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他早就已經(jīng)適應了大學的學習節(jié)奏,每天去上課,然后和同學組了好幾個小組,研究報告、ppt什么的寫了一大堆。羅麗麗總想給他些錢,可他并不愿意。大學是很自由的時期,他可以去外面工作掙錢。雖然醫(yī)學生的課表總是滿滿當當,但他也能適應。沒時間出去工作,也可以在超市、食堂掙點錢,雖然不多,但也足夠了。 相比之下,嚴錚就更加勤快,他上高中的時候就經(jīng)常干逃課的事,到了自由的大學,幾乎是不往學校里待。上他喜歡的課還好,如果是不喜歡或者不愿意去的,就找同學給他打掩護。反正大學了,老師連班上有幾個人都記不清,更別提把名字和臉對號入座。 嚴錚自小獨立,這其實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跑這么老遠。 他自上了高中以后,每到寒暑假,就會跑去天南海北的各個城市。他不怕遇到壞人,大不了就是一死,那樣反倒松快。或許實在是膽子大過了天,還真讓他認識了幾個好大哥。 佟術,就是他最大的大哥。今年三十歲,在社會上已經(jīng)闖蕩了16年。他當初家里窮,沒錢念書,初中都沒上完。給人打工掙不了幾個錢,他索性就豁出命去,破釜沉舟,終于是闖出了一番天地。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他認識了嚴錚,覺得這小子頗有他當年的幾分風采,就把他認做了干弟弟。 是他鼓勵嚴錚把高中念完,哪怕最后只考個大專也要堅持下去;文城體育學院,是他推薦的;他和徐令輝的“私奔”計劃,是他在背后提供幫助,包括到了文城以后的落腳點,還有徐令輝治病的錢,都是他負責的。 嚴錚對他極為尊重,徐令輝也很尊敬,倒是蕭良節(jié)看著佟術,總覺得他有些眼熟。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佟術和嚴錚面對面站在一起,才終于想起來……佟術的側影很像是當初在學校論壇上瘋傳的照片上的男人。 蕭良節(jié)心道:“有貓膩。” 放了寒假之后,嚴錚跟著佟術去西北倒騰藥材去了。 晚了他一周放寒假的蕭良節(jié),跟宿舍的舍友揮別之后,一個人來到了徐令輝住的小出租屋。 這地方五臟俱全,一應生活用品都不缺。徐令輝愛干凈,幾乎天天打掃,還特別講究,這面墻上貼個嚴錚特喜歡的球星喬丹的海報,那邊的架子上粘個小掛鉤,放上兩把干花,立刻就把這小屋裝飾出幾分溫馨的氣氛。 蕭良節(jié)的到來,讓徐令輝十分震驚:“你怎么過來了?” “來看看你?!笔捔脊?jié)看著上鋪空蕩蕩的床板,問道,“嚴錚已經(jīng)走了?” “嗯。”徐令輝說,“昨天走的?!?/br> 這半年多,蕭良節(jié)的生活節(jié)奏就是上課、上課、上好多的課;嚴錚則是掙錢、掙錢、掙好多的錢。相比之下,他這個病人就顯得十分清閑,每天只需要按時吃藥,然后定時接受心理醫(yī)生的疏導,連他想看會兒書,嚴錚都得在旁邊給他定個鬧鐘。 不過,這和以前的生活相比,還是很好的。至少,他不用在面對mama怎么都哄不笑的臭臉皮,也不用再面對父親一聲聲毫無意義的嘆息。 “你不回去嗎?”徐令輝說,“回家過年?!?/br> 他和嚴錚是偷跑出來的,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如非必要,決不回去。但蕭良節(jié)不一樣,他當初只是剛好跟著他們一起過來,除了剛來的第一個月跟他們同吃同住,開學之后就搬到了了學校去住。他課很多,也很忙,拒絕家人的接濟,也意味著他在課余時間還要出去工作掙錢,各種比賽、獎學金什么的都參與著,這樣才能負擔學醫(yī)八年的開銷。 哦,他是本碩博連讀八年的。 這讓徐令輝很羨慕。 他為什么會跟他們一起過來,一直都沒說過,他和嚴錚也沒有問。只是,他們跑出來,雖說歸期不定,但也超不過八年……蕭良節(jié)這一出來,就打算八年都不回去?還是說,他畢業(yè)以后直接留在文城大學附屬醫(yī)院工作,一輩子都不回去? 蕭良節(jié)坐在他的床上,說道:“不回去,我在這里陪著你。” “不需要?!毙炝钶x說,“你今年不回去,明年,你的叔叔嬸子,就敢到學校來堵你。反正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蕭良節(jié)被徐令輝的話啟發(fā),過年還是沒有回家,但在開學之后,他增加了和羅麗麗打電話以及視頻的次數(shù),平均八天一個電話。羅麗麗每次接了電話之后就罵他,罵完了再關心他過得怎么樣,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有沒有被同學欺負。 他一應說都挺好。另外再說幾句家常話,通話時間一般在半小時左右。他其實還想聽聽那個人的聲音,聽羅麗麗說一些那個人的近況,可不管打過多少次電話,最終都是只字未提。 哦,有一次,他打過去了。 在他舍友和女朋友分手,心情受打擊出去借酒澆愁,他架不住舍友硬灌,還是喝了四五杯,回去之后就有些醉醺醺的。迷迷糊糊中聽見舍友要跟女朋友打電話求復合,他笑了笑,也拿出自己的手機,說也要跟男朋友求復合。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良節(jié)嗎?” 蕭良節(jié)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依舊被顧荊之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打擊得潰不成軍。舍友在旁邊嚎啕大哭,他被情緒傳染,漸漸也哭了起來:“荊哥,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