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正是他上次來找閃電詢問薩維奇時他們見面的那條公路。克拉克期待的看著巴里……而巴里依舊在兩步之遙的地方,一臉茫然著。

    “……我、我們見過嗎……？”他的友好令閃電俠局促了起來。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嗎？克拉克肯特真的就只是個路過的好人？一個變種人英雄？他們見過……可他沒在這兒打到過任何罪犯，也沒在這兒救過任何人啊……

    這讓超人裝模作樣的皺了下眉。說真的，他是真的不想這么直接，他是真的想給閃電留點面子——真的嗎？

    克拉克的笑容正在擴大。

    如果他真的不想這樣做,那他為什么沒把制服換下來？

    于是巴里就發現這年輕人突然間挺直了腰,幾乎是瞬間就變了氣勢。這感覺非常的古怪，就仿佛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宅男突然長出了一身肌rou。并且還又拔高了五、六厘米……

    但這倒是沒讓閃電俠感到驚慌。可能是克拉克·肯特的笑容太過友好、太過孩子氣了。總之，巴里就任由這小伙子走到了他面前。

    接著克拉克就伸出雙手，以一個極其‘經典’的姿勢扯開了自己的領口。這差點就把巴里嚇壞了——他以為這年輕人其實是個癡迷他的同性戀,極速者那高速運轉的大腦差點把禮貌拒絕的方式都給模擬出來了——

    但接著。巴里愣住了。

    “你看。”克拉克嬉笑著。“我說我們在這兒見過的。”

    但他說出這句話的語氣卻輕快不在。那聲線已被氪星之子調整為一個閃電俠無比熟悉的人、的朋友、的戰友。

    那聲音低沉而溫和……

    那是超人的聲音。

    而那又丑又舊的衣服下面，是超人的制服。

    “……………………e”巴里·艾倫虛弱無力的從喉間發出了一個音節。他像是看到了鬼一樣的看著眼前的人。閃電俠的大腦一片空白，巴里完全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哪怕他還有一丁點的理智，他都會強迫自己鎮定一點——但別開玩笑了。他一丁點的理智都沒剩下！

    克拉克看著巴里的這表情。他真想大笑——他真想大笑！

    ……但不行。但算了。既然他現在是超人了。那他就該給朋友稍微留點面子。

    但在巴里看來。面前這可氣極了的、壞極了的氪星人……他竟然踮起腳尖，就這樣飛了起來。仿佛是擔心這還無法證明自己就是‘自己’一樣……這惡趣味的家伙竟然還摘掉了眼鏡；用手把頭發梳成了背頭……

    巴里簡直虛弱極了。他簡直想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淺藍色的眼睛里滿是復雜的感情。閃電俠又驚愕又憤怒又委屈又…激動。

    “你…………”

    ……………………

    “你簡直是瘋了！！逗我就這么好玩嗎？？”

    說著巴里·艾倫就狠狠的一叉戳進香腸。憤怒的一邊吃一邊指責。他穿著一件淺色的牛仔外套，和那頭金發很搭。巴里面前擺著滿滿一桌子的熱食，右手邊還有不少空盤子。

    坐在他對面的克拉克聞言只是含笑不語。他們正一起坐在巴里公寓樓下的那間小店里。現在剛剛七點，正是晚飯的高峰期。如果不是巴里·艾倫在老板娘那兒的面子夠大，想搞到這個隔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說真的——我真的說真的。可能我是吃不垮‘你’。但我絕對能吃窮‘克拉克’——我會囑咐老板娘別打折的。你做好覺悟吧！”

    克拉克聽著巴里這幼稚極了的威脅。實在是沒能忍住這股笑意——氪星之子再次大笑出來。但他同桌的伙伴現在一看他笑就來氣，于是極速者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停下了咀嚼繼續指責：

    “我和你說真的克拉克——你是有魔力還是怎么的？這是怎么做到的？根本不怪我認不出你好么！”他努力讓自己聽上去不要顯得很心虛。“我現在終于相信‘發型是人的第二張臉’了，真的。你帶給我的沖擊大到我覺得自己要犯心臟病了……”

    “……這么夸張嗎？”克拉克的嘴角還帶著笑。他溫柔的親自為巴里續杯。“我是真沒猜到有這么夸張。真的。”

    ——我信你才有鬼。你是不知道自己笑成什么樣了是吧。

    巴里不再管那外星人。他繼續不斷地往嘴里送著吃的。這一天他為了那神秘的協助者足足忙活了一個下午。整整一下午他都在各種打聽有沒有人見到可疑人物——哪想到可疑人物早就在他面前刷過臉了。甚至還是他的‘老熟人’！……說真的。他心中超人的人設都崩塌了好嗎……

    克拉克見閃電郁悶的只顧埋頭苦吃。終于生出了些許愧疚。可能因為中心城給他帶來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才影響到了他的判斷和選擇。其實在見到巴里之前，他是真的沒準備這一次就告訴閃電他是誰。

    但一旦兩人的真實身份產生了交集。他就真的按耐不住自己說實話的沖動。

    但是，哎。好吧。因為太熟了——真的太熟了。所以他的確是有點不考慮閃電的感受了。

    “……你在生氣嗎？巴”

    “我沒有——咱們同歲，記得嗎？”巴里一抬頭，對上了克拉克那雙無奈的藍眼睛。他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其實真的無比的像是正在‘生氣’……好吧。他的確是有點火氣。

    但倒不是完全因為超人。他更氣的是的確被這家伙帶著跑了的……不夠沉穩的他自己。

    “好了好了。”也不想克拉克為這種小事而不安。巴里他語氣一弱。“我是有點生氣。你知道我是知道哈爾是誰的。但我們交換身份時可沒今天這么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