲音,四只手臂從后背冒出來。

    每只手都生有修長的指甲,看起來比刀刃更加尖利駭人。林妧罕見地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護士制服版本的哪吒三太子?這也太混搭了吧!而且她有多久沒剪指甲了,看起來很不衛生欸。”

    面具人欲哭無淚,這時候麻煩你不要再吐槽了好嗎!大家都快死掉了啊喂!

    陰惻惻的笑聲讓人想起指甲劃過黑板的摩擦音,仿佛是為了響應這道聲音,另一道人影出現在走廊另一頭。

    ——那是個同樣穿著護士裝的中年男人,毫無聚焦的雙目如同兩個黑漆漆的圓點,一眨不眨地凝視前方。

    完蛋了。

    面具人眼前一黑,僅僅一個護士就足以掀起慘絕人寰的大屠殺,沒想到現在一碰就碰上倆。這兩個外來者縱使再厲害,以人類微薄的力量,也絕不可能戰勝他們。

    “老規矩,一人一個。”林妧隱隱露出些許興奮的神情,瞥一眼同樣蓄勢待發的陸銀戈,“比一比誰先結束吧。”

    絕對是瘋了。

    護士們和發瘋的怪物沒兩樣,他們不可能贏。

    面具人顫著聲音提醒:“你們清醒一點,這些家伙真的很強!我在走廊拐角處布置了陷阱,如果能把他們引到那里,說不定還有一線生……”

    話音未落,就見到兩道身影同時朝不同方向沖去,身旁只留下若隱若現的風。留在原地很可能更加危險,在茫然無措地左顧右盼后,他選擇了跟在林妧身后。

    因為有多雙手臂加持,護士的攻擊范圍非常之大。眼看鋒利的指甲即將劃破林妧身體,面具人在心里把悼詞默念一遍,帶著哭腔喊:“小姑娘,快跑——”

    然而沒有想象中的血rou橫飛,凄厲悲慘的尖叫也沒有如預料中出現。還沒等他的視覺神經有所反應,就見到林妧不知何時閃身至對手身后,揮動緊握的手術刀。

    手起刀落,一氣呵成,面具人呆呆地順著視線望去,看見了……

    一排沾滿血漬與泥沙的指甲殼。

    護士愣了,面具人懵了。

    林妧微微一笑:“jiejie,幫你把指甲削干凈,不用謝。”

    不用謝個大頭鬼啊!這指甲一看就是人家引以為傲的武器好嗎!被你削干凈了她還怎么玩,啊?你說怎么玩!

    血絲迅速占據瞳孔的每一處角落,護士怒吼一聲,從口袋掏出手術刀,發狂般向她徑直沖去。

    林妧沒有立刻反擊,而是頭也不回地往前方奔逃,一邊跑一邊開玩笑:“你們醫院怎么人手一把手術刀?新手開局道具?”

    面具人不敢在原地逗留,只能跟著她一起逃命,心里罵了一萬句臟話。

    這個女人絕對有足夠的實力制服護士,她按兵不發,無非是想要利用陷阱戲耍對方,什么人啊這是!他一個反派角色都看不下去了!

    行經至拐角,一根透明的鋼琴線便橫亙于走廊。

    鋼琴線通體銀白,因纖細堅韌、不易察覺,在不少推理作品中被用來當做謀殺與制造陷阱的工具。林妧輕巧跨過白線,神色坦然地悠悠回頭,朝護士露出一個挑釁意味十足的笑。

    后者怒火攻心,雙眼直勾勾盯著她的身影,眸光陰沉得幾乎能把人撕碎。在即將靠近時,護士得意地舉起手術刀——

    然后以狗吃○的姿勢狠狠摔在了地上。

    “jiejie,你怎么了?”

    林妧作心疼狀,看一眼趴伏在地的護士,接著又把目光轉向不遠處的面具人,義正言辭:“你怎么在這種地方布置陷阱?簡直心狠手辣,看把jiejie摔成什么樣了。”

    面具人:放棄思考。

    都這種時候了還不忘裝作很無辜的樣子打小報告啊喂!這家伙才應該進院住一段時間吧!他們這時候不應該是同盟關系嗎!賣隊友怎么可以這么爽快,怎么可以!

    心里的吐槽尚未停止,不等護士站起身子,他就眼睜睜看著那個滿臉無辜的小姑娘毫不留情地抬腿,二話不說給了她一個狠踢。

    ……明明上一秒還在假裝關心她啊!連最后的偽裝也徹底不要了嗎!

    當時的場景可謂萬分慘烈。

    原本氣勢洶洶的護士被削完了引以為傲的手指甲,骨骼碎裂的聲音與女人尖利的慘叫一同響徹樓道,光禿禿的手指如同瀕死的蟑螂無力彈動。

    面具人神志恍惚,瑟瑟發抖,如果護士沒有出現,受折磨的就是他了。

    感謝護士jiejie自我犧牲,他現在只想當一朵弱小單純、安靜如雞的小白花。

    “jiejie,”林妧笑意不減,踩著女人脊背,將手術刀橫在對方后脖上,“鑰匙在……”

    她話沒說完,忽然瞥見一道影子隨月光倒映在墻壁,當即抬手將小刀擲向身后角落,刀刃撞擊墻壁的聲音重重叩擊在耳膜。

    “你也太兇了吧。”青年含笑的聲線無比貼近地響起,帶了些無可奈何的縱容,“或者說,這是迎接我的禮物?”

    在他聲音出現的同時,護士與面具人的身體瞬間染上一層焦黑,詭異的手臂與不尋常的身高盡數消失,變成兩具再普通不過的遺體。

    林妧被惡心得屏住呼吸,迅速把腿從她身上挪開,再抬起眸子,便見到陡然站在自己身邊的院長。

    他還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雙手放在白大褂口袋里。干凈利落的外套勾勒出青年修長清瘦的身形,金絲眼鏡里盛滿的月光仿佛要隨著笑容溢出來。

    一切都挺好,只可惜是個變態。

    林妧將右手移向腰間的匕首,用開玩笑的語氣問:“你出現不會就是為了說sao話吧,院長。”

    他噗嗤笑出來,目光停留在她脖子上的粉紅色創可貼:“因為二位太有趣了,我實在忍不住……”

    在極短暫的停頓后,院長輕輕舔了舔唇瓣:“想要吃掉你們”

    “是嗎。”

    林妧不咸不淡地念出這兩個字,隨即兀地抽出匕首,將刀鋒刺向對方喉嚨:“誰吃掉誰,還不一定吧。”

    青年比她高上許多,林妧抬頭看他時,只能望見一雙被月色模糊的眼眸。

    院長的語氣仍稱得上“溫柔”,在濃郁如潮水的黑暗里緩緩淌在耳畔:“我死后,你們可就沒辦法從這里出去了。”

    他一邊低聲開口,一邊抬手握住林妧手腕,將匕首往前推。

    血滴從白凈得幾近病態的脖頸滾落,最終越聚越多,串成一條猩紅色長線,淋濕青年潔白的襯衣領口。

    猶如感覺不到疼痛,青年的嗓音愉悅且細膩,比昏黃月光更加溫和:“即便如此,你還是想要殺了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居然覺得院長有丶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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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西區病院(五)

    他的動作很輕卻穩穩當當,覆在手腕上的手掌冰冰涼涼,凸出的骨節在月影下恍如白玉。

    林妧定住力道,自唇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然后毫不猶豫地抽出手腕,把匕首丟在一旁,直接給了他一拳。

    院長顯然沒料到她的這番動作,被打得側過身去,漂亮的黑眼睛愣怔著微微張大,下意識摸了摸臉頰。

    “就算不能殺掉你,我也不介意慢慢磨。”她一把抓起對方領帶,不耐煩地盯著青年紅腫的側臉,“怎么才能從這里出去?”

    低低的笑聲從他的喉嚨深處溢出來。

    院長仍是滿目悠哉的模樣,鏡片下的細長眼眸略微上挑,笑意比之前更深:“你果然很有意思……通往三樓的鑰匙在我手上,作為交換,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無法理解。

    這個男人屢屢出現,卻從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攻擊,此時甚至主動送來上樓的鑰匙。

    在林妧看來,比起敵人,他更像是個古怪的引導者——但這家伙又是出于什么理由幫他們?

    林妧思索片刻,佯裝不情愿地吐出三個字:“陸銀戈。”

    “很好聽。”

    他微笑著地垂眸,自顧自繼續說:“知道我為什么對你們感興趣嗎?大部分人的靈魂是混沌一片的灰黑,你們——尤其是你,小姑娘,你的靈魂卻是極致分明的黑與白。那是經歷絕境與新生才能形成的色彩,看起來真是……美味極了。”

    “不好意思,我們還沒有淪落到要被一個瘋瘋癲癲的變態吃掉的地步。”

    熟悉的男音自身后響起,陸銀戈雙目血紅地出現在墻壁陰影下。他渾身是血,神情陰戾,說話時露出口中刀刃般鋒利的獠牙,比起斯斯文文的院長,更像是殺人不眨眼的反派人物:“從我隊友身邊滾遠點。”

    “看來你朋友不喜歡我。”院長扶了扶眼鏡,饒有興致地與林妧四目相對,語氣里全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感,如同朋友間再平常不過的道別,“鑰匙在你的上衣口袋里。我在四樓等你,陸銀戈。”

    最后那三個字被他說得極為緩慢,溫柔的語氣里噙著笑,在朦朧月色里更顯得曖昧十足。

    院長說完便消失了蹤影,留下滿心困惑的林妧與一臉懵的陸銀戈本人。

    陸銀戈:?

    被一個陌生男人用很曖昧的語氣念出自己名字是種什么體驗?急,在線等。

    “小兔崽子。”愣了好一會兒,他終于咬著牙瞪她,“我是不是對你有點太好了?”

    林妧輕咳一聲,強行轉移話題:“那個護士被你解決了?”

    她說著把手探向上衣口袋,果然有把鑰匙不知在什么時候被放在里面,冰涼觸感讓她無端想起方才青年毫無溫度的指尖。

    “當然。”陸銀戈拭去睫毛上的血跡,“那家伙對你說了什么?”

    “他說我們的靈魂是黑白色,一定經歷過絕境。”她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像是自嘲,“翻譯過來,就是咱們之前過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