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世界 龍和第十夜(21)給你我的心
淋漓地宣泄過愛欲之后,他還嵌在她身體內,一手環摟著她柔軟的腰肢,另一手意猶未盡地撫著她銀白色細滑的發絲,眉目舒展地低頭親吻著她的發頂。 少女被他裹在被褥里,一手緊環在他腰上,側躺在他的肩上,另一手攬在他頸間,乖巧而孩子氣地,用銀發的小腦袋眷戀地蹭了蹭他。 “西瑞斯,你娶我好不好啊?我好喜歡你呢,要和你一直在一起,不要和你分開。” 她撒嬌的聲音聽著很滿足,帶著少女嬌俏而天真的羞意,也沒等他回答,她就哦了一聲,接著自言自語道,“得先想到辦法,把你從地牢里放出去才行呢……” 男子金色的眼眸驟然一縮,親昵撫著她的發間的手狠狠顫了一下。 娶她。 她的話讓他呼吸一窒,連心臟都停跳了一瞬。 他感覺得到,她說話間的憧憬。 多么孩子氣,她真的還是個孩子,如此直白地表示她的喜歡。 但多么,美好。 她是真的愛他,想和他永遠在一起。 這是他這輩子,聽過的,能聽到的,最美好的情話,最動聽的甜言蜜語。 甜蜜到,他的每一聲心跳都在這個寂靜無聲的冬夜里,沉悶如擂鼓;滿心洶涌的愛意,在一下下狠狠沖撞著他的心口,似乎要撞出一個豁口,渲泄而出;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它在sao動和鼓噪,像眷戀的小獸,想要奮不顧身地投向她,屬于她。 可是,又怎么能夠。 她是未來的女皇,修格怎么會肯,又怎么能夠。 而且,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的心口封印著魔神的殘魂,隨時都可能失控,必須靠地牢里魔法陣壓制。 她也不知道,她身邊都沒有任何的親人,那完全都是因為他。 馥蘭是他重傷的,于是修格變成了現在這樣,她因為他失去了很愛她的雙親;她也不知道,她自己身體孱弱魔法親和力差,那也是因為他,不是因為當時要護著他,馥蘭根本不會受傷,也就更不會中毒。 她甚至不知道,他會愛上她,是因為心底一直埋葬的,少年時起對馥蘭女皇,她的母親的執念;他曾將那些齷齪不堪,求而不得的心思,直接寄托到了她身上。 要怎么去和她說,她此生所有的苦難,都是他帶來的羯磨? 要怎么去和她說,他的心臟里沉睡著魔鬼,隨時都可能醒來? 要怎么去給她看,他這顆丑陋骯臟得,讓他自己都厭棄惡心的心? 她知道了,還會要他嗎? 她知道了,會離開他嗎? 男人眼神一厲,一霎不覺地死死環緊了她,掌住她銀發的小腦袋摁在自己的胸口,力度都有些控制不住的狠,想將她納入血rou中,融為一體。 想都別想! 她已經是他的了,完全屬于了他,化作了他的骨中骨,rou中rou;他這次,死都不會放手的。 “西瑞斯?” 許久沒聽到他回答,只是被他收手越摟越緊,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少女于是不舒服地扭了扭,從他懷里掙扎地撐起了身子一點,趴在他胸口,神色迷惑而認真地垂望著他,她問:“西瑞斯,說嘛。要怎么樣,才能把你從地牢里放出來啊?” “阿黛爾,你說過,想要我的心的。” 她迎面遇上了男人定定抬望她的目光,他看著她,大手覆在她細軟的發間親昵地輕撫著她,金色的眼眸溫柔而幽深,一抹妖冶的紅浮在眼底,帶著難以細辨的情緒翻騰。 他柔聲問,“阿黛爾,哥哥把心整個給你,你永遠都別離開哥哥,好不好?” “永遠不會。” 少女聞言眼睛一亮,忘了自己之前問的問題。 她伏在他胸口,伸手來撫他的臉頰,笑意澈然的眼睛定定倒影著他的模樣,純粹柔和的藍,美好得像是深湖中掬起的一捧,初開的水生睡蓮花。 可是,他在這一瞬覺得,這雙如此干凈的眼眸里,倒影著的這個人,這雙深處泛著血紅的眼眸,真是丑惡得,不堪入目啊。 “我愛你,阿黛爾。” 他伸手擋住了少女的眼睛,掌著她的后腦壓了下來,自己揚起頭,纏綿而虔誠地,迎吻了她。 窗外鵝絨般輕盈的雪花依舊在一片片地,慢悠悠地飄落。有幾瓣貼在了窗間,清晰的六瓣冰棱覆在窗間磨砂般的水霧間,從每一個朻角間蔓延開片片白羽般,結冰的紋路。 西瑞斯之后在西郡,再陪了阿黛爾三天,他說,第四天午夜的鐘聲敲響之前,他必須回到地牢里。 這是阿黛爾的生命中,最幸福的三天了呵。 在西瑞斯的懷里,枕著他有力的手臂睡著;早上同樣在他的懷里醒來,被他牢牢地擁在臂彎間,一睜眼,就能看見他,看著他,深邃帶著幾分陰柔的眉宇,高挺的鼻脊,金澤璀璨的眼睛,垂目凝望她時柔色惑人。 還可以光明正大地牽著西瑞斯的手,走在一起。 西郡的冬日陽光,落在一塊塊城內戶外高掛的那些鐵藝,細長堇花紋樣繚繞的橢圓形招牌上,缺乏溫度的金色在冰雪包裹的邊角處,折射開一串柔和細小的光圈;黑石質的城街間的雪已經被清掃過了,只剩下薄薄覆蓋的一層,雪粉的質地像是細膩的糖霜;清冷微潮的空氣中彌漫著,烤姜餅和藏紅花面包的馥郁而溫暖的氣息;槲寄生的綠枝花環掛在街邊家家戶戶的門上,熱可可的白汽從那些生著冰花晶瑩的窗口縫隙里,偷偷地飄溜出來。 真美好。 她悄悄用尾指淘氣地,撓了撓某個大魔王拉著她的手心,黑發金眸的男子整個人都僵了一下,卻沒有做什么,只是收手握緊了她不安分的手,還伸手覆了覆她的發頂。 “阿黛爾,別鬧。” 他微涼淬著柔意的音色,寵溺又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