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社情管理局_分節閱讀_192
小女孩名叫謝思悅,小名糖果,是謝應許和聶聞溪的掌上明珠。她出生在夏心悅去世后的第二天,她的到來,像是沉甸甸的黑夜終于過去,天光破曉,黎明降臨,昭示著新生與懷念。 孩子的降臨,稍稍沖淡了好友離世的悲痛,大家默契地不再提起夏心悅,以此來緩解她的逝去帶來的不適——即便是見慣了死亡和離別的他們,也會因為身邊好友的離世感到難過。 再堅強的人,也會被親友的死亡重創,沒有人能夠習慣離別和死亡,因為見得再多,也不能真正感同身受。 糖果恰逢其時地到來,給眾人提供了一個轉移注意力的渠道,一時間,她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每一個人都忙于育兒知識的學習、嬰兒用品的采買、抓周物件的準備…… 等他們終于停下來歇一口氣的時候,聶聞溪和謝應許甚至在糖果三歲之前,都不需要再給她購置任何東西了。 這期間,路嶼一邊嗑糖果寶寶,一邊騰出手來肅清了之前藥廠案的余孽。按理來說,這個案子的收尾職責不在行動組,甚至不在惡城社情局,即便是兄弟單位,他的手也不該伸那么長。 可對夏心悅的結局,路嶼到底意難平,所以在晏庭的默許和協助下,他還是那么做了。 不得不說,異人和人類在辦案手段和效率上,還是有很大差異的。強如路嶼,他的協助對警方來說,算得上是如虎添翼,很快,停滯許久的案件出現了突破口,偵辦人員抓住這個機會,將殘黨余孽一網打盡。 經由他的手,這起案子終于被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這群殘黨余孽被送上審判席的那一天,路嶼和晏庭帶著一束向陽花,驅車前往近郊的公墓——何止帶走了夏心悅的骨灰之后,將她和夏心鋮一同安葬在了這里。 在夏心悅的墓碑前,他們碰見了何止。雙方不約而同地在今天來見她,想必是為了告訴她同一件事。 時隔多日,路嶼再見何止,竟生出了一種恍惚感——何止如今的模樣,恍如數年未見。 時至今日,路嶼還能清晰地回想起他初見何止時的情形,雖然那時的何止笑得像哭一樣,但他是那樣地年輕鮮活,那樣地朝氣蓬勃。 而現在,歲月仿佛在他的身上按下了快進,他艱難地挨過漫長的日色,度日如年,于是早早地拋下了同齡人,垂垂老去。即便面容還年輕,骨子里卻透出了腐朽的氣息。 靠近時,路嶼甚至能看到他頭頂的白發,一夜白首,莫過于此。 ——失去了愛人之后,他一個人,也實現了白首。 何止緘默地站在墓碑前,看著路嶼和晏庭給夏心悅送上一束含苞待放的向陽花,那是她最喜歡的花,在她和何止那段短暫的在一起的時光里,何止陪著她買過無數次向陽花。 在失去她之后,何止機緣巧合下知道了向陽花的花語——沉默的愛,那一瞬間,他千瘡百孔的心再度被痛覺洞穿,在失去了一切之后,知道夏心悅曾經愛過自己,比他以為的一廂情愿,更令他窒息。 他們相愛過,卻最終沒能走到結局。 終究,還是意難平。 路嶼站在墓碑前,把案件的收尾工作以及罪魁禍首的審判結果,向夏心悅娓娓道來。欠了他們兄妹二人許久的這個公道,終于在這一天,送達他們手上。 何止一言不發地在邊上站著,聽著,像個沒有存在感的背景板,直到路嶼向他道別,他才緩緩地開口:“路組長,你說的這些,心悅還能聽見嗎?” “什么?”路嶼一愣。 “我在想,心悅她還能聽見這個盼了很久的結果嗎?”何止頓了頓,“她會不會已經投了胎,成了別的什么人?”問出這個問題的何止rou眼可見地有些緊張,因為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搞懂,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路嶼和晏庭對視了一眼,斟酌著字句緩緩開口:“她一定可以聽見的。” “你怎么確定?”何止惴惴不安,不由得再度確認。 “她舍不得那么快去投胎轉世的,”夏心悅屠戮過無辜,要在地獄服刑數十年才能洗清這一身因果,所以不會很快步入輪回,但路嶼并不打算跟何止明說,他換了一個更溫柔的說法,“她放心不下你,一定會在忘川邊上等著你,她得看著你把這一輩子圓圓滿滿地走完……” 何止瞬間淚奔,含在眼眶中的淚水驟然滾落,被他飛快地抬手抹去,路嶼這一番話,終于在心底綿延不斷的陣痛中,為他搶出了一席喘息之地。 路嶼見狀,伸手拍了拍何止的肩,安慰道:“她會一直看著你的,所以這輩子要好好過,不要荒度。” 何止重重地點了點頭,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找到了一塊浮木,緊緊抓住之后再也不肯放手。 回去的路上,路嶼忍不住問晏庭:“你說,何止會信那套說法嗎?”會信那套臨時杜撰的,漏洞百出的說法嗎? “有些人,只要給個念想,只要能看到希望,再苦再難都能堅持下去,”晏庭淺淺地笑了笑,“希望何止也是這樣的人吧。” ………… 再后來,晏庭和路嶼的婚禮終于被提上了日程。 在他們領完證近一年后,他們終于得到了雙方父母的認可和祝福,可以在他們的見證下,完成這個意義重大的儀式。 綜合各種因素后,他們終于敲定了婚禮舉行的日期。 隨后,兩人便投入了緊張的婚禮籌備工作中。 在婚禮籌備的所有工作中,婚禮現場的選定和布置、酒席席面、來賓的名單和回禮,都是由晏庭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