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只是個孩子。

    “……這是你父母的雕像嗎？”

    于是托尼·斯塔克拋出了一個私人性質的問題。他本大可不問的。

    但現在換他希望超人能好過一點兒了。這氪星小子可能的確是有魔力吧。

    “是的?！倍?/br>
    見他對這兩尊雕像感興趣。超人的語氣不自覺的上揚了些許。這英俊非凡的外星小子下意識的露出了一個真正的、甜蜜的微笑。

    “勞拉·洛·范。我的母親。喬·艾爾，我的父親。”

    聞言托尼點了點頭。這真的并不難猜，那男雕像的長相和卡爾·艾爾真的很像。于是鋼鐵俠舉起右手放至左胸。他在克拉克驚訝的目光下微微躬身行了個騎士禮。

    “聊表敬意。”

    他語氣輕快的解釋道。

    “這這對偉大的父母——他們把生的機會留給了你，留給了他們的兒子……不是嗎？”

    是的。

    克拉克沒想到托尼竟會這么說——這已經是非常私人性質的安慰了。這真的……真的是真的。他能感受到，他能明白托尼·斯塔克是真的這樣想…鋼鐵俠的心跳是如此的鄭重而平穩。此刻他竟真的為卡爾·艾爾的幸存而感到慶幸……

    克拉克下意識就攥緊了拳頭。這一瞬他幾乎無法維持微笑——超人的眼眶都有些酸澀。他在空中僵住了。他真想沖過去——沖過去給托尼一個擁抱。

    謝謝你。

    你是喬納森與瑪莎外，第一個這樣告訴我的人。

    “……謝謝你，鋼鐵俠?！?/br>
    而這對我真的非常重要。

    這瞬間卡爾·艾爾仿佛終于得到了‘落腳點’，仿佛終于獲得了容身之所的認同。他的幸存終于不再像是個錯誤了，他的強大終于不再像個意外了——

    克拉克從他朋友的態度中汲取了勇氣。他不再忐忑不安，也不再想要苦等時機。他現在就要說，他現在就想把一切都告訴給托尼：

    “其實我一直都想和你說，其實我一直都在嘗試向你坦白。托尼，我知道這有點突兀，但我必須要因一件事而向你道歉——”

    超人不自覺的微微向前躬身。他臉上的神色也越發的孩子氣起來。鋼鐵俠驚訝的看著超人神情中的……祈求。這抹古怪的脆弱令托尼愣在了當場，甚至遺忘了思考。

    他打算說什么？

    他要說什么？

    ——還有，為什么他不繼續說下去了？

    超人那神秘的、美麗的、哀求著的藍眼睛……望著托尼。

    并望過了托尼。

    那蔚藍色眼中的感情瞬間便褪去了。克拉克猛然地握緊了拳頭。但他神智尚在，他強迫自己重新看向托尼。并強迫自己重新微笑。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太過計較了。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夠公正，不夠寬大。”

    超人微笑著吐出現編的謊言。他的身子一半冰冷，一半火熱。剛剛有多感動、多亢奮，現在便有多憤怒、多冷酷。

    他將怒火壓制在瞳心之中。他強迫自己不要露出任何痕跡——他不想托尼·斯塔克為難。但也更不想托尼·斯塔克危險。

    他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這根本就是無用功。這根本就是個該死的錯誤。為什么總有人要打斷他，為什么他就是無法把話說出口……

    卡爾·艾爾心中的本我咬牙切齒、憤怒異常。若不是鋼鐵俠還在他面前，他真能沖上去給那搗亂的混蛋一記狠的。

    還是該怪他。怪他放松警惕、怪他太過天真。今天又一次的失敗了。他再一次的被迫成為了騙子。

    因為，剛剛

    他又一次的聽到了第三個人的心跳。

    …………因為他‘望’過托尼，在他母親雕像的腳邊，看到了屬于洛基的頭冠。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