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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男友是我強睡來的(1V1 H)在線閱讀 - 周均言(上)

周均言(上)

    周均言在A市的一個縣區降生,他從出生就跟著母親周寧姓,那時候他還有一個父親,父親孫成海在A市的一所中學做物理老師,他是典型的文人性格,對母親好到周圍的人家都羨慕著她。

    周均言的童年生活一直無波無瀾,他從小就是個無趣的人,不喜歡看動畫片也不愛玩游戲,大人經常評價他整天“死讀書”。

    他和親戚們都走得不算近,按照道理來說,男孩和自己的爺爺奶奶應該很親近,但大概是因為他跟著母親姓,這件事對他們來說一直是道坎,他們心里過不去,連帶著對他還有周寧都有些冷冰冰。

    初三那年,周均言跟著父母去爺爺奶奶家拜年,到了沒多久,奶奶當著他的面和鄰居說他親情感淡薄,冷血冷肺,一點孩子還有的童真也沒有,她摟著馬上小升初的外孫讓他好好加油,考到好學校有獎勵。

    回到家以后,周寧想要安慰他,但周均言覺得自己并不需要,每年依然會去爺爺奶奶家禮貌地拜年然后回家。

    高二那年,周均言拿了奧賽全國賽區的一等獎,班主任激動地告訴他,保送B大沒問題了。

    孫成海頗有種光宗耀祖的感覺,他帶著周寧回了自己的老家還有周寧的老家掃墓,周均言因為有課并沒有去。

    那天晚上,他上完晚自習,走到自家樓下就聽到男人的咒罵聲還有女人的哭喊聲。

    他跑回家推開門就看到客廳的白熾燈下,父親動作粗暴地拽著母親的頭發把她的頭往墻上撞,嘴里吐出各種骯臟侮辱性的字眼攻擊母親,他血液上涌,丟下書包沖過去。

    孫成海喝了很多酒,一個醉鬼男人的體力對于女人來說是致命的,但他被小自己二十多歲的兒子輕易地給推倒在地。

    酒精讓孫成海有些發暈,他“cao”了一聲爬起來就去踹周均言的小腹。

    本來一直被動挨打的周寧終于哭著上前去拉,“你不準打他!孫成海!”

    “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他媽的他是不是我的兒子還不一定了!”周均言從沒想過自己一直溫文爾雅的父親有一天會變成這樣一副嘴臉,他抿緊嘴唇像是感知不到疼痛的木頭一樣站在原地。

    直到孫成海再一次上腳去踢周寧的肚子,周均言終于紅著眼睛將周寧拉到身后動了手。

    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父親動手,也是最后一次。

    周寧抖著手報了警,那個晚上,孫成海將這件事鬧到了派出所。

    孫成海坐在凳子上逢人就指著臉上的傷口,“看,我兒子打的?呵呵也不一定是親兒子,那我肯定要他蹲局子留案底對吧!媽的娶了一個二手老婆,怪不得一直對我端著一張晚娘臉?!?/br>
    他一邊嫌惡地說著,很快可恥地流下眼淚。

    “漂亮吧!可惜是個二手貨嘿嘿嘿嘿!不知道被多少老頭子糟蹋過!跟我結婚也是看上我老實想跟著我進城!他媽的怪不得不讓兒子跟我姓!我當初竟然背著所有人像傻子一樣地同意了!”

    周均言隱忍地握住周寧的手,一直到孫成海因為酒意倒下,周均言和周寧才回了家。

    第二天醒來,孫成海變成了那副郁郁不得志的文人模樣,他什么也沒說地將自己的東西從家里收走,要給周均言留案底的話也不再說。

    那一次掃墓是周寧時隔二十年再一次回到那個地方,如果不是不想掃孫成海的興,她不會再回去。

    周寧有一個秘密,其實算不上秘密了。

    她在十歲那年被村支書的司機猥褻,他不敢真正地侵犯周寧,但依然對她做了很多惡心的事,他威脅她不準告訴任何人,每一周都要到田地里。直到結婚以后周寧想起他那雙骯臟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依然會恐懼得想要吐。

    那個時候她沒有告訴父母的勇氣,一直到有一次她在被他脫衣服的時候被一個牧羊人發現,所有人才知道了這件事。

    因為他的背后是村支書,周寧的父母讓她忘記這件事,她說好,但沒有一刻忘記過。

    遇到孫成海,他那么愛她,全家人都瞞著她這件事,她對他有愧疚。因為她確實只是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她不愛他。

    這次回去,周寧沒想到會遇到那個給她一輩子陰影的人,他早已因為猥褻很多女孩子被人告發,現在靠撿垃圾為生。

    周寧不知道孫成海聽說了些什么,也不再想知道了,她感到一陣解脫。

    兩天后她收到了孫成海的離婚協議書,周均言歸她,兩個人平靜地離了婚,離婚當天,周寧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周均言,她覺得兒子有知情的權利,她希望他不要恨孫成海,自此他的父親再也沒有出現。

    沒有人再提起這個人,一直到高三的元旦前夕。

    其實周均言現在已經不大記起了,他只記得那一天正好是周一

    Zρo18.coм,上周他剛發表過國旗下講話,這一次學校還是找了他。

    他站在國旗下,看到班主任站在校長身邊,表情凝重,眉頭擰著一直在說些什么。

    傍晚時分,在其他人去吃晚飯的時候,班主任終于找到他。

    她告訴他,他保送B大的資格被取消,幾個月前他和他父親動手鬧到去派出所的事被人舉報到學校。

    早上的升旗儀式是安撫,班主任的表情非常愧疚,周均言只是看了老師一會兒,很快面色平靜地說:“好的,我知道了,老師我去吃飯了?!?/br>
    班主任不知道可以說什么,拍了拍他的肩。

    周均言一個人走到cao場,cao場上只有幾個初中男生在打籃球,他靜靜得看了一會兒,他們離開后,他草地上躺著一個籃球,他一個人在夕陽下不知疲倦地投籃,直到筋疲力盡。

    最后,他躺在籃球框下安靜地看著頭頂,月亮從云層中爬出來陪伴著他,他的內心感到痛苦和迷茫,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閉上了眼睛。

    第二節晚自習的下課鈴聲響起后,周均言像什么也沒發生一樣回到了教室。

    大家都知道他保送資格被取消的事,也知道名額給了校長的侄子,都很同情他,但看他本人沒什么特別的反應,也就回過了頭。

    十點四十放學后,周均言走出校門,周寧站在校門口的榕樹下,周均言看到她的眼神透著悲哀和自責。

    母子兩人沉默地在那個寒冷的黑夜走回了家。

    回到家以后,周均言對周寧說了一句話:“我從來不后悔跟你姓,還有,沒有保送我也會上B大?!?/br>
    那個晚上周寧的淚水,還有頭頂的月光他一刻也不曾忘記,他更加拼命地學習,他知道他沒有失敗的機會。

    周均言高三下學期那半年瘦了整整十斤,在拿到B大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周寧給他做了一大桌菜。

    兩個不善表達的人在一起生活,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可以說什么。

    周均言偶爾會想起自己已經許久不見的親奶奶說的話,他大約真的是個親緣淡薄的人。

    Hαiταnɡωu.cǒM

    可當作番外,235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