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玉錄_分節閱讀_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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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要碰他!”駱修崇見山魈要動傅承瑄,用盡全身的力氣催動了體內真氣的運轉,怒吼著將自己硬生生從山魈的口中撕裂開來,那邊的山魈已然動手扼住了傅承瑄的喉嚨,駱修崇正要撲過去,卻見傅承瑄突然出手,一拳砸在了山魈的面上!那山魈像是紙片做的,瞬間被擊出去好幾丈! 駱修崇又被身后的山魈摁住跪在地上,幾只山魈一齊攻過來!駱修崇心中擂鼓,腦中卻還在拼命想著應對之策。 傅承瑄卻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慢慢回頭,凌亂的發隨著烈風飛舞,一雙銀眸藏在發后,放出幽幽的光來,依然瘦小的身軀此時像是充滿了無窮的力量,在等待著爆發。 駱修崇看呆了,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周圍的山魈似乎也被傅承瑄的氣勢驚到,漸漸都沒了反應。傅承瑄喉嚨里擠出低低的嘶吼,而后瞬間出手!駱修崇還沒看清他的動作,他身邊的山魈便被傅承瑄幾拳擊倒在地,但這并沒有結束,傅承瑄走過去,拽住了一只山魈的手腕,似乎只是輕輕用了些力氣,山魈的整條前臂便被卸了下來! 被卸了前臂的山魈痛苦地嚎叫,而傅承瑄歪了歪頭,似乎甚是討厭這凄慘的叫聲,一腳踩在了那山魈的喉嚨處,輕輕一碾,那山魈的頭便斷了,再沒了聲音。周圍的山魈嚇得魂不附體,駱修崇身后的那只連忙放開摁著他的爪子,向反方向跑去,可它既然傷害了駱修崇,傅承瑄又如何能放了它,幾大步便追了上去,扣住那山魈的肩膀,竟輕易將它的頭擰了下來! 駱修崇捂著傷臂坐在地上,看著傅承瑄發狂,心知定是因為某種原因才使他變作這般模樣,可卻也搞不清楚狀況,心驚膽顫地看著他將周圍的山魈一個個殺死,留下滿地的殘肢斷臂。 終于,傅承瑄停了下來,此時的他已經是滿身鮮血,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這些被他殺死的山魈的。他步履蹣跚地走到駱修崇身邊,銀眸放著寒光,慢慢地蹲在駱修崇面前,駱修崇看不清他的瞳孔聚焦在哪里,也不知眼前此人還是不是他認識的傅承瑄,他慢慢將手附在傅承瑄的臉上,輕輕抹去他頰邊的血跡,試著輕聲喚他:“承瑄。。。長生。。。” 傅承瑄歪頭看了看他,似乎在看這個人是否對自己有威脅,下一刻,他突然出手將駱修崇推倒,撲在他身上,沖著他大吼一聲! 駱修崇推著他的肩膀,“承瑄,是我!駱修崇!” 傅承瑄閉上嘴,似乎有了些反應,銀眸稍稍暗淡下來,他漸漸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一邊扯著滿是血漬的衣服,一邊不甚清楚地嘟囔著:“臟。。。臟。。。” 駱修崇趁機坐起身來,先封住了自己的幾個大xue,而后拉著他的手說:“我幫你洗。”他拉著傅承瑄的手走到河邊,扯破了自己的一截道袍,浸濕了水,從傅承瑄的臉開始擦起,“水有些涼。。。”傅承瑄的皮膚異常的熱,冬日里冰涼的河水似乎幫他降了溫,駱修崇聽到有舒服的喟嘆從他的喉嚨中傳出。 駱修崇幫他解了臟兮兮的外袍,用水將他的脖子和手擦干凈,最后又幫他理了理頭發,傅承瑄一開始還有些抗拒,駱修崇不斷地在他耳邊低吟著:“承瑄,我不會傷害你,放松便好。”這些話像是有些鎮靜的作用,果然使傅承瑄平靜下來。 駱修崇拖著受傷的胳膊,雖然封住xue位止了血,可疼痛愈加厲害了,他將袖子擼起,查看自己的傷勢,卻見整個胳膊滿是鮮血,傷口處稍稍有些結痂了。傅承瑄聞見了血腥,似乎又有些興奮起來了,喘著粗氣湊了過去,伸出舌頭開始舔舐起來,駱修崇不知道他是被鮮血吸引,還是單純想把自己弄干凈,可即便是危險,他也不愿將他推開。 突然,一根捆仙繩飛了過來,瞬間纏繞上傅承瑄的身體,他突然被束縛住,也被嚇了一跳,繼而死命掙扎起來。駱修崇回頭一看,來人竟然是他的師父正陽道長! “師父!” 正陽掐指念咒,捆仙繩縮得更緊,傅承瑄倒在地上死命掙扎,銀眸又開始幽幽發光,駱修崇下意識去拽捆仙繩,“師父!快放開承瑄!” 正陽小跑過來,“你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師父!你沒看見他發狂了?!” “他沒傷害徒兒!” “你那胳膊不是他咬的?” 駱修崇急得直搖頭,“是山魈咬的!不是瑄弟!” 正陽這才看見了周圍山魈的殘尸,“這。。。這都是傅家小子干的?!” “我們二人差點命喪山魈口中,瑄弟突然發狂,這才死里逃生!可是師父,瑄弟為何變成這般模樣?” 正陽蹲下身,沒回答他的話,而是掏開傅承瑄的衣領瞧了瞧,“他脖子上的璇玉呢?” 駱修崇明白師父意思,連忙起身去尋找,恐怕是剛才被山魈拽掉了,應該還在此地。駱修崇去尋了一圈,終在一團枯草中發現了璇玉,將之撿了起來。 正陽吩咐道:“快給他帶上!” 駱修崇趕緊幫傅承瑄系上了紅繩,漸漸地,傅承瑄不再用力掙扎,正陽一手輕擺拂塵,一手點了傅承瑄周身的幾個大xue,傅承瑄終于徹底安靜下來,失去了意識。 正陽看著愛徒滿眼淚光,嘆了口氣,將傅承瑄身上的捆仙繩取了下來,和駱修崇一起將他抬了起來,“他現在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回家,先帶他回清漱觀吧,我再慢慢和你講事情原委。” 駱修崇點點頭,擦去了眼角淚痕,和正陽一塊兒,將傅承瑄抬了起來。 三人回到了清漱觀,正陽修書一封,招來仙鶴將信送去傅宅,只說是留傅承瑄在道觀中留宿幾日,落款蓋了自己的大印,想必傅懷硯和傅夫人看見便不會太過擔心,隨后讓幾個小道士幫傅承瑄洗干凈,自己幫駱修崇的傷臂上了藥,師徒兩個守著昏睡的傅承瑄坐了下來。 駱修崇正襟危坐,等著師父向他述說事情緣由,正陽見自己的愛徒已然見到傅承瑄發狂的模樣,心知也無法再隱瞞下去,自己早晚要和他攤牌。 “事已至此,想必你也有所猜想,傅家小子他,身世并不簡單。你三歲時,安陽曾經經歷了一場浩劫,我和你正輝師叔,曾和你的師祖沖和子將一魔物鎮壓在九花山,那一戰,我們付出頗多,你的師祖用盡真氣,才勉強勝出,你師叔的一個朋友也在那時遇難。”正陽像是陷入了苦難的回憶當中,嘴角的胡須有些微微顫抖。 “師父節哀。” 正陽閉上眼睛搖了搖頭,“為師沒事。” “那,承瑄和此事有何關聯?” “那魔物被困時,一縷魔魂被打落至安陽城中,而那日,正巧趕上傅家夫人生產。” 駱修崇瞪圓雙目,“您的意思。。。!” 正陽點點頭,“為師趕緊去尋,傅家小子正巧出生,如今才知,恐怕當年那魔物是將自己的魔氣賦于這一縷魔魂之上,所以傅承瑄的三魂七魄之中,染了這一魄。” 駱修崇不敢相信,只低聲呢喃:“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