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
沈硯山見到了援軍的將領們,是軍部的幾位高官。 “我就說,你是我的福星。”沈硯山對司露微道。 他們走出了訓練基地。 司露微很擔心榴生和司大莊,不知道他們順利逃脫沒有。 沈硯山把援軍將領們請到了訓練基地的會議室,簡單說了些感謝的話,讓他們把內閣眾人分散送回去。 他自己也要走了,一刻也不想在河北呆了。 大卡車在門口停下。 司露微看了眼賀東和林明褚,對他們倆道:“算一下我們的傷亡。” 賀東道是。 沈硯山與人寒暄幾句,打算登上車子,就要出發。 就在此時,司露微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遠處有個槍口,遠遠對準了沈硯山的腦袋。 林明褚還在跟她說著什么,她這一刻什么也聽不見了,閃身快步跑過去,將沈硯山撲倒在地。 子彈順著沈硯山的頭頂擦過去,只差那么一點。 司露微撲完了沈硯山,轉身跳起,像只迅猛的豹子,朝著那邊開了一槍。 一百米開外的哨樓后面,有個人應聲而倒。 在場的眾位將領、內閣高官,全部震驚看著這女人。 這女人速度之快、反應敏捷,簡直令人眼花繚亂。 “這……這位是……”有位將領結結巴巴問。 因為那子彈也差點打中了他。 沈硯山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表情很平淡,好像對司露微這一手絕活習以為常:“是我的未婚妻。” 眾人更加驚愕。 接下來的戰場打掃,還是很危險。 河北這邊局勢仍是不穩。 北平的援軍打算先撤退,沈硯山等人也打算先離開。 回到了北平之后,再慢慢秋后算賬。 大家各自上了卡車,紛紛催促司機。 沈硯山則上了司露微的小汽車,賀東和林明褚乘坐他們開過來的大車,隨著眾人撤離。 司露微一路上還在擔心兒子和哥哥。 “……他們應該回北平了吧?”她第三次問沈硯山。 沈硯山這幾天累壞了。 他明明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和司露微聊,畢竟他們之前說過那樣甜蜜的話。 可他一上車,眼皮情不自禁發沉,他睡著了。 司露微問話的時候,見他半晌沒反應,才知道他已經熟睡了過去。 她不再開口了。 這次,他們沒有上次那么趕,中途停了一次車子。 休息的時候,沈硯山讓人用隨身攜帶的電臺,聯系司大莊。 很快那邊就有了回應。 司大莊和榴生,已經回到北平了。 司露微和沈硯山各自舒了口氣。 沈硯山看著司露微:“你上次說……是什么時候?” “什么時候?” “不要裝傻。”沈硯山摟住了她的腰。 第228章 愛情懵懂的開端 司露微渾身不自在。 她本是個口舌笨拙的人,在情急之下,急智說出來的話,現在卻不太好意思再開口了。 她什么時候愛上了沈硯山? 沈硯山和榴生離開之后,她考慮沈硯山即將要問的問題,就想到了此事。 “……你不想說,那就算了。”沈硯山的心情很好,輕輕摟住了司露微的腰。 他不需要知道什么時候,他只需要知道,她也愛他,就足夠了。 休息的鎮子不大,只有小小飯店,房間比較破舊。 屋子里燒了大炕,被暖氣烘托出來的氣息,非常刺鼻。 沈硯山躺下休息。 司露微睡不著。 拉了窗簾,哪怕是白天,屋子里的光線也很暗淡。她平躺著,看著屋頂,身邊睡著沈硯山。 他也睡不著,時不時輕輕碰一下她,好像懷疑自己又在做夢。 “五哥,你還記得不記得,你剛開始去做地痞,我特別生氣?”司露微突然開口。 沈硯山記得。 他那時候傷勢好轉,又見司大莊外出弄不到錢,心里著急。 他讓司大莊告訴他,如何賺錢,司大莊就說了。沈硯山知道當地有這么一批地痞流氓,目前有個老大管事。 他從那時候起,就謀劃著要利用那一批人。 “你很討厭地痞,我知道。”沈硯山說。 司露微嗯了聲:“若是無關緊要的人,為什么要那樣生氣?也許,我從那時候開始,心里就有了你。你往下游走,我才會失望。” 沈硯山睜開眼,第一眼瞧見了她,就愛上了她。 那時候她很稚氣,卻也很漂亮、很堅強。 “我對你和徐風清的感情,完全是不同的。我以前年紀小,沒有讀過書,不通道理,一直不解其意。 現在反過來,回想一下從前,看一看過去的種種。你在我家養病的那些日子,我天天照顧你,默默就把你放在了心上。”司露微道。 沈硯山手臂略微用力,抱緊了她,臉貼著她的面頰。 不管吃了多少苦,都值得。 司露微值得他等這么多年。 他做錯了很多事,他自己對感情也不夠老練,用強勢的手段想要拆散她和徐風清,最后適得其反。 “小鹿,怪我。”沈硯山吻了下她的鬢角,“你不懂,我也不懂。我要是懂的,那時候就不會天天吃醋,把你越推越遠。 這些年,都是我自找的。過去經歷的一切,也都是我活該。我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你和徐風清。” “徐風清不怪你,他那時候以為生命將盡,跟我說了很多的話。他說,他原諒了你。他能這樣說,是因為他很愧疚,對我很愧疚。他也明白了自己對我的感情,并非想象中那樣,他覺得辜負了我,對不起我。”司露微道。 沈硯山又吻了下她的面頰。 很多人終其一生,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至少,沈硯山和他的小鹿,還有彌補的機會。 沈硯山從未像此刻這么透徹。 他以前覺得自己有錯,卻也沒覺得錯在哪里、有多嚴重。 他始終存著一口氣,總覺得自己是有苦衷的,也是很委屈的。 直到這一刻,他明白過來,他沒有半點委屈。他之所以一直錯過司露微,是他的錯。 他實實在在的,犯了一個又一個不可原諒的大錯。 他若不是跑去做地痞,司露微對他朦朧的好感也不會稍縱即逝;他若不是嚇唬她,她也不會那樣向往徐家簡單的生活;他若是信守承諾,讓她和徐風清離開,他們倆未必要鬧到今天才各自看清楚自己的本心,司露微也未必到現在才回頭。 沈硯山打了個冷戰。 他錯了這么多,老天爺還是把司露微還給了他! 這該多幸運? “我們結婚,好嗎?”沈硯山問她,“我們倆正式成個家,以后我會對你好,我會懂事的。” “好。”司露微道。 第二天,他們倆終于到了北平。 榴生和司大莊接到了電報,在門口迎接他們。 特別是榴生,一瞧見司露微,就撲了過來。 司露微抱起了他。 “阿媽,以后我們不要出門了。”榴生死死摟住了她的脖子。 司露微輕輕拍著孩子的后背,再三安慰她:“沒事,阿媽在這里。” 榴生又去看沈硯山。 沈硯山上前,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 晁溪讓石嫂煮了艾葉水,讓沈硯山和司露微也洗個澡,去去晦氣。 家里人都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