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為安_分節閱讀_165
第九十三章追憶往昔 那個侍衛出門以后,芝蘭一個人坐在屋里不免發起呆來,又回想起自己的父親。 父親一直以來都在林府的伙房做事,自己時不時也會溜到林府上來,陪著父親一起工作,因此倒也認識了一些府上的侍衛們。 有一天忽然有人到自己家里來,說父親因為喝醉酒掉進河里淹死了,芝蘭這才跟著那個人去河邊,抬回了自己父親的尸體。 由于家里已經沒有什么積蓄,父親的尸體一直沒能安葬,只能在家里一放再放。上個月卻忽然又有人到自己家來說,只要自己嫁給幫主,林府就能夠幫自己安葬父親。 反正自己在這世界上也已經無依無靠了,芝蘭也沒多想,便答應了下來。 辦完喪事以后芝蘭就被接進了府去,后來才慢慢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卻也沒有辦法,一直被關在府里,直到今天才出來。 自己的人生或許就是這樣了吧,一直在這府里做一個名不符實的夫人,再到老去或者病逝或者出什么意外死去。 幫主與二幫主的事情,芝蘭從小就在這林府待過不少時間,自然也是知道的。若只是單單純純地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倒也罷了,卻是嫁給了一個心中愛著他人的人。 自己又是這樣一個替身的身份,這輩子再嫁是不可能了,年紀還這么小就要面對如此空空蕩蕩的余生,到底還是有一些不甘心。 對于幫主和二幫主也說不上是反感或者排斥,反而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羨慕。羨慕他們彼此都有深愛的人,羨慕幫主能夠那樣毫無保留的去愛著一個人,更羨慕他們彼此有愛對方的自由。 即使這自由只是相對的。 哪怕是這一點點自由,芝蘭也絕不可能再擁有。 所以在那個晚上,木頭忽然從天而降之時,芝蘭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一種力量,好像是一股神力帶來的一種從天而降的幸福。 芝蘭的心里甚至認定木頭就是自己一直所渴望的愛情的化身,雖然他比自己年紀更淺,而且還是一個小和尚罷了。 但他仿佛就是自己所有想象里意中人的樣子,一言一行之中仿佛都是自己所愛慕的樣子。芝蘭心里明白這樣一份感情不會有任何結果,但是冥冥之中仍舊仍止不住地將自己往木頭那個方向推。 芝蘭的心里可以感覺得到,木頭就是自己所要追求的那個人。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芝蘭都愿意。哪怕是只能再多看木頭一眼。 芝蘭恍惚之間忽然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到了,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年紀尚淺,竟然對一個小孩子萌生情愫,還對愛情有這樣執著的追求,竟然還有這樣大膽的想法,不禁有幾分羞愧起來。 對方不過還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孩子啊,雖然比自己小不了幾歲,但正是連對異性的懵懂都還沒有的那個年紀呀。 可是她卻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動,今天看到木頭進來的那一瞬間,自己簡直快要忍不住奔向木頭,將他緊緊地擁在自己的懷里,雖然她還不知道擁抱是什么感覺,心里卻止不住地涌出這樣的沖動來。 恍惚之間芝蘭仿佛感覺自己是生病了或是中了什么蠱惑一般,好像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思想都受不住自己的控制了,只是一個勁的催促著自己,推動著自己往木頭的方向走。 忽然之間門口傳來一陣響聲,打斷了芝蘭的思緒,芝蘭仿佛是在這種不受控制的思想里死里逃生一般,竟不自覺地深深呼了一口氣。 “我給你找了一張很久不用的床,等一下我叫個人來和我一起裝一下。裝在這里嗎?還是裝在里面一點?你一個姑娘家睡在這里恐怕有些不方便。”那個侍衛立在屋內,看著芝蘭有幾分猶豫躊躇地說道。 “沒關系,就裝在這里吧。既然林元江說讓裝在這里,你就裝在這里吧,免得他到時候他過來撞見了看我睡得舒坦,又要怪罪你了。”芝蘭卻毫不介意大大方方地說道。 那個侍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見屋子里有些暗了,便走過來點上一盞蠟燭在桌上,芝蘭也沒說什么,任由著這個侍衛來來去去。 這個侍衛經過芝蘭旁邊的時候,欲言又止地看了一下芝蘭,隨后搖了搖頭轉過頭出門去了。 在這個間隙芝蘭的腦海里空空的,像是什么也沒有過,一般又像是所有東西都傾而盡出之后。 轉眼間那個侍衛又帶著一個人回來了,他們兩個一同搬著木板,就在這房屋門口正中間架起一個小床來。把床板都架好之后,另外一個侍衛便走了。 剩下之前那個侍衛在屋里站了一會兒,不知在擔心些什么,猶豫不決地看了芝蘭一眼,隨后對著芝蘭開口說道,“我去抱床被褥來。”又向著門口走去。 芝蘭也沒去看那個侍衛,只是自顧自地點了點頭,也不去管那個侍衛,雖然什么事也不想管,卻也不敢再胡思亂想,只是盯著眼前這個床,仔仔細細的看起床上的花紋來。 這個床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木質床,看起來和比里面林元江的那個床要小不少,應該就是普通下人住的那種通鋪拆下來拆成一個床,然后簡單改造成現在這樣獨立的一個床的吧。 不過這個床上的木板和木架都已經落了不少灰塵,木頭的顏色也已經發舊,應該也閑置了很久了,卻不知道以前是什么人將這床鋪拆了下來,卻又閑置了這么久。 芝蘭一邊仔細觀察著這個床,一邊也止不住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來。 芝蘭在這個府上呆的時間很少,只是偶有節慶的日子才能過來,那個時候又有很多人除了侍衛侍女們,也分辨不太出來府上哪些人是常住的人,哪些人又是賓客。 不過時常看見的也就是那幾個面孔罷了,不管是主人家還是賓客,也倒有幾分面熟了。 芝蘭隱約記得林府的前主人是一個十分和善的人,臉圓墩墩的,經常和一群人在大堂里喝很多很多酒,每次芝蘭偷偷溜到前面去的時候,都可以聞到一股沖鼻的酒味。 雖然說賓客們大都也是那些,卻似乎有一個人和林府的前主人關系格外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