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第22章 藺陽一詫,怔然失語兩秒,隨后反應過來,眼里閃過一絲不可置信,激動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倪棠也愣住了,眼里略微停滯。 唐裕蔑然地笑:“誰胡說八道,是不是你自己問問你哥不就知道?不過他敢不敢承認我就不清楚了,畢竟,當時可是蘇小姐先甩的他?!?/br> 藺陽和倪棠的目光霎時朝她投來,蘇答心下一陣無言,在公共場合爭這種東西,實在無聊。 “三位慢聊。”蘇答語氣淡淡,懶得跟他們糾纏,連笑容都欠奉,仿佛跟她沒有半點關系似得,一臉事不關己地扭頭走人。 唐?!罢O”了聲,看看她又看看明顯還在震驚中的藺陽和倪棠二人,拔腿追上她。 蘇答懶得去管背后那幾人,徑自往電梯去。 唐裕跟來,她奇怪又莫名,“唐先生跟著我干什么?” 他半點不見外,“我送你。” “不必了?!碧K答謝絕,“我自己能回去?!?/br> “別介,跟我客氣什么?!碧圃R桓焙退苁斓臉幼樱究床怀霾乓姷诙蚊?。 “你敢送,我可不敢坐。”蘇答低低吐槽一句,聲音很輕。 唐裕耳朵尖,聽得清楚,“你還怕我對你做什么?”見她沉默,他立刻不服氣,“我我、我把手捆起來,用腳開總行了吧?” 蘇答對他的胡言亂語不發表評論,沉默兩秒道:“唐先生?!?/br> “嗯?” “你女朋友呢。” 唐裕一愣,驀地止住步子,臉上寫滿懵逼:“cao,我給忘了!” 輕笑搖頭,蘇答擺擺手,將他扔在原地,大步離開。 愛童天使基金會和美術協會的官微以及公眾號,各自發了慈善拍賣會的結果。蘇答的畫作為拍價最高的捐贈品,她本人和她的作品都受到許多關注。 不過新聞推送力度不大,并沒有采取營銷式的狂轟濫炸,僅僅是在美術及藝術圈子內引起討論。 蘇答回國后的首次采訪,稿件已經定下,黃可靈發到她助理手中確認了一遍,和雜志社約好時間。 另一邊,岑昊東通過公司,輾轉和她聯系上。 先前他們交流,一直是由公司做中間人轉達。作為一個前輩兼長輩,岑昊東主動提出和她交換聯系方式,對她的喜愛和欣賞表現溢于言表。 他在電話里邀請:“上次你來美協參觀的那個展已經布置完了,后天就開展,到時候你一定要來。” 蘇答有些猶豫,岑昊東一個勁地游說,她盛情難卻,想了想,最后應下:“好的,到時候我來?!?/br> 除了手機號碼,蘇答還和他加了微信。 電話里聊的都是工作,蘇答打完備注,想起上次酒會的事,順勢和他道謝。 lily:那天酒會下山半路上車拋錨,還沒謝謝您安排車送我。 潘副會長當時說不必謝,是別人的意思。美協里能指使得動副會長的,恐怕就只有岑昊東這個正會長。 尤其岑昊東從初見就對她表現出了一片拳拳愛護之心,蘇答想當然以為是他。 誰知,岑昊東卻一派茫然。 岑會長:車? 岑會長:你可能是弄錯了。我沒安排過車。 岑會長:酒會那天你的車拋錨了?沒出什么大問題吧? 岑會長:你今天不說,我完全都不知道這事。 蘇答看他回復過來的文字,愣了幾秒。 不是他?不是他那是誰?除了他,還有誰能支使得動潘…… 腦海閃過一道光,一瞬間,浮現賀原的臉。 這幾次和美協有關的場合上,潘正茂對賀原的態度可謂畢恭畢敬。 蘇答怔怔的,后知后覺明白過來。 所以…… 是賀原? 那天在道旁碰見他的車,他坐在車里冷漠的表情,她記憶猶新。 她本以為他走了便走了,他離開以后,竟然給她安排了車? 沉默許久,蘇答連忙給岑昊東回了幾句消息。結束話題后,她出神幾秒,長長抒了口氣。 美協內部經典藝術展,周三下午正式開始。 蘇答應允了岑昊東會去,當天過午便早早收拾好,打扮得清淡素雅,助理開著公司的車將她送至。 協會內部的理事們,跟協會關系親近的畫家、藝術家,還有一些小有名氣的書法家俱都出席。 蘇答一路笑著和人打招呼,不管是陌生面孔還是見過幾次留有印象的,但凡和她寒暄,她都禮貌回以對方問候。 打量她的目光多不勝數,單是“圣保羅金獎”的名頭就足夠她在美術圈內傲視年輕一輩,加之畫作剛剛拍出高價,風頭一時無兩。 別人三三兩兩說話,蘇答沒加入任何群體,繞著展區外第一條長廊走了一會,視線在不遠處找到賀原。 他來了。 她猜到他會來,上次內部參觀他就被邀請,正式開展想必也不會缺席。 蘇答稍稍站了站,朝他走去。 潘正茂陪在賀原身邊和他說著這次展覽的事,錯眼一瞥,發現蘇答過來,話頭立時止住,示意:“賀先生,那……” 賀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眸光觸及蘇答,暗暗輕閃,下意識朝她的方向微微轉身。 潘正茂識趣極了,“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賀總,你們慢聊,慢聊!” 他誠惶誠恐地笑著,一溜煙閃人。 蘇答迎上他的視線,暗暗抿唇,加快步子走到他面前。 隔著兩步距離,她在他面前站定。 賀原好整以暇低眸看她,她神色輕斂,張嘴剛要說話,旁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賀原——” 往聲源一看,倪棠提著裙子,快步走過來。 蘇答眼神微黯,剛提上來的那口氣,突然一下堵了回去。 賀原看著匆匆走來的倪棠眉頭輕皺,余光察覺蘇答神情有異,還沒開口,下一秒,蘇答就已扭頭:“你們聊吧?!?/br> 她轉身走開,賀原一頓,下意識想跟上去。 倪棠追過來抓住他的手腕。賀原被拽住,回頭見手腕被她拉著,眉頭皺得深了兩分,一下掙開。 “賀原!” 她焦急叫住他。 蘇答已經走遠,賀原堪堪止步,看向倪棠,眼里閃過不悅,“有事?” 她臉上一片堂皇,略帶無措,“我,我就是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賀原聲音莫名有些冷,心里涌起一股煩躁。剛剛蘇答似乎有話要跟他說。 “藺陽說你一直很忙,我不敢打擾你,看見你在這,一時太高興了才過來,我打擾到你了嗎?”她說得頗有幾分自責。 賀原沒耐心:“你有什么事,直接說?!?/br> 聽出他的不耐煩,倪棠僵硬地笑了笑,輕聲道:“也沒什么。就是前不久的慈善拍賣會,聽說你去了,還拍了蘇答老師的畫?!闭f到這停頓,而后,她佯裝無意問,“以前沒聽你提過呢,這幾天光聽別人在聊,你們認識嗎?” 賀原道:“這是我的事?!?/br> 倪棠臉一白,“我沒有別的意思……”她眼神閃躲,仿佛有些受傷,局促地抬手撩了撩耳旁的發,露出耳朵下一道淡淡的疤。 輕薄的粉底不知是遮蓋力度不夠,還是有意畫的不全,竟沒能擋住那一條幾乎快要消失的痕跡。 賀原眸光一頓,沉聲道:“倪棠?!?/br> “???”她抬眸,眼里輕盈。 “這些年你出國打拼,你說國外藝術圈排外,生存不容易。你開口求我幫你,每年的拍賣場上,我都成全了你的面子。你臉上那道疤,當初我也讓人盡力給你治療。我欠你的,該還都還了。有些事情大可不必。” 倪棠被他說得心慌,“我不是……” 她的語氣、動作,那股暗戳戳的問責意思,賀原浸yin商場多年,對這些細枝末節的小心思,哪會看不出。 這些年他高價拍下她的畫,幫她奠定身價,打出知名度。她已經有足夠的名氣,不需要他,畫作也能拍到五百萬。 他盡到了彌補的責任,如今他想拍什么,是他的自由。 而他和蘇答的事,更輪不到別人過問。 倪棠著急解釋:“我只是想和你敘敘舊。” 賀原直接道:“敘舊?我們有什么好敘舊,你要敘舊,該找賀騏才是?!?/br> 倪棠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你還在怪我?當初我……” “陳年舊事,沒必要再提?!辟R原心里并沒多少波動,耐心耗盡,淡淡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賀原——” 他充耳不聞,朝先前蘇答離開的方向找去。 倪棠望著他的背影,暗暗咬緊牙。 汪萌萌處理完雜事,瞧見她,跑過來,“棠姐?!?/br> 倪棠深吸一口氣,緩緩說:“聯系一下上次那家媒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