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花滿枝_分節閱讀_97
養了這么多年的師弟,就這么被一個男人拐走了…… 心里很不爽。 兩人走進偏殿時,薛念已經被人從牢里帶了出來,手腳都被鐐銬束縛著,神志不清地癱在地上。 薛念受刑不久就熬不過吐露了不少信息,他背后勾結的勢力正是死灰復燃的羅剎教。 墨臨風聞知后并不十分驚訝,前番種種早已在他心中留下疑竇,經過調查打探,已經隱隱碰觸到那個教派的影子,讓他有所猜測。 此代羅剎教主名喚漓染,據說當日乃是弒師奪位,是個極有野心也狠得下心腸的人。 羅剎教的復出對于中原武林各派,無論是正道還是魔教,都是必須要警惕的事情,當年的武林浩劫,沒有人希望再現。 而遺塵宮與羅剎教的仇怨由來已久,如今再加上其與薛念暗中勾結,害死衛辭、妄圖顛覆遺塵宮的新仇,墨臨風更是無法容忍。 墨臨風命薛念說出羅剎教之所在,令他繪出地圖,此時的薛念似乎已經變得十分虛弱,墨臨風雖然不是十分相信,但卻也不想在自己需要的信息還沒得到的時候就把他給弄死了,于是暫停了刑訊,給了他幾天休息時間。 看著地上渾渾噩噩的薛念,墨臨風眼中流露厭憎的情緒。 地上的人似乎禁不住玉石地面的冰涼,緩緩蜷起身子,發出虛弱的呻吟。 墨臨風緩步走近,暗金玄袍的長擺拂過地面,拖曳出肅冷的氣勢。他不帶感情的俯視著腳下的人,如同看著一只死物。 “說,你對薛情做了什么?”他冷聲道。 薛念有氣無力地半睜開眼睛,茫然地看向墨臨風。 目光相對,墨臨風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異樣。 “阿、阿風,我疼……”地上的人艱難地伸手勾住墨臨風的衣角,聲音里含著nongnong的委屈,眼角泛紅,眼看著就要哭出來。冰冷的鐐銬沉沉地垂在他瘦削的腕上,磨出兩圈血痕。 墨臨風瞳孔猛地一縮,慕寫月也在瞬間從椅上站起,疾步走近墨臨風身邊,驚疑不定地看著地上那人。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可置信,可是這語氣,這眉眼間的神態…… 但是這怎么可能呢?他一直被關在牢中,嚴密看守,根本無法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出這等移花接木的事情。 況且,還有這耳朵。慕寫月的目光從地上之人殘損的左耳處掠過,眼前浮現出方才薛情的模樣。 “你,又想耍什么花樣?”慕寫月蹲下身捏住那人的下巴,厲聲喝問。 對方眸中滿是疑惑,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受到這樣的對待,帶著泣音不停地喚道:“阿月,阿月……” 他的淚水滑落,滴在慕寫月的手上,慕寫月心中一顫,仿佛被燙到一樣松開了對方。 心頭滿是紛亂,慕寫月愕然地抬頭看向墨臨風,然后目光重新落到腳邊那人身上,僵硬地吐出一個名字:“阿情……” …… 宣奕走在路上,打量著旁邊引路的落英,他在之前的幻境里見過這個人,正是喚慕寫月“主人”的那名男子。“你跟在阿月身邊多久了?”他問道。 落英垂首回道:“已有七年。” 七年啊。宣奕不覺感慨,那個時候慕寫月自己也只是一個小孩子呢!他想象著對方小時候的模樣,不覺輕笑出聲。 “阿月小時候一定很可愛吧?”他微笑道。 落英回憶往事,慢慢道:“主人,清貴無雙。” 那年大災,家鄉的人流離失所,逃荒的路上,父母相繼離世,只剩得他們兄妹兩人,每日里忍饑挨餓,掙扎求生。后來,meimei病了,眼看著就要熬不過去,而他卻無計可施,只能看著唯一的親人越來越虛弱,心如刀絞。就在最絕望的時候,一身素錦秀服的小公子出現在眼前,面容精致仿佛仙童,一舉一動透著優雅。 “愿意跟我走嗎?”對方眉目疏冷,卻自帶貴氣,聲音雖是孩童的稚嫩,然而絲毫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 陽光從他身后照來,小小的人兒似乎閃著光輝,仿佛自天邊踏光而來。 他心中頓時充滿希望,雖然對方的年紀看起來比自己要小,但卻輕易令人信服。 “求您救救我meimei。”他小聲央求。 對方微微頷首,道:“好。” 于是,兄妹兩人就這樣來到慕寫月身邊,得到救治后,女童很快康復,不久之后兩人更名為落英、微雨,漸漸成長為慕寫月的心腹侍衛。 看著落英眼中閃過的尊崇的光,便知他對慕寫月的忠誠,宣奕心中暗自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