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她不鬧你了？quot;

    quot;嗯。quot;

    這聲鼻音落下，兩人無話。

    舒清與她對視著，目光似是探究與新奇，眸底涌動著不易察覺的愉悅，然后在她漆黑的瞳孔里看見了自己，不知出于怎樣的幻覺，好像比照鏡子更美。

    骨相，臉型，五官。

    她卸了妝，皮膚依然白皙光滑，兩彎細眉均勻有形，眼里水色瀲滟，鼻尖自然挺立，豐潤的唇瓣緊抿著，清冷淡漠。

    林宜諾怔怔地凝視著她，喉頭微微滑動，神情染上一絲癡意。

    這張臉，每處她都吻過。

    quot;我送你回去吧。quot;舒清避開她的視線，轉(zhuǎn)身去拿鑰匙。

    林宜諾輕吸了一口氣。

    她突然發(fā)覺自己撒不起嬌了，就在今晚這兩個小時過后。

    .

    空曠無人的馬路上異常安靜，車子勻速行駛著在黑夜中，只有兩旁孤寂的路燈作陪。林宜諾從上車開始就沒說話，手肘抵著窗框撐住腦袋，出神地看著窗外。

    從小區(qū)到公司宿舍只要十五分鐘。

    舒清開得很慢，眼角余光留意著身邊的人，終于開口打破沉默：quot;你是怎么搞定我家這個混世女魔王的？quot;

    林宜諾一愣，語氣有些受寵若驚：quot;沒什么方法，這個年紀的孩子雖然叛逆，但本質(zhì)還是幼稚鬼，我倒覺得她這么鬧，也許是希望引起你的注意。quot;

    quot;嗯？quot;舒清挑了下眉。

    quot;師父，你平時應該不怎么關心瑤瑤吧？還是說，你不懂怎么跟孩子溝通，只能縱容她，或者忽視她？quot;

    舒清心頭一刺，仿佛聽見有什么東西被撕掉的聲音。

    quot;青春期了，女孩子需要母親的陪伴和關心，我覺得瑤瑤很聰明，好好培養(yǎng)將來肯定特別優(yōu)秀，而且她有外貌和家境的雙重優(yōu)勢，多少人羨慕呢。quot;

    林宜諾以為師父是尷尬才不說話，直到剛剛突然開口，她懸著的心才放下，可是這句話說完，車里氛圍又陷入了沉默。

    半晌，舒清低聲道：quot;你不懂。quot;

    quot;......quot;

    三個字猶如冰天雪地里一盆冷水，將林宜諾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她側(cè)過頭，視線只觸及那雙握著方向盤的手，便收了回來，沒有勇氣去看舒清。

    quot;對不起，師父。quot;低啞的嗓音有幾分沉重，她扭過臉繼續(xù)看窗外，quot;我不該管這些。quot;

    車窗鏡像中，眼睛紅了。

    舒清沉浸在雜亂的回憶中，還要分出注意力來開車，當她察覺到氛圍不對勁時，宿舍大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視野里。

    她對小徒弟說了什么？

    quot;不用開進去，我在這下來就行。quot;林宜諾迫不及待想逃，看見那棟樓頓覺無比親切。

    車子緩緩靠邊停下，她說了聲quot;謝謝師父quot;，打開了車門。

    quot;諾諾。quot;

    林宜諾伸出去的半只腳頓了頓，鼓起勇氣回頭。

    舒清目光落在她手臂上，quot;你臂力好像挺大的，為什么不飛波音呢？quot;

    波音737的外號是quot;空中健身房quot;，被戲稱為：正副駕駛誰力氣大，誰就能得到飛行控制權。

    林宜諾愣住，速隱去一抹酸楚，故作輕松道：quot;當然是電傳系統(tǒng)的飛機好開啊，而且空客機隊女飛多，尤其320......quot;

    尤其因為，舒清是這個機型的機長教員。

    她閉了嘴，沒再往下說。

    舒清一下子抓住了重點：quot;女飛多？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