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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灰燼王妃(劇情rou,nph,追妻火葬場)在線閱讀 - 第兩百章逆位戰(zhàn)車

第兩百章逆位戰(zhàn)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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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染紅了汩汩噴泉,戰(zhàn)士們飲下了帶著女巫魔力的血。

    他們向大地或者是信奉的神明祈許力量,沉睡的原始詛咒在他們身體深處蘇醒,發(fā)出沉悶地譏笑聲。

    在前往戰(zhàn)場前,戰(zhàn)士們與家人作別。

    多斯克的王對他的王后說:“我們的兒子出外游歷,他沒有參與戰(zhàn)爭的榮幸,也許,這也是我們的幸運(yùn)。但是親愛的,如果這場仗勝利了,如果你們都還活著,告訴他,做一個好人。”

    王后答應(yīng)了。

    “好好休息。”薇拉囑咐還處在虛弱當(dāng)中的精靈。

    “這是一場戰(zhàn)爭。女巫,你會死嗎?”有精靈問。

    “我已經(jīng)從不少戰(zhàn)爭里幸存了。”她說。

    *

    多斯克的王帶著三百個重甲戰(zhàn)士踏上了戰(zhàn)場。薇拉騎著鹿遠(yuǎn)遠(yuǎn)綴在他們后方。

    巨石關(guān)名副其實,這里被兩座高聳的石崖包圍著,狹長的隘口走廊里突起著怪異嶙峋的巨石。

    這里的地勢決定了它會分散大軍的戰(zhàn)力,戴洼騎兵難以在這個地方大展神威。如果對方有兩位以上的法師,也很難來此包抄,薇拉可以應(yīng)付。

    與此同時,同樣正在進(jìn)軍的第二王帳內(nèi),可汗巴特爾正在飲酒作樂。

    他身量雄偉,看起來如山塔一樣高,穿著稀少的美人們或倚靠著他,或為他斟酒,或在他面前起舞。

    這幅景象奢靡至極。

    營帳里除他之外還有幾個醉醺醺的將士,仆從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服侍著蠻族的掌權(quán)者,但稍不留神還是會被巴掌甩在地上。

    “很快,多斯克就會成為我的囊中之物。”巴特爾撫摸著身邊女子纖細(xì)的腰身,狂傲的笑說。

    他的屬下們殷勤應(yīng)和著。

    “從多斯克為基點,我們會發(fā)展農(nóng)業(yè),賺取金子,雇傭法師,給軍隊用更好的裝備……那兩個王帳中,那些眼中只有打打殺殺的廢物,很快就會變成我的奴隸。”巴特爾意氣風(fēng)發(fā)的說,“這一路以來,我從來沒有吃過敗仗。”

    “您是百戰(zhàn)之王,戰(zhàn)神之子。”他的軍僚們諂媚地說:“王帳內(nèi)沒有人是您的對手,王帳外的土地也等待著您的統(tǒng)治。”

    “連神都站在我這一邊!”巴特爾顯然很滿意這種吹捧,他長笑了起來,“是不是啊?”他又轉(zhuǎn)頭向著房間的一個角落問道。

    因為巴特爾的質(zhì)詢,大家才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小小的角落。在此番此景中,有一個角落里的人和這一切看起來都格格不入,那是一個年邁的,行將就木的女人。如果不仔細(xì)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她的蹤影,她蜷縮在營帳一角,身體看起來只有小孩那么大。

    她最開始沒意識到巴特爾在對她說話,只是低著頭喃喃地弄著手中的什么東西。

    巴特爾皺了皺眉。

    立刻有人會意,有人上去粗魯?shù)赝屏四莻€老婦人一把:“老婆子,可汗在對你說話呢!”

    “啊……啊?”老婦人這時才抬起頭,帶著驚恐與懷疑看向巴特爾,“是的,是的,你的戰(zhàn)爭會贏的……會贏的……”她僵硬地點了點頭。

    “要對主人說您!你這個卑賤的老奴隸!”那人伸出手打了她的臉一下,他其實沒有用太大力。但婦人太老了,老到這一下就讓她齜牙咧嘴了起來。

    “您,是您。”她忍著疼痛,連忙說道。

    隨著身體轉(zhuǎn)動,她手里拿著的東西也露出了真實面貌。居然是一沓占卜用的塔羅牌。

    這套薄葉做的塔羅牌的存在感強(qiáng)于老婦人,散發(fā)著強(qiáng)烈的異樣感。

    老婦人的身份也因為這幅牌有了端倪,擅長占卜的除去法師就是女巫。但她顯然不是女巫,女巫是不老的。她更不是法師,法師不會在此受這種待遇。

    如果薇拉在這里,她會認(rèn)出這個老婦人的。因為她們見過面。

    這個老人是游民種族蓋亞人的大祭司,她曾跟著族人去過塔阿修王國的首都,在那里她參與過一場夜間的狂歡。

    也是在那里,她分別為三個人占卜,女巫薇拉,惡魔阿斯塔,和騎士普萊特。他們分別得到了逆位命運(yùn)之輪,逆位正義,和逆位倒吊人。

    而現(xiàn)在,她被脅迫著帶在巴特爾身邊。她與神殿和薇拉都不同的預(yù)言才能顯然得到了“重視”,她被迫在這里為這個殘酷的暴君抽牌。

    “那么,再為我,為明天的勝利抽一張牌吧。”巴特爾滿不在乎的說,他說出這話更多的是為了穩(wěn)定軍心,和在大家面前炫耀一波。

    他根本不好奇老婦人會抽出什么牌,因為在他決定出征前她就給他占卜了許多次。

    因為自從這一支游民被他捉為奴隸,老婦人就只能為他抽出同樣的一張牌。

    正位戰(zhàn)車。

    奪位勝利,擴(kuò)張順利,戰(zhàn)爭勝利。勝利勝利勝利,征服征服征服。一切順?biāo)斓牟豢伤甲h。

    巴特爾自己都要信了自己是戰(zhàn)神之子:“不僅是多斯克,對,還有整個戴洼,甚至王國,整片大地都要拜倒在我腳下。”他興奮起來,捏住一個美人的下巴,他的手掌幾乎和美人的臉一樣大。這個可憐的女人被他捏痛了,露出痛苦的表情,但這無疑更刺激和取悅了巴特爾,他更用力了,“我要做這片大地真正的人王。”

    骨節(jié)滋嘎骨頭崩裂的聲音在營帳中響起。

    “嘖。”巴特爾嫌棄地放開手,把下巴被捏碎的女人甩在地上,立刻有仆從上前為他清洗手上的血跡,然后把可憐的女人拖出營帳。

    老婦人看到這一幕,身體更劇烈的顫抖起來。

    “膽子真小,哈哈。”其余人大聲肆意地嘲笑起來,“抽你的牌!我們好吃好喝供著你呢。”

    但顯然,周遭的話語并未起到任何安撫作用。

    老太太抖得更厲害了,在她把手上的牌掏出來后,她的恐懼和惶恐到達(dá)了一個巔峰。

    “戰(zhàn)車!是戰(zhàn)車!”離她最近的人高呼起來,其實這群人根本不懂塔羅,他們僅認(rèn)識戰(zhàn)車這一張牌,當(dāng)然,這就足夠了。

    這次意料之中的占卜顯然炒熱了營帳中的氣氛。所有此地的男人都嚎叫歡呼起來,為了展現(xiàn)男子氣概,他們和自己的王一樣朝身邊的女人施虐。

    高昂的歡叫聲和痛苦微弱的哀嚎形成了微妙的對比。

    但無人在乎。

    只有一個眼尖的將士在此刻發(fā)出了一個疑問,當(dāng)然,他要用短暫的余生來后悔自己說的這句話。

    他說:“哎?這牌怎么是倒著的?”

    隨著他的詢問,本來想裝作已死般安靜的老婦人發(fā)出痛苦尖細(xì),帶著哭腔的聲音:“要……要,要……”她的聲音哆嗦著,似乎她根本不想開口說這話,但是被某種力量裹挾逼迫著說了起來,“要我……我我解牌嗎?”

    她的聲音太格格不入,讓聽到的人都不得不注意到。

    “我們聽過很多遍了。”有人說。

    “……這個是逆位,和之前的不一樣。”老婦人喑啞著聲音說,“主人們,主人們,我不想打擾你們的狂歡,我愿意滾出去,現(xiàn)在就滾出去。”

    她這么說著,一邊試圖挪動自己羸弱的身軀。

    “站住!”巴特爾已經(jīng)注意到了,他皺著眉頭站起來,盯過來。他簡直像惡鬼一樣兇神惡煞又殘酷。

    老婦人的眼淚在臉上滾落,將沾著臟污的臉?biāo)⒊鰞傻罍I痕。

    “說!解牌!”巴特爾命令道,“逆位有什么不一樣?”

    他看起來太可怕了,渾身的腱子rou都繃緊了。他的雙眼不看向敵人也不看向天空,威脅地盯著一個即將入土的老人,將老人嚇得幾乎要當(dāng)場升天。

    “逆位……逆位是,傲慢輕縱,戰(zhàn)局失敗。”蓋亞人的大祭司對占卜結(jié)果不能說謊,“糟糕的領(lǐng)導(dǎo),受限的計劃和徹底的失控。”

    她只能說出這些話,她只能面對暴君的怒火。

    她說出第一個負(fù)面詞匯時,屋子里的氣氛冷了下來,說出第二個詞時,巴特爾臉上的rou抽動了兩下,說出第三個第四個詞時,全場緘默。

    “你怎么敢這么說?!”巴特爾憤怒地喊起來,他提起一把刀站了起來,“怎么突然會這樣!?”

    他對著空氣揮了兩下刀,面對他的質(zhì)問,老婦人直接暈了過去。

    巴特爾神色陰鶩地看著暈過去的老女人,嘴唇蠕動了兩下,指著她對仆從說:“把她帶走,帶去和她那群軟弱的族人關(guān)在一起。”

    領(lǐng)命的仆從長出了一口氣,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把老婦人弄了出去。

    但在這個屋子里剩下的人就沒那么好運(yùn)了。

    他們跪成了一片,全身俯爬在地面,承受著巴特爾審視而憤怒的目光。

    可汗把刀尖落在地上,劃過地面,噌響聲暗含威脅。

    “你問了她。”他走到一個人面前,闡述道。

    “主子!我……”這個人的解釋聲還沒發(fā)出第二個音,他的腦袋就被砍了下來。

    帶血的腦袋在地上滾了幾圈,挑戰(zhàn)著剩下幾個人的神經(jīng)。這無疑是毫無道理的遷怒,可這片大地上的日常就是如此,從來不講道理。

    無頭的尸體還在向外鼓涌著鮮血,巴特爾提著滴血的刀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

    “今天的事你們一個都不準(zhǔn)往外說。如果誰讓我聽到了動搖士氣的話……”巴特爾威脅道,“你的頭顱,你的妻子們的,奴隸的,父親兄弟的,甚至每一匹你們養(yǎng)的馬和動物的頭,都會被我砍下來。”

    “明白了嗎?”巴特爾說,“他們只有幾百人,我們有幾千人。那個神棍婆子這回算錯了,我的勝利不會失控,依舊會不費(fèi)吹灰之力。”

    他的下屬們佝僂著身軀,一言不敢發(fā)。

    看著他們?nèi)绱吮拔⒖杀傻囊幻妫粋€剛才挨過打的女奴看了一圈四周,居然不受控地嗤笑了一聲。

    也許是因為厭倦,也許是因為疼痛造成的麻木,她做出了本會讓她送命的行為,她嘲笑了這群男人。

    她的頭顱本該成為第二個在地上打滾的球。

    但巴特爾看了她一眼,這個眼神饒有興趣,甚至沖淡了憤怒。可汗走過來,拎起女奴的頭發(fā),扯碎她的裙子,就在這里騎了起來。

    女奴笑得更大聲了,她像不怕死的一樣笑起來,似乎下身的疼痛和侮辱讓她覺得更可樂了。

    女奴沒死,這只不過是既定的軌道中脫軌的事之一,一件犯不上的小事。

    “我叫羅蕾萊。”她說,但沒人在乎也沒人聽。巴特爾一心只顧著發(fā)泄獸欲,根本沒在乎這件事。意料之中的事,除了女奴自己,從來沒有人叫過她給自己起的名字。

    但如果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一定會報答的。羅蕾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