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當時蕭良節是把書賣了,想用賣書的錢去小賣鋪買點什么的——當初幾百塊錢買的教科書和習題集,到了廢品站一稱重量,只賣了二十塊錢,買不了什么名貴的東西,只能到小賣鋪去挑。他在小賣鋪轉了兩圈也沒決定好買什么,這二十塊錢雖然數額不大,但也代表了自己只有一次的青春,感覺用它買什么都不合適。 正糾結的時候,顧荊之提議保留下來,當做紀念。蕭良節正這主意不錯的時候,陶廣就出現了,被他一糾纏,他把錢往口袋里一揣,更加打定了要把二十塊錢留下來的主意,說什么都不給他買。 陶廣手里的冰棍,是他自己花錢買的。不過,冰棍本身卻是蕭良節挑的。如今陶廣吃著不合胃口,自然把賬全都算在了蕭良節頭上。 “你要是覺得不好吃,那就不吃了。”蕭良節說,“我跟你說了很多遍,我兜里的二十塊錢,是我把書賣了換來的,對我來說頗有意義,所以我不打算花掉,也勸你少惦記。” 陶廣憤怒地把冰棍全吃完了:“誰惦記你那仨瓜倆棗。”他一揮手把蕭良節揮到了一邊,氣呼呼地說:“我去找小不點玩!” 蕭良節無奈地嘆了口氣。然而,一口氣還沒全都嘆出來,他腦袋上立刻豎起了大大的感嘆號——小不點已經不在了,他房間里的貓只是和小不點的花紋很像而已! “你等會!”蕭良節大叫一聲。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陶廣前腳剛打開門,小貓后腳就從臥室里跑了出來。它是又發現了一只陌生的兩腳獸,覺得自己又有了騙吃騙喝的機會,于是就用爪子勾著陶廣的褲管,小夾子音出動,把陶廣叫得心都軟了。 “來,讓我抱抱!”陶廣把小貓抱了起來,這時他才發現這只貓不對勁。 眼前的這只小貓雖然花紋和小不點很像,但體型還有體重很明顯地告訴他,這是另外一只貓。 “小不點當媽了?”陶廣說。 這是他下意識的想法。可是很快的,他就自己否定了自己。小不點去年7月份才生,現在還不足一歲,要是這么點大就當媽,那蕭良節未免太過畜生。 “這貓哪來的?”陶廣改口道,“小不點呢?” 蕭良節說:“這是我嬸子的同事的女兒養的貓。一只母貓生了一窩小貓崽,實在養不起了,這才送了一只過來。至于小不點……它出意外死了,沒能等到過年。” “你說什么?”陶廣無比震驚地說。小不點畢竟一開始的時候是他養著的,他對小不點的感情不比蕭良節對它的少。甚至,他還不自覺地把擅長夾子音的小貓扔在了地上。 小貓天生就會攀高,摔下來倒是沒什么事。只是小貓很快意識到,眼前這個新來的兩腳獸也不可靠。 看透了陶廣的小貓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優雅與性感并重地走去了客廳的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縮成一團,睡了。 “小不點沒了。”蕭良節擦著陶廣的肩膀而過,推開臥室門走了進去,“之前忘記告訴你了。” “這事你怎么能忘了呢。我還給小不點帶了好多貓糧,你要是早點告訴我,我就不帶來了,怪沉的。”陶廣跟上他,“我一下拿了四五袋,家里的貓都對我有意見了。” “小不點沒了,我也很傷心,所以就沒顧得上。”蕭良節說,“辛苦你帶著那么多東西跑一趟了。” “那你是因為那只貓和小不點很像,所以才養它的?”陶廣問。 “我剛才告訴你了,是因為它原來的家里養不起了,這才抱過來養的。”蕭良節說,“我嬸子一開始跟同事提的時候,的確是想著它跟小不點很像,但也僅限于身上的花紋。它和小不點,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蕭良節坐在床上,陶廣也蹬掉鞋子,盤腿坐了上去:“那你方便仔細說說前因后果嗎?” 蕭良節想了想,說:“不方便,我不想再回憶起來了。” “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陶廣嘆了口氣,也不強求,“咱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你就要高考了,要打起精神來,放輕松,好好考。考一個特別牛逼的分數,聽見了沒有?” 蕭良節笑道:“我考得好,對你有什么好處?” “當然有好處。”陶廣說,“你想想,你要是考上了市狀元,那我就是狀元的朋友,多拉風!我自己當不成狀元,我當個狀元的朋友還是可以的吧,你作為我的好兄弟,難道不應該滿足一下我這個愿望嗎?” “考上狀元……就這你還說要我放輕松?”蕭良節笑罵道,“你是想讓我血壓爆表,直接在考場上上天吧。” “我就開個玩笑,別當真啊。”陶廣蹭到了他身旁,夾著嗓子說道,“你就好好考,發揮出自己的正常水平就行。不管怎么樣,爸爸都不嫌棄你。” 蕭良節橫了他一眼:“滾!” 陶廣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許多兄弟伙伴之間,都喜歡以父子相稱。雖然兩個人能為了誰是父,誰是子打得頭破血流,但不可否認這已經成為了一種流行趨勢。而在這種玩笑中,蕭良節是不會參與的,因為他的兩個父親,都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親生父親死了;養父的毫不作為,也間接成為了他童年悲慘生活的原因之一。 “爸爸,我錯了。”陶廣立馬認慫,身份轉變得順暢絲滑,“您懲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