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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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之忙擺手:“不是不是……” meimei們起哄,老太太說笑,眾人笑作一團,熱鬧極了。 扶意在邊上坐下,初雪輕聲問:“娘娘見你做什么,镕兒怎么沒送你來?” “镕哥哥見皇上去了,安排些離京前的事。”扶意道。 “怎么,還是要走?”初雪問,“镕兒不是已經官復原職,怎么還要貶謫?” 扶意應道:“我們猜得不錯,果然是王爺的信到了,王爺召镕哥哥去紀州研制新式火炮,皇上和娘娘讓我們自行選擇,镕哥哥決定去紀州。大嫂嫂,往后家里的事,我幫不上忙,您多受累,但我們一兩年就回來,不會去太久。” 初雪無奈:“你是回娘家,我自然不擔心你們,但盼著早些回來,你在家里,有什么事我也多一個人商量。” 此時,遠處鑼鼓喧囂,賽龍舟就要開始了,岸邊百姓歡呼雀躍,更有爆竹震天響。 但聽三夫人問下人:“平理哪兒去了,就要開始,他怎么反而跑了?” 初雪輕聲道:“看那邊,是不是平理?” 扶意順勢看過來,彼此眼神交匯,都不做聲響,平理去往的方向,正是太尉府家眷所在。 待三夫人被其他府里的女眷纏著說話,初雪才問:“影兒不再來念書,是因為平理嗎?” 扶意搖頭:“是三嬸嬸,嫂嫂,回頭我和镕哥哥走了,這事兒您可要費些心思,三嬸嬸她……” 邊上韻之和堯年忽然興奮地大叫,遠處鼓聲隆隆,河上數條龍舟如離弦之箭,乘風破浪駛來,她們的歡呼,把扶意和初雪都嚇了一跳,妯娌倆無奈地笑,打算回家后再商量這事兒。 這一邊,平理到了秦府家眷的附近,打發小廝去找秦昊出來,但今日國子監不過節,他知道秦昊肯定不在。 見秦府的管家來了,便遞過一方錦盒:“你們家姑娘,落在我們府里的東西,家嫂讓我送來,本想叫你家公子傳遞,你拿去吧。” “您費心了。”管家客氣地收下,又說道,“四公子怎么不在學堂,今日聽說并不停課。” 平理說:“我們家女眷都出來了,要有人隨行照顧,家父和兄長忙于朝務,自然派我來。” 管家忙道:“是是是,我們老夫人正說,要去給貴府老太太請安。” 平理道:“不必勞動,替我向老夫人轉達,我們老太太說,這里人多不好走,改日到府上再聚,再替我請個安,我就不過去叨擾了。” 秦府的管家深深作揖,平理沒再說什么,轉身離去。 待那錦盒送到秦影手里,管家稟告:“說是您落在公爵府的東西,祝家四哥兒送來的。” 聽聞祝平理送來的,秦影不免有些緊張,又怕叫母親和嫂嫂們看出端倪,大大方方收下后,一直沒敢打開看。 直到賽龍舟越發激烈,女眷們都離席靠著欄桿,她才偷偷看了眼盒子里的東西,眼見她的香囊又被送回來,嚇得立刻關上盒子,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面上更是燒得通紅。 “影兒,怎么了,臉色這么差?”秦老夫人見孫女的異樣,擔心地問,“熱著了?” 秦影便順勢道:“奶奶,我想先回去了,我好像中暑了。” 幾位少夫人聽說,便要來送小姑回府,被秦影再三拒絕,單獨帶著丫鬟,被一路簇擁著離開河岸邊,登車離去。 耳邊的喧囂越來越遠,秦影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奈何錦盒被隨車的丫鬟收著,她且要等回府才能再看一眼。 然而平理早就發現秦影走了,在岸邊徘徊了片刻后,打發小廝去向家人說一聲,便自行騎馬返回城里,一路上不遠不近地跟著秦府的馬車。 巧的是,太尉府的車馬好好走在路上,突然有孩子從街邊竄出來,驚嚇了馬匹,若非車夫死拽著韁繩,險些鬧出人命。 眼見得這里的動靜,平理策馬趕上來,而秦影也被下人從車里攙扶出來,且要檢查馬車是否受損后,才能再前行。 另有家人趕回去,再調馬車轎子來接小姐,而秦影一轉身,就看見平理向自己走來。 她一緊張,轉身就要走,跟著的丫鬟猝不及防,追上來問:”小姐,您怎么了?” 只見一道身影閃過,等她們回過神,祝家四哥兒已經在眼前,那身形步伐,快得根本看不清。 “四公子,您……” “我和你們姑娘說說話,你們退下吧。” “可是……” 秦影終于開口:“你們退下。” 一面說著,她從隨行的丫鬟手里,拿過了錦盒,雙手遞給平理:“這個,你拿回去吧。” 平理說:“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拿回來的道理,你若不喜歡,當初為什么收下?就算我沒認出你,可你認出我了,你若不要,當時就不該收下。” 秦影指甲,刮過錦盒的紋路,心中翻江倒海,半晌才說:“你認出我了,我哥回來告訴我,你認出來了。” 平理一臉傲氣:“那是當然,否則我為什么要給別的姑娘送香囊,我是那么輕浮的人嗎?” 第570章 我對祝平理動了心 這話聽著要人心里不甚自在,秦影垂眸問道:“為何把它留給我?” 平理說:“你為何收下,我就為何留給你,其實你若不還給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回去拿了這香囊。” 姑娘長眉輕蹙,滿眼的委屈:“是說,我成了輕浮之人?” 平理反問:“我可什么都沒說,你別瞎想啊!” 秦影將錦盒往平理懷里一塞:“如今物歸原主,多謝費心。” 平理微微惱了:“這又怎么了?你把它塞在我的書本下,不就是想提醒我你拿了嗎?不然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秦影瞪著他:“我做什么要提醒你,我要提醒你什么?” 平理像是不耐煩了:“那就是要和我徹底絕交,叫我死了這條心?” “你……”秦影被氣得什么話也說不出來,立時喚來自己的婢女,不顧馬車可能受損,就要回家去。 家仆們不知這二位又怎么了,但所幸沒再當街爭執,可自家姑娘雙眼通紅,幾乎要哭了似的,難免覺得又被祝家四哥兒欺負,一時都不待見平理,急匆匆地護送自家小姐回府去。 “女人可真麻煩,你到底想怎么樣嘛?”平理拿著手里的盒子要往地上摔,可想了想,到底沒忍心。 大過節的,街上人來人往,郎才女貌的貴公子和千金小姐當街說話,十分惹眼。 縱然家仆們圍了一圈不讓路人隨意靠近,總能看得見他們在做什么,有眼尖的認出二人的身份,想起前陣子才大吵一架鬧得沸沸揚揚,這一轉身,便又有熱鬧可傳。 平理還要趕回城外,今日是借口隨行照顧家眷,才得到父親允許為他告假,可正兒八經來看賽龍舟,反不如從前偷跑出來看得高興,而他這一來一回,再到岸邊,已經賽完了。 “兒子,你跑哪里去了?”三夫人見了兒子,總算松口氣,“你看,最熱鬧的都過去了,你不是最愛看賽龍舟?” 平理意興闌珊,淡淡地問:“是回府,還是去別處逛逛?” 老太太說:“怪熱的,沒心思逛,這就回去吧,過幾日人少了,咱們再出來逛。” 如此一家人返回城里,快到家時,扶意帶著姑娘們隨堯年一同往韻之家去做客,平理則護送祖母等人回公爵府,韻之招呼他一會兒也去,平理說沒意思,懶得去。 看著哥哥悶悶不樂,慧之也無心玩耍,到了二jiejie家中,趁長公主和二jiejie不在時,她悄悄來了三嫂嫂身邊。 扶意心疼地問:“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哪兒不舒服?” 慧之軟綿綿地說:“嫂嫂,我擔心我哥,他若是還對秦jiejie有意,要怎么說服我娘才好?” 扶意笑道:“三嬸嬸有她喜歡的和不喜歡的,咱們不能強求,可三嬸嬸是可以為了兒女妥協的人,為了你們她什么不答應?所以這事兒,全在平理自己身上,他能不能和你秦jiejie兩情相悅,才是最關鍵的。” 慧之又說了哥哥昨夜的那些話,他連將來婆媳關系都考慮到,要說早就不在乎,誰信呢? 這個時辰,祝镕在樞密院交接了一些事,再到各部各處問候前輩同僚,轉了一大圈才出宮。 因感腹中饑餓,想著趕回家用飯,早有家人傳話來說,二小姐府里請他去,安國長公主和少夫人已經到了,另還請了慕公子。 祝镕打聽了開疆在何處,徑自找來要與他同往,巧的是,也遇見了正準備回家的閔延仕。 “一早出門就說好了,要我早些回去,想來是要在家中宴客。”閔延仕一臉春風和暖的笑容,如今家對于他而言,是人生最重要的所在。 別人或許不知,祝镕和開疆最清楚不過,曾經下了學不愿回家的人,提起“家”字,任何光芒傲氣都會散盡。 雖然嫌棄閔延仕夫綱不振,開疆也算有自知之明,拍了拍祝镕的肩膀說:“我們兄弟三個,就你還算有點出息,畢竟扶意不如韻之和堯年那般霸道。” 祝镕笑而不語,感慨扶意深藏不露,她那些磨人的脾氣,也就自己知道了 閔延仕想起一事,說道:“我剛從那邊過來,怎么又有人在說,平理和太尉府的小孫女當街吵架?” “這是前幾天的事吧?”祝镕道。 “聽著是今天的事,就剛才。”閔延仕說,“要不,是我聽錯了?” 然而閔延仕沒聽錯,待祝镕和開疆隨他回到家中,扶意和韻之她們,也都聽到了傳言,正打發下人回家問。 自然,這謠言一起,三夫人立馬急紅眼,要沖去太尉府講理,好讓他們家姑娘離自家兒子遠些。 平理那會兒在園子里練功,滿身大汗地回來時,就見幾個丫鬟婆子攔著他娘,內院的李嫂也趕來了。 “出了什么事?” “兒子,你又和秦家那丫頭吵架了,我說你跑哪兒去了,你找她去了嗎?” 平理眉頭緊蹙:“誰說的,什么吵架?” 三夫人急道:“都傳到家里來了,說你們兩個在街上爭執,說你把太尉府的馬車都撞壞了。” 平理聽得更糊涂:“撞什么,撞壞馬車?” 李嫂挽過三夫人說:“老太太請您過去呢,夫人您別急,先聽老太太怎么說。” 三夫人浮躁不已:“老太太要和我說什么,和我說不上……” 李嫂嫂好生勸:“您去了一準知道。” 看著母親被拉走,平理還覺得糊涂,轉身見韻之府里派人來打聽,他頓時就惱火:“她瞎打聽什么,唯恐天下不亂,我的事兒和她有關系嗎?” 下人被唬住了,再沒敢多嘴,雖然婉轉地把話傳回這府里,可都是了解自家兄弟的人,祝镕一聽,就知道弟弟不高興了。 “我回去看一眼。”祝镕對扶意說,“愣頭愣腦的家伙,沒人看著可不行。” 扶意笑:“往后去了紀州,也惦記著弟弟,恐怕要一個月往返三四回,不然怎么安心呢?” 祝镕嗔道:“平理若是姑娘,你能坐得住,還用得著我?你好好陪長公主,我去去就來。” 這些謠言,傳到公爵府和韻之家,自然也傳到太尉府。 但秦太尉近日忙著查十年巨貪的案子,哪里有閑工夫過問家中瑣事,秦老夫人只能自己帶著兒媳婦來閨閣,詢問孫女和祝家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來了才知道,孫女竟然已經將紙筆書本都帶回家,往后再不去公爵府上學。 秦老夫人還有幾分冷靜,想的是:“他們家姑娘排擠你,欺負你嗎?那個言扶意,嫌你不識字不好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