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甜味道_分節閱讀_245
他已經一點也無法接受,不能夠擁有陳其年的生活了。 江一六察言觀色,并不追著問,只是蹲在游北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安慰道:“沒事的,肯定沒事的。陳其年那耳垂你注意到沒,特長,我媽說這種耳垂都是長命百歲的有福命。沒事的,別擔心。” 游北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說:“讓人把,陳其年,吃的飯菜,給,留住了沒?” 江一六點頭:“讓人給看著了。怎么回事?下毒?” “過敏。”游北說,“但陳其年,知道,他自己,過敏。他不會,隨便吃,東西。” “你是說有人偷偷給他放他過敏的東西了?”江一六咋舌,“過敏會這么嚴重的嗎?確定不是下的毒藥嗎?”他還以為過敏就最多是長個痘紅個臉打個噴嚏就完事兒了,可回想起陳其年被游北帶離開食堂那會兒的樣子,基本和下一秒就要嗝屁沒差別。 “這他媽是謀殺了吧?”江一六目瞪口呆地說,“他跟什么人結這么大仇啊?我出來混這么久,都沒被人這么恨過。” 游北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起了崔烈那張令他作嘔的臉。 但他沒有說出來,只是說:“報警。” 江一六趕緊摸出手機就報警去了。 游北這才慢慢地從地上起來,仍然盯著急救室的門,手卻兀的攥緊了,若靠得近一些,甚至能夠聽到骨骼嘎吱嘎吱作響的聲音。 江一六掛了手機,過來和他說:“馬上就過來查了。” 游北說:“你也找人,去查。” 江一六點點頭:“查出來是給條子還是?” 游北的目光從急救室門上移開,落到了江一六的臉上。 江一六有些不自在地閃躲了一下。 他有點怕這樣子的游北,眼睛里面黑寂寂的,沒有半點光,像是人一掉進去,就會立刻死亡的深潭。 很久以前,他剛認識游北的時候,游北就總是這樣的眼神。 就像一個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游蕩在這個世界上面的孤零零的亡靈,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也沒有理想,什么都沒有,就這么無望地活著,等待著隨時死去和腐爛。 可江一六已經習慣了這段日子以來,和陳其年茍且在一起,瘋狂使用小表情的OOC狗比游北。 雖然很狗,一點也不酷了,分分鐘想原地浸豬籠的那種。 但江一六還是更喜歡這樣的游北。 他感覺,游北以前就像一個干癟癟的皮囊,如今被陳其年在慢慢地充氣,越來越鮮活地存在著了。 游北前段時間還偷用他新買的香水,用就用了,關鍵是,這狗比用完了還要一臉嫌棄地說,陳其年聞到香味只是禮節性地夸了一下,說明這香水實際上并不是特別好聞,不足以增加男性魅力,建議江一六趕緊換一瓶。 你媽的,老子幾百塊買了這么一丟丟回來,是給你用來吸引陳其年的嗎?!老子自己能用他吸引到那姓秋的就不錯了,誰有空管你啊!和你很熟嗎?! “先查。”半晌,游北這么說,“別,打草驚蛇。” 江一六再度點頭。 查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陳其年確實是由過敏所引發的休克,而過敏原則是他每天飯前吃的營養膠囊。 陳其年的爺爺奶奶怕他天天在外面吃飯,又高三了,營養跟不上,眼瞅著還是幾個孩子里面長得最矮最弱的,就特意去給他開了營養藥。陳其年放了一瓶在學校,是午飯和晚飯前吃,另一瓶則放在租房,早上起來吃,以防忘記帶。 而陳其年放在學校的那一小罐膠囊里面,全部都被摻雜了花生粉。 陳其年對花生嚴重過敏。 可是事情就到這里卡住了,因為,就算查出了原因,就算猜得到是有人故意往里面放的花生粉,可問題在于,沒辦法找出兇手。 這個年代,又不是正式高考的考場,學校里面不興到處安監控。 雖然詢問過許多人后,大致鎖定了一個嫌疑人,是其他班的學生,曾在事發前一天進入過陳其年的教室。 當時陳其年他們班晚自習放學了,只留下幾個被整天的學習摧殘到睡眼朦朧、還要燃燒自己打掃教室衛生的同學,都心不在焉的埋頭干活,只想趕緊做完趕緊回家休息,沒在意那個突然跑過來說等朋友一起回家的隔壁班同學。 可對方打死不認,只說就是羨慕久不聯系的朋友在重點班,想借個筆記學習,沒干別的。又沒有確鑿證據說就是他干的,陳其年也搶救回來沒事了,嫌疑人還是個高三生,這事兒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陳其年的家人自然不肯干,可他們也沒辦法,只好忍著氣,先照顧好陳其年算了。 “我沒事。”陳其年被洗了一通胃,渾身都是虛的,使不上力氣,還帶點惡心,臉色發著白,卻還強顏歡笑地裝沒事,安慰病床前的爺爺奶奶和男朋友,“這不沒事了嗎,就是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