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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晉王妃(重生)在線閱讀 - 第39節

第39節

    玉瑤未出閣前,就經常女扮男裝到處著游歷著玩兒,沈家這等著名的造船世家,她自然是極為清楚的,尤其是有關沈家養歌姬的事兒,她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沈家老太爺在發達之前,是個教人唱戲的師傅,后來因著做生意有了銀錢,便經常從金陵等地買些清麗的女孩子。

    他費盡心思的教給這些女孩子彈琴、吹竹蕭,又請了京中最有名的公孫氏來教授這些女孩子劍舞,可謂是比瘦馬受的培訓和教育還要多還要上心。

    這些女孩子長到十四五歲上,沈老太爺就會帶著這些女孩子去自家經營的畫舫上去唱曲兒跳舞,一旦有貴重公子夸獎,沈老太爺就喜不自勝的。

    除了教授她們這些功夫外,這老太爺還頗為關心她們的飲食起居,將她們養在沈府的外宅里,派了許多人日夜看管著,生怕這些嬌嬌悄悄的女孩子被欺負侮辱了。

    正當沈老太爺惜花愛花的名聲遠播時,不想一個歌姬竟然哭著拽住了當朝丞相的衣襟,哭訴沈老太爺用奇]yin]異具欺負她們的事兒……

    當時的丞相是個性情耿直的,直接就把沈老太爺給辦了。

    慢慢的民間盛傳沈老太爺實則是個銀樣镴槍頭,整日想著怎么寵幸這一幫姣花,弄得那些歌姬都相互躲藏著,生怕被他給糟蹋了。

    如今沈家已經不是當年的光景,而這些家養的歌姬也不再是供沈家男人玩弄的玩具。

    但是當年玉瑤卻是沒見過沈老爺調]教的那些精通各類樂器和戲曲的女子,但眼下見到了新一代的歌姬,自然也是想著看看她們有沒有遺傳下來一些當年的戲曲和彈奏樂器的本事。

    晉王卻淡聲道:“聽說的和真實的并不可同日而語。”

    “……”玉瑤抖了抖眉,道:“這倒是……哈哈哈,只是無風不起浪,若當年精通器樂和戲曲的本事失傳了就也太可惜了。既是王爺說了不可同日,那便不可同日而語了,妾不去了。”

    她明明是掩藏的很好的,可是畢竟是沈老太爺的荒唐事,她自然不好意思去纏人的非要胡鬧,再者,清冷矜貴的晉王去問候一個歌姬有沒有傳到沈老太爺教授的那些本事,根本就不像話。

    正起身準備去畫舫的客房里歇著,就見晉王徑直差人,將那歌姬叫到了跟前。

    那歌姬見到晉王那張俊雅的臉,頓時臉就紅透了,一雙雪白的手絞著帕子,全然一副心動的模樣。

    晉王并未看她,而是朝著玉瑤道:“只許胡鬧這一次。”

    玉瑤得了這個機會自然是狂問了一通,甚至把話本子上重新編纂的有關沈老太爺的事兒都刨根問底的扒了個遍。

    最后問的那個歌姬嗓子都啞了,那歌姬一雙水杏眼時不時的瞄向晉王、

    晉王那張臉,什么女子見了都是會心動喜歡的。

    玉瑤抬眼看著那歌姬,只見她一雙手細長嬌嫩,雖說常年彈琵琶,但是卻依舊如白玉一般,手指根部,還有有五個小rou渦,的確是天姿國色。

    晉王只是看了她手中的琵琶一眼,隨后便跟隨行的謀士說話去了。玉瑤卻一直不停地問。

    直到三個時辰后,她問的乏了,這才賞了那歌姬一錠金。

    畫舫順水航行了一宿,到了清晨,昏昏困困的玉瑤被晉王抱起,穩穩地在另一處碼頭上了岸。

    第50章

    換了一艘小舟后, 沒過兩個時辰,就到了榮陽郡的瀚邦磯。

    瀚邦磯位于兩條極為陡峭的大峽谷中, 水勢十分湍急, 水下個更是暗礁遍藏,因為異常險峻, 榮陽郡的百姓說是有惡蛟在瀚邦磯。

    撐船的船夫看看晉王和玉瑤, 忽然高聲又淳樸道:“這里水勢湍急,你們抓好了?!?/br>
    這話音剛落,就見船夫緊緊抓住繩索, 一旁輔助撐船的忙拉緊穿上的鐵纜。

    玉瑤手心冒了一層冷汗,手指緊緊抓著船邊兒, 一只小腦袋卻好奇的望著窗外的風景。

    她常年在京城, 游歷的也都是些文人sao客都已經探索過的比較繁華的地方, 這等怪石嶙峋,層層疊疊斜插江面的天然景象, 她倒是覺得很驚喜很好奇。

    隨后船身一陣晃蕩, 水流變得舒緩了很多, 船頭利落的朝北轉彎, 經過了水中心的一座天女像,水道陡然變得寬敞平穩了許多。

    船夫松了口氣道:“一般沒什么急事兒,都不會走這條水道?!?/br>
    “嗯。”晉王冷冷應了一聲,臉兒迎著太陽,睫毛纖長,在光下極為清俊好看。

    船夫緊緊捏住了手里的篙, 他在這撐船撐了十余年,還是頭一回見這樣謫仙般的男人。

    隨后手重重撐了一蒿,目光落在了晉王身后的玉瑤身上。

    玉瑤此刻正在欣賞江邊的美景,自然不會在意船夫微微有些呆滯的目光。

    榮陽郡這邊比京城更為篤信佛教,在江邊那些峭壁上雕刻著許許多多的巍峨的佛像,在佛像的側面又長著不少的粗壯的楓樹。

    玉瑤看著那些楓樹,腦中浮現出夏日里的綠森森的繁榮興旺感。

    沒過五個時辰,就到了淮陽郡。

    剛上了碼頭,就見恒王的人一臉著急的在碼頭上等著,看到晉王后忙沖了過來,先是請安后急慌慌道:“王爺,淮陽郡郡守一家離家出走了!”

    恒王已經派出不少人去尋找淮陽郡郡守一家,但是沒帶回來一丁點有用的消息,最后曲折了多番才找到淮陽郡郡守的管家,逼問之下才知道了淮陽郡守一家的底細。

    淮陽郡守是揚州府尹的親弟,往揚州運押的糧草就是走的淮陽郡,而劫了糧草的匪寇頭子正是淮陽郡郡守夫人的親哥哥。

    淮陽郡守查清了這件事兒,氣的差點噴出一口血來。他從來沒想到自己到了四十歲上海能摻和上這等破事兒。

    為官了一輩子,到了末了竟被連坐成朝廷的欽犯的嫌疑。

    淮陽郡守膽怯的要命,生怕被連累上,弄得斷了子孫,這才連夜逃走。

    而恒王這等窘迫緊急的狀況下,是務必要抓住淮陽郡守查問一番的。

    只是這般大張旗鼓地找,怕是會驚動朝里那些蠢蠢欲動的藩王。

    “私下秘密尋找,不可聲張?!睍x王望著不遠處的波光盈盈,聲音低沉。

    恒王的人此刻已經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聽到晉王這話,瞬間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整個焦躁不安的心緩緩平靜下來。

    玉瑤贊同地點點頭,一雙柔滑的小手不動聲色地握住晉王的大手。

    晉王那雙本來清冷威嚴的眉眼,看到玉瑤的模樣,頓時盈滿寵溺和深情。

    “你們且去查,我們王爺五日后到揚州,請告知恒王殿下一聲?!碧K公公極為穩重的朝著恒王的人說了一聲。

    見到那些人走了后,又偷偷瞄了兩人交疊的手一眼,隨后偷偷一笑,就跟著兩人身后走著。

    這兩位能和睦恩愛,他這做奴才的也能跟著舒坦舒坦。

    晉王因為玉瑤的主動接近,似乎心情十分好,對玉瑤照顧有加,晚上到客棧投宿時還專門吩咐小廚房給玉瑤準備了她睡前常喝的滋補湯膳。

    隨行的珍珠和紫檀都一句不離一句的夸獎晉王,什么溫柔疼人云云。

    夸得玉瑤心里也是熱乎乎的,索性主動去找了晉王約好了一道吃早飯。

    不想這話還未說完,晉王已經推脫了個干凈,“還有事要忙,過兩日本王再陪你一起用飯?!?/br>
    玉瑤一邊蹙眉,一邊詢問究竟是個什么事情??蓵x王卻面上無波瀾,并不解釋清楚。

    說話間,蘇公公又匆忙趕過來又是密信又是旁的。

    玉瑤問蘇公公兩句,蘇公公也像是被交待了一般,也是對晉王忙的事兒只字不提,或逮著個話題就開始兜圈子。

    玉瑤咳了一聲,面色上淡然,言語卻帶著賭氣道:“王爺既是這般說,我也不會為難了你去,蘇公公不必在意?!?/br>
    她隱隱覺得晉王在有意隱瞞,她是不想再多出旁的事端,但是兩人這般遮遮掩掩的瞞著,讓她心里覺得很是不舒服。

    玉瑤臉上的情緒,有點點僵,一張容光麗色的臉兒像是掛著一張不怎么開心的面具。

    左右淮陽郡這邊兒兩天內是走不了了,只在客棧里憋著生氣倒不如出去溜溜腿賞賞淮陽郡的風景。

    淮陽郡多奇石,尤其是南氏收藏的那塊定華石。

    南氏性喜賣弄,整日開放府邸讓文人sao客進門欣賞定華石,還專門在定華石的后面設立了一面白墻,但凡有些名聲才氣的就請他們到后宅飲酒題詞。

    玉瑤帶著紫檀在街上走了很久,這才到了南氏定華石的地方。

    南氏府門口,圍著很多人,有商賈也有些秀才,外府門內院站著層層把守著的小廝,雖說不是什么王府深宅,卻圍滿了觀賞定華石的人,跟人山人海也差不了許多。

    南氏的管家抬眼打量玉瑤,見她衣著華貴氣度不凡,容色明媚嬌艷,便知道不是王公貴族的新婦便是大家族里的貴女。

    南氏管家態度極為殷勤的朝著玉瑤走過去道:“您這邊兒請,若是排起這等長隊來,指不定什么時候才看到呢。”

    南氏是個心思多的,看到那些身份地位高的,便專門在左側的抄手游廊里修建了一條小路,不用排長隊,可以直接抄近路去賞奇石。

    玉瑤道了謝便隨著管家進去了,初初倒也沒對那定華石抱多大期望,畢竟就是塊石頭,便是珍奇能珍奇到哪里去。

    不想真正見到卻是別一番不同,那石頭極為高大,但是又兼具秀氣,整塊兒石頭的造型像是一朵山茶花,中間有很多鏤空,花瓣棱棱。

    玉瑤伸手觸碰那塊奇石,水粉色的襦裙在鏤空里,隱隱綽綽的,真像是蝶入花心,那些有才氣的文人sao客見到這種美人奇石的景象,一個個磨拳擦踵的到一旁的白墻上題詩。

    珍珠見到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忙過玉瑤道:“王妃,我們快些走吧,人越發的多了。”

    紫檀挽著玉瑤的手,朝著珍珠笑道:“還不是我家小姐好看?”

    珍珠側頭看向玉瑤,只見她一雙盈盈妙目,似笑非笑,的確是瀟灑飄逸,容光映人。

    “走吧?!庇瘳幷驹谄媸慌?,轉身朝著珍珠說了一句,便帶著人走了。

    只剩下那些回頭正要添兩筆潤色的文人,唏噓嘆息。

    不知走了多久,日頭漸漸西斜,橙色的夕陽光透過稀稀疏疏的樹枝,照進了客棧的木窗上。

    玉瑤剛進門,突然聽得坐在一側翻看折子的晉王,道:“清蒸鯽魚,已經剔了刺。”

    他今日一直忙著,就想著空出下午和明日的時間來陪著她去看看淮陽郡的煙花。

    他說起清蒸鯽魚這話,顯然是正在等她。

    玉瑤見他這幅模樣,心里的氣兒早就消散了,等了她這般時間,要是旁的人怕是早就心煩了,可是晉王這個小可愛卻是實實在在的寶藏少年,等不到她也不心焦,而是坐在她房里靜靜地翻看奏折來派遣時光。

    晉王看到玉瑤口嫌體正直的傲嬌小模樣,不由勾唇淺淺一笑。

    “忙完了上午的事,就可空出一整天時間來。”晉王合上手里的折子,抬起眼睛看了玉瑤一眼。

    他不善長解釋,也從不替任何人解釋,如今跟玉瑤解釋起來,難免就帶著幾分生澀。

    倚著門的玉瑤聽了他的話,頓時忍不住笑出聲,“王爺要是真心想跟妾解釋,就好好的解釋,只說前面一句,妾可是不懂。”

    若是不熟悉晉王的性情,自然是不懂的,可是玉瑤卻覺得晉王很是可樂。

    一個不擅長也不樂意解釋的男人,破天荒地解釋起來。

    即便是解釋的不怎么好,也是有這么一份心意在的。

    所以盡管當初是賭氣,可是此刻心里的火氣是片刻不存了。

    “不懂?”晉王揉了揉玉瑤的頭發,“本王是說……”

    “王爺不必說了,妾懂?!庇瘳幇浩鹣骂^,柔順地一笑。

    晉王見她頰邊紅暈,嬌滴滴又花容月貌的樣子,不由心動,手指微微摩挲,隨后一伸手,將她纖腰箍著,攬入懷中。

    “妾不想看什么淮陽郡煙花,妾相看淮陽郡民間藝人的冰燈?!庇瘳幯劬σ涣?,窩在他的懷里,手指捻著他的一縷長發,聲音清脆嬌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