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不用。quot;舒清攔住他，無力地搖頭，quot;我一會兒就走。quot;

    聽到動靜的顏舒瑤停下來，轉過身，看見舒清就像看見鬼一樣，拖鞋也來不及穿便飛奔上樓，趴在欄桿邊大喊：quot;陳叔叔你是騙子！你答應我不告訴她的！quot;

    quot;瑤瑤......quot;

    quot;我是不會跟你走的！壞女人！quot;說完扭頭鉆進房間，用力甩上門。

    那quot;砰quot;地一聲震得舒清心臟猛跳，腦子里嗡嗡作響，說不出是傷心還是憤怒。她閉上眼睛冷靜了一會兒，低聲問：quot;瑤瑤說你騙她，是怎么回事？quot;

    陳思齊也是一頭霧水，“她下午五點多過來，說要在我這住兩天，不讓告訴你，我問她為什么，她說不想回去，然后一直哭，我想先哄住她就答應了，吃完飯我看她情緒還好，就偷偷給你打電話了。”

    quot;所以到底是什么情況？吵架了？quot;

    舒清嘆了口氣，疲憊地睜開眼，“小孩子鬧脾氣呢，沒事，她想住讓她住吧，只是麻煩你了。”

    quot;對我還客氣什么。quot;陳思齊笑笑，心里多少能猜出一些緣由，但舒清既然不愿意說，他也不強問。quot;瑤瑤在我這里，你放一萬個心。quot;

    舒清點點頭，神情低迷，quot;嗯，那我回去了。quot;

    quot;我送你！quot;

    quot;不用，車在外面。quot;舒清婉拒了他。

    開了車還能淋成這樣，想到這邊安保嚴格，陳思齊猜測她大概是沒有帶傘，便從門邊立柜中拿了把傘，堅持道：quot;到門口還要走些路，我看著你上車。quot;

    誰知舒清直接把傘拿走，說了聲“改天還你”，撐開傘走了。

    陳思齊：quot;......quot;

    外面仍在下雨，風力絲毫不減，陳思齊看著她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無奈且自嘲地笑了。

    .

    這一夜，舒清睡得極其不安穩(wěn)。

    她夢見自己去給亡妻掃墓，卻怎么也找不到墓碑，夢見自己在醫(yī)院里，聽著醫(yī)生用沉痛的語氣宣布搶救無效，夢見自己在電閃雷鳴中努力地控制住飛機，驚險迫降......

    她抱著一個女孩跳下滑梯。

    怎么也看不清女孩的臉，只能聽見有人喊自己師父，一聲比一聲遠。

    舒清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睛，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全身酸疼得像散架了一樣。她費力地抬起胳膊，用手探了探額頭的溫度，有點燙，又似乎不燙。

    發(fā)燒了？

    她不常生病，已經(jīng)不記得上次發(fā)燒是什么時候，想來大概是昨晚淋了雨的緣故。

    飛行員的身體素質(zhì)比普通人好些，她也有健身的習慣，每年體檢都顯示身體狀況不錯，何至于淋幾分鐘雨就病倒。

    果然是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

    舒清嘆了口氣，撐著身子爬起來，耳邊仍回蕩著夢里那幾聲師父，猛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徒弟。

    今天有課！

    然，她這個樣子......

    頭暈得厲害，身上也沒力氣，舒清坐起來不到一分鐘又躺下，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八點零三分。

    她給同事打了個電話，請其幫忙代課一天，放下手機，正琢磨著去醫(yī)院，迷迷糊糊間又睡了過去......

    .

    舒清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中午了。

    脖子和肩膀處灼灼地疼，身體里仿佛有團火焰在燃燒，但又感覺如同跌進冰窖，冷得哆嗦，熱得難受。

    她嘗試著爬起來，下床，忍著頭重腳輕的眩暈感走到客廳，翻箱倒柜找體溫計，然后挪著步子坐到沙發(fā)上，自己給自己量體溫。

    38℃！！！

    她得去醫(yī)院，一個人。

    室外天色陰沉沉的，妖風吹得窗戶玻璃瑟瑟發(fā)抖，舒清聽著氣流鉆過狹小縫隙發(fā)出的凄厲聲，心底竟生出一絲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