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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璇玉錄在線閱讀 - 璇玉錄_分節閱讀_66

璇玉錄_分節閱讀_66

    酒足飯飽,正輝不勝酒力,先行離去休息,只留下微醺的駱修崇和傅承瑄二人。

    “崇哥,你看!外面下雪了!”

    兩人踉蹌著來到窗邊,透著半掩著的朱窗向外瞧去,果然飄起了小雪,細細灑灑,有些從窗飄落進來,粘濕了羅幕。

    “真好看啊。。。”傅承瑄贊嘆。

    “師父將我從宮中帶走時,便是這樣一個下雪天。”駱修崇淡淡道:“那時我母后新喪,皇兄尚未被封太子,無瑕自保,師父見我命數奇異,害怕我在宮中不得平安,便向父皇請旨,說我若是隨他出宮修行,將來必能保大寧社稷安穩。”

    “你怎么想?這些年在宮外,沒有留在宮中享福,現如今還被當作人rou祭品去獻血。”

    駱修崇刮了刮他的鼻子,“什么人rou祭品。我當然要謝師父,當時的情形,貴妃勢強,我在宮中活不活得下來都兩說。后來雖是和師父出了宮,卻還是發生了些意外。”

    “意外?”

    “我和師父在宮外被人追殺,至今不知何人所為,但當時的情形,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貴妃,我父皇雖然寵愛齊氏,但終究抵不過群臣進諫,將齊氏暫時禁足,但沒想到,她后來卻莫名其妙得了時疫。師父認為京城終究是是非之地,才帶我去了安陽。”

    “原來你是因為這樣才離宮到安陽修行。”

    駱修崇笑了笑,“所以說,我在宮外悠然長大,在安陽時還遇。。。還離你那樣近,又何嘗不是享了福?”

    傅承瑄點了點頭,“雖是逆境,卻也算是因禍得福。”

    “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有時看上去是不好的事,卻在另一面得以補償,若是被眼前之象迷惑雙眼,不看業果,不遵倫常,便不能得道而窺得萬物之根本。渡過凡塵,便是柳暗花明,得道而生了。”

    傅承瑄聽得入了神,從小傅懷硯對他的教育都是就事論事,簡單直接地告訴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還從未有人這樣溫柔地對著他講些玄學道理,一時覺得十分新奇,也不知道這些話讓他想到哪里去了,只發呆似的癡癡地看著駱修崇。

    作者有話要說:甜得我的姨母心啊。。。

    ☆、故人來

    這時,一片雪花從窗縫中飛入,飄落到傅承瑄的唇上,駱修崇被吸引了視線,雪花遇暖而化,變作了一滴水珠,駱修崇看那雪白逐漸變作透明,覆在一片鮮紅之上,頓覺喉嚨火燒一般,似是被勾了魂魄,拇指不受控地點上了傅承瑄的唇。

    傅承瑄也感受到雪花落到唇上的冰涼,于是伸出舌尖去舔,恰好舔到駱修崇伸過來的手指,兩人俱是一愣,駱修崇只覺自己耳中嗡嗡作響,血都涌上了頭,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手掌順勢撫上了傅承瑄的臉頰。傅承瑄也是呆作一團,二人視線相纏,再也分不開來。

    半天,傅承瑄實在受不住自己狂跳的心,顫顫巍巍地說:“崇。。。崇哥。。。我好像,好像有些醉了。”

    駱修崇這才穩了穩呼吸,“怎么醉了,有不舒服嗎?”

    傅承瑄搖搖頭,紅著臉仰頭道:“我。。。我今天回不去家了,走路都會暈。”

    “那便住下吧,后院雖然還沒修繕好,但是被褥都有。”

    傅承瑄點點頭,便由著駱修崇牽著他來到后院,駱修崇指著正院的正房對他說:“你今晚便住這里,足夠寬敞。”

    “那崇哥呢?”

    “我住偏房,挨著你。師叔住另一邊,估計他已經歇下了。”

    傅承瑄點點頭,“嗯,那你也快去歇息。”

    “好,若是哪里不舒服便去喚我。”

    “知道了。”

    兩人各自回屋休息,傅承瑄見主屋寬敞溫暖,便自己解了衣衫躺進了被里。他巡視了一圈臥房,想必以后,這里便是駱修崇的寢居了吧,以后但凡他回府中居住,便會躺在此時自己躺的這張床上了。想到這,傅承瑄裹著被在床上打了個滾,像極了要圈地盤的小動物,想灑下自己氣味。

    滾了幾圈,實在累了,便停下來想要入眠,又突然覺得自己身上哪里都不舒服,忽地坐了起來,自己念叨著,“我不舒服,去喚崇哥吧。”正要掀被起來,又停了下來,都這個時候了,恐怕他早已經睡著了,自己這樣貿然去找他,定是會將他吵醒,于是又垂頭喪氣地倒下,翻來覆去了好久才進了夢鄉。

    而住在另一個屋子的駱修崇,又哪里能睡得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從懷中掏出白木馬,輕輕摩挲起來,腦中卻反復地回想著剛剛手指觸碰到傅承瑄舌尖的感覺,最后實在抗不過胸中情愫,緩緩將手送到嘴邊,輕輕含住了自己的指尖。

    傅承瑄喝了酒,半夜里口渴得很,迷糊著起床到桌邊倒茶喝,卻隱約聽見有談話聲從窗外傳來,他飲了口冷茶,激得全身一哆嗦,便清醒了不少,輕手輕腳來到窗邊聽,似乎是正輝的聲音。

    “一別經年,我以為這生生世世,再也見不到你了。”

    “在那之后,我也不清楚自己混沌了多久。”另外一個聲音回答,恍恍惚惚,似乎隔著些什么,不甚清晰。

    正輝哽咽道:“這么多年了,你竟然一直在。。。一直在我身邊。”

    那聲音半晌才答:“我一直不甚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