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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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娥聽他這樣說,又沒了主意,眼神吶吶的:“可是你說——” 方傳國一拍巴掌:“我說了啥了,我啥沒說啊,我他媽跟你說了啥啊我。”他一頭霧水的看著翠娥,那樣子也不像是作假的。 像翠娥這樣的姑娘平常連話都很少跟男人說,被方傳國這樣一說叨說叨,當然很快就說動了,聽方傳國這意思,也不是不負責任的意思。 但是肖敏算是看明白了,方傳國不是什么好人,不能托付終身,這些知青原本看著回城沒有希望,也不知道在鄉下地方要生活到猴年馬月呢,能娶一個本地的人結婚成家,其實在前幾年是非常流行,知青也是非常愿意的。 鄉下人樸實勤勞,在本地安了家的知青,總比找一個同樣沒有根的知青的日子要好的多。 但是從上個月開始,知青返城消息在新安縣一傳來,這農村的風氣就給生生弄壞了。 什么丈夫為了回城離婚的,什么妻子突然丟下丈夫孩子偷偷就走了的,大河村雖然還沒有,但是旁邊幾個村子挺多這樣的事情。 現在大河村的回城指標還沒有批下來,方傳國就先想著要跟翠娥斷了關系了。 這都不要緊,還沒有結婚其實挺好的,要是真結婚了就是拋妻棄子,被遺棄在鄉下的妻子和孩子是很難生活的。 翠娥的爹就在陳小軍的磚窯里面當長期的短工,在山上挖黃泥土干苦力活的那種,雖說家里不是很寬裕,但是農活之余多了這么一層收入,孫家的日子也比以前寬裕了一些,翠娥要嫁人的話一傳了出去,不知道多少媒人上孫家來提親。 為的是啥,是看中了陳小軍這里的這口鐵飯碗。 既然孫石頭是給陳小軍干活的,孫翠娥平常跟肖敏的關系也不錯,肖敏就不能不管這事。 但是這事兒要怎么說呢,如果孫翠娥跟方傳國真的發生了那種關系,其實也挺麻煩的,這個年代不說鄉下,連城里都沒有那么開放的風氣呢。 肖敏把孫翠娥偷偷拉到一邊問:“你老實跟嫂子交代,你跟方傳國處對象都處了多久了,都干了些啥?” 孫翠娥臉通紅,兩只手絞起來衣角:“也沒有多久……半年吧。” 至于后面的干了啥就死活問不出來了。 肖敏知道這話孩子真的是說不出口,別說孫翠娥,你讓人問她晚上跟陳小軍干了啥,她也說不出口。 她現在對方傳國這渣男恨得透透的,也只怪孫翠娥沒有識人之明,就這么一個油嘴滑舌的東西,仗著自己是城里來的,樣貌生的稍微好看了些,就在村里瞎撩人家小姑娘呢,孫翠娥多好的姑娘,怎么就給這種人給糟蹋了。 肖敏強定下心神,勸這傻姑娘:“我看著方傳國也不是什么老實厚道能過日子的人,翠娥你自己想清楚了,要是真喜歡他,愿意吃苦我不攔你,我找大隊作主,扣住他回城的名額,也要他娶你,可你想過這樣做的后果沒有?” 翠娥咬緊下唇搖搖頭。 肖敏知道有些話必須跟這傻姑娘說明白說透了,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他本來就是城里人,本來就該回城的,但是現在政策上下來,只有知青能回城,在這邊成家立業以后,老婆孩子都不能往城里帶,就我去縣里開會,都聽到了不少這樣的例子,好多知青為了回去,半夜偷偷都跑掉了,要我說你現在沒結婚還好,等你結了婚,這事兒就更麻煩了,到你離了婚,又帶著一個孩子的時候,你就知道苦日子沒個頭呢。” 旁人是看破不說破,但真正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剩下來的就只剩下陣痛而已,肖敏這一說完翠娥的臉色一變,蹲在地上低低的抽泣了起來。 肖敏眉毛一挑:“你這孩子是不是跟他發生什么親密關系了?”她說的親密關系,是造出來孩子的那種,其實發生了也沒啥,這個年代婦女同志都干體力活,結婚的時候沒落紅都是很正常的,不是特別笨的也能瞞得住,怕就怕萬一肚子里面有孩子了就多麻煩。 孫翠娥不說話了。 但是這事兒可沒完,肖敏把孫翠娥領回了家,孫家嬸子才知道壞事了,拉著自己閨女趕緊家去,一路上不知道叨叨了些什么,越說真是越窩火。 這事兒還不敢跟陳大江說,但是龔蘭英那個爆脾氣,知道了以后火冒三丈。 “敢在我們大河村嚯嚯姑娘,這個方傳國我怎么就沒看出來膽子這么大呢,你別攔我,我現在就去找他,讓他給個說法。” 肖敏攔住了她:“龔大姐,這事兒還沒有查清楚呢,如果方傳國真的做了什么,咱們肯定不能饒了他,但是如果只是拉拉手親個嘴兒啥的,要是真傳出去了,翠娥也不好做人,咱們先看看,今天孫家嬸子帶著翠娥去鎮上檢查去了,萬一真的有什么問題,咱們再找方傳國也不遲,不過龔大姐,咱們這個生理衛生宣傳是不是也要搞起來了。” 生理衛生宣傳是啥啥啥東西,龔蘭英還從沒有聽說過這玩意兒。 這個課程肖敏以前也不知道,還是當了老師以后,去城里培訓深造的時候,聽方惠茹說的。 方惠茹就給來自基層的女教師們上過生理衛生課,當時把大家給羞的,不過聽完又感覺特別有意義。 其實當時方惠茹想著的是,有些體己的話該她跟萌萌講,也不知道萌萌小時候有沒有人給她講過生理衛生方面的事情,她第一次來月事害怕不害怕,她嫁人的時候是不是對未來一無所知。 她是老師,也是一個母親。 “姑娘們都大了,是不是要等到出嫁前親娘才會教那些東西,其實學校應該也教教,不是我說,有的姑娘跟人親個嘴,都以為會生孩子,有的姑娘又完全不知所謂,這件事情也是婦女工作的內容啊。” 龔蘭英覺得有些為難,有些話在她們眼里那應該是娘跟女兒說的私房話,這要擺在臺面上說多不好意思啊,反正她沒這個臉皮。 但是肖敏不以為然:“這次是個契機,學校就開一個生理衛生科,龔大姐你那邊買點瓜子花生的,咱們請村里十幾歲的小姑娘們晚上說說話,嗑嗑瓜子,這總行了吧。” 這就是問龔蘭英要預算了。 “行,到時候我也去,陳家嫂子你也去,咱們都聽聽肖老師是怎么講這個生理衛生課的。” “龔大姐,你可別笑話我,我是老師,教書育人,這晚上開班可是你們婦女工作的事情啊,我可是要好處的。” 就知道這個妮子沒有那么好說話了,好好處是吧,龔蘭英這眉毛一挑:“說吧你要什么好處,只要我能辦到的我絕對幫你辦。” 肖敏也就不客氣了:“我聽說咱們隊里有羊生小羊了呀,我想給我閨女討點羊奶喝喝,成不成?” 隊里養了二十只山羊,那是等著年底賣了或者宰了分福利的,前段時間確實有羊生了小羊,當時可把陳大江給高興壞了。 只有肖敏一個人注意到了生了小羊,羊mama就有羊乳了,乖寶的奶粉也喝完了,肖敏這是跟隊里掏福利呢。 看來當mama的人就是不一樣啊,這個肖敏來來回回心里就只有她閨女,什么都顧不上了。 龔蘭英:“羊奶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咱們隊里也沒有別的孩子喝羊奶,這羊奶每天你去擠上一碗唄,我看那些小羊羔子也喝不完,也別浪費了。”反正是慷他人之慨,龔蘭英大方的很。 當天晚上肖敏就很不客氣的跑到隊里擠出來一小碗的羊奶,煮開了以后加了一勺白砂糖,又放到溫溫了灌奶瓶里面喂乖寶喝。 這奶瓶還是陳小鳳給的,之前用小勺子喝奶,乖寶總是會弄得滿下巴都是羊奶,現在好了,小丫頭聞到奶香味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甜甜的叫mama,然后捧住了奶瓶。 肖敏把孩子放在床上,頭上用枕頭給墊高了,乖寶就這樣捧著奶瓶喝的香甜。 喝完了還幽幽的看著奶瓶,嘴巴一扁:“mama,沒……沒。” 沒喝夠啊這是,“沒”字一說完,乖寶就哇哇大哭起來。 這孩子生病以后就特別嬌氣,總是會跟mama撒嬌什么的,肖敏無可奈何的把孩子抱起來:“明天mama叫人多給你擠一點,這奶就這么好喝呢?” 乖寶從出生以后就沒有斷過奶,這不是可喜歡可喜歡喝奶嘛,每天一頓根本就解不了孩子的饞,但是要說奶粉,城里剛出生的孩子都喝不上沒有奶粉票了,這么大的孩子就更不可能有奶粉喝了。 陳小軍剛洗完澡收拾干凈,老遠就聽見姑娘的哭聲,走進來就看見乖寶跟訴苦一樣的扁著嘴,小模樣可委屈可委屈了:“爸爸,nienie,沒有。”她說沒有兩個字的時候,兩手一拍,一攤手,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小丫頭自從上次發燒抽條以后,模樣就生的更是好了,以前的可愛褪去了幾分,現在是真正的美人坯子,現在誰過來過去看到了乖寶不都要夸幾句長得好看。 這好看的小丫頭哭起來也是比一般孩子可愛的,眼眶中含著眼淚,像天上閃亮亮的星辰。 說是哇哇大哭,其實這孩子眼睛里面一滴眼淚都沒有,俗稱“假哭”,不傷心的時候哭的很大聲,但是沒有眼淚這就是孩子很有特色的“假哭”。 陳小軍被孩子的表情弄得哈哈大笑:“其實我覺得等咱們大河村的路可以通城里了,建起來一個奶牛場也不錯,我看了一下縣里面的需求量還是很大的,如果有奶牛場,像乖寶這樣大的孩子以后都能喝上新鮮牛奶。” 肖敏眼睛一亮:“但是現在養牛這些還是沒有放開吧,你的磚窯開窯都是特批的,怎么可能建養牛場呢。” 陳小軍抱著乖寶起來拍拍了一下,安慰了幾句:“私人不能開養殖場,但是公家可以,大江哥剛好問我,隊里要不要搞什么副業,我明天就跟他說去,等隊里搞了副業養了奶牛,我們乖寶可以一天到晚喝牛奶了。” 肖敏嗔道:“一天到晚喝牛奶怎么行,孩子大了就是要吃飯,盡瞎說,都像你這樣慣孩子怎么成。”她這樣眼神一飛,讓陳小軍看得心池蕩漾,抓緊時間哄孩子睡覺。 乖寶趴在爸爸肩頭,捏著小拳頭努力想往嘴里送,但是始終敵不過一波波席卷而來的困意,還沒等rou乎乎的小爪子送到嘴里去呢,人就已經睡著了。 習慣了爸爸這個人rou墊子哄睡,乖寶現在不等到爸爸回來就睡不著。 肖敏手里一邊疊衣服一邊埋怨道:“陳小軍你夠了啊,整天慣她都慣的沒邊了,你不回來她就不睡覺,我覺得你是在陰謀跟我爭寵,養牛場你都可以說出來,要我說還是養殺來吃的牛、豬比較實際,對了陳大江有沒有說隊里啥時候分豬rou呢,等分了豬rou我要跟大嫂一起包餃子,娘也說想吃餃子了。” 肩頭的小人兒的呼吸漸漸均勻,陳小軍有一搭沒一搭的拍拍著乖寶的肩膀,然后聽到她淺淺的呼嚕聲,才知道小寶睡著了。 “這孩子白天都干什么去了,每天睡覺都打呼嚕。”小乖寶的呼嚕都是秀秀氣氣的呼嚕,聲音小小的,像貓咪。 “還不是跟著毛蛋幾個到處跑,現在能跑了,都能追上狗蛋了。”肖敏壓低了聲音說:“你知不知道,咱娘好像在給二哥找對象呢,看二哥的意思是不想去,不想去也不行啊,娘拉著二哥去相看,我聽娘說的意思,好像是上次在醫院看見二嫂了?” “啥,你說二嫂又結婚了。”陳小軍驚掉了下巴,這二嫂的效率不錯啊。 第69章 要說陳二嫂再婚了,肖敏這意外也是真的意外,畢竟離了婚才幾個月啊,趙家也未免太著急了些。 陳小軍有點不自在:“真看不出來我二嫂是那種人。”男人碰到這種事兒都喜歡扯到自己媳婦身上去想,要是肖敏跟他吵架回娘家沒幾天就嫁人了,他可受不了。 說起八卦來,肖敏也不賴,這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哪種人,離婚了怎么就不能再婚了。”她有點生氣陳小軍的大男子主義,難不成要給你守上一輩子不成? 其實說道婦女工作,肖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二嫂,她記得以前剛進門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性子,但隨著一個娃接著一個娃的生,她這個性格好像越來越偏激。 這個問題對于有些人來說不是什么問題,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是性格豁達的陳大嫂,如果有可能,還是希望破碎的家庭盡量少點。 她說的這話是陳老太回來跟她講的。 上次陳老太跟陳二哥在醫院看見趙菊纏著一個老人去醫院看病,陳老太滿心覺得這個前媳婦兒不厚道,離婚還沒多久就再婚了,還孝敬上人家了,以前跟她一起出門,也不知道攙扶攙扶她。 她看著趙菊給人當孝子賢孫的樣子就生氣,嫁到家里來七年吧,一次都沒有這樣對她好過,所以趙菊還真是個爛了良心的東西啊。 這可把陳老太給氣壞了,回頭還跟陳二哥叨叨,看吧看吧,人家都二婚了,你還不找媳婦兒干啥呢。 真是個二憨子。 其實那天陳老太是事實,也不全是事實,這話就要從趙菊離婚以后說起了。 原來那天趙菊拿了錢,就去了縣城找了一份保姆的工作,包吃包住一個月還有二十塊錢。 這當然好啊,趙菊忙不迭的就答應了下來,她做飯什么的也不錯,雇主倒是也喜歡她這樣沉默寡言的性格。 這就是那天陳老太跟陳二哥看到所謂的真相。 “娘是有這個意思,但是二哥也不是真的有多墊記著二嫂不想找,我看他那意思是自己一個人過得舒服,家里有娘cao持著也不用擔心,都是那些找了二婚妻的,萬一碰到個不善良的后娘,像汪四姐那樣的,豈不是委屈了孩子?” 陳小軍小心翼翼的把乖寶給放床上,揶揄道:“我發現你現在特別有熱情投入到婦女同志的工作中來啊,肖敏你是有意往婦女工作這方向發展了嗎?” 說道這個,還真是從趙菊離婚以后,陳家的兩個妯娌努力調整心態,決心不要走趙菊的老路。 陳大嫂本身就豁達,這不用說,現在她還是處理生產隊里婦女糾紛的好手。 肖敏本人就是老師,既然是所謂的“公家人”,就要管生產隊的雜事兒,打個比方,雖然陳大江的主要工作不是干婦女工作,但是誰家里真的幾妯娌婆媳撕逼,真要找到陳大江了,陳大江能不管嗎,那絕壁不行啊。 同理,肖敏現在也是她們眼里的公家人,同樣也要管亂七八糟的事兒,這似乎是默認了的事情。 今天晚上的課堂講的挺好,現在天氣涼了白天都很少活干,小姑娘家家的除了出去撿柴火打豬草,也很少下地了,聽說學校有瓜子吃,村里大部分1018歲的姑娘們都來到學校吃瓜子,這吃著吃著,肖敏就開始上課了。 龔蘭英跟個老虎一樣往課堂前面一座,面前就擺著一包瓜子,瓜子里面還放著一個小酒杯,看見進來一個人,龔蘭英就從里面拿起酒杯,量了一酒杯瓜子。 小姑娘家家的在家很少吃到這些零嘴,這些五香的瓜子可是好東西,只有過年的時候家里才舍得買上一些,還是要待客用的,很多小姑娘含上一顆到嘴里,直到嘴里都沒有了五香的味兒,才舍得把里頭的瓜子仁給咬開。 看見有大嬸子結婚了的婦女要往里頭蹭,龔蘭英這個大老虎就開腔了:“走走走,今天進來的都是小姑娘,已婚婦女進來湊什么熱鬧啊。” 讓龔蘭英坐在門口當門神,就是擔心有些臉皮厚的婦女過來聽課,人家小姑娘家家的課讓你聽,打趣個幾句人家就聽不下去了,當然還有過來蹭瓜子吃的,五香瓜子的誘惑力太大,就連不到歲數的小姑娘,都站在學校門口一臉神往。 “憑啥我們講課的時候沒有瓜子吃。” “得了吧跟幫孩子們計較,龔主任說了怕孩子們害臊不來,你小姑子不也進去了嗎,興許她能剩幾顆瓜子留出來給你嘗嘗。” “得了吧,我還能饞這玩意兒不成?” 話是這樣說,還是羨慕“女子課堂”里面的小姑娘家家的,不過也要碰到這個好時候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