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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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個準話好嗎?” “……” “你有喜歡的人吧?” 林雁行埋頭走了會兒,說:“有又怎么樣?” 周鑫靈輕聲問:“所以你心里喜歡誰?” “我說,”林雁行轉身,語氣還算柔和,“這關你什么事兒?” 周鑫靈含淚說:“可我想知道。” 林雁行搖頭:“我不想說。” 周鑫靈很難左右他,早嘗試過了,連一絲一毫都不行。 “好的……” 她過去自信,覺得林雁行就算是十一中的太陽光,努力一下也能追上。 現在才知道陽光里邊的每一粒微塵都屬于別人,每一縷暖意也屬于別人,追不上就是追不上。 林雁行說:“回家吧,別打聽了。” 他趕回學校的時候第二節晚自習都開始了,整個年級仍彌漫著一種躁動,人人都定不下神,只要老師一轉身,就開始討論傍晚的那場狗血劇。 學校領導和老師都在追問仲夢雨當時的情景,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參與者有哪些人,可仲夢雨答不出來。 她不知道呂霞等人的名字,只知道她們是技校生,她也沒看見江淑惠……所以到頭來只有她,一個造謠中傷、含血噴人,最后被自己行為反噬的毒婦。 林雁行從后門溜進教室才發現陳荏不在,便問江淑惠:“我家那兔崽子呢?” 江淑惠雖然不能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壯舉,但也正沉浸在見義勇為并取得勝利的喜悅中,聞言沒好氣地說:“你才兔崽子吶!” “陳荏呢?”林雁行只好問。 話音未落,陳荏喪家之犬一般地跑回來說:“真要命,下午太忙少做了一百道管清華的題,老小子差點兒把我的皮給剝了!” “看看你,”林雁行假模假式地斥責,“連這都能忘,我不在你怎么辦?” 陳荏眨眼,心想這他媽有你的事兒? 林雁行還在瞎掰扯,陳荏想行行你長得美你有理,小陳哥哥往后還得稀罕你幾十年呢,讓著你。 他來不及回嘴,坐下來抓起筆就拼命刷題。 林雁行望著他細皮嫩rou的后脖頸,大手撫上去想揉,卻突然改為摁下,陳荏一腦袋扎在書上,抬頭不解地問:“干嘛?” “……”林雁行托腮望向窗外。 “……” 陳荏心想這個舉動就該扣三年,往后動彈我一次三年! 第40章 林家風云 9班的仲夢雨休學了,不休學也沒辦法,廣播站那件事影響太大,一下子就把她推上了十一中名人榜第一位,還是惡名。 她眼前還有兩條路,一是休學一年,跟著下一屆繼續讀;二是轉學。 但高中階段轉學極麻煩,不是轉往私立就是去外市借讀,好好的人生就被擾亂了,只能說什么因種什么果,自找的。 周鑫靈因為發高燒請了兩天的假,第三天回來上課時大家對待她已如平常,關于她的流言不攻自破,雖然沒人正式向她道歉,但也沒法計較。 很快人們就發現了她有所改變,聲也小了,話也少了,文娛委員也辭了,個性似乎在朝陳荏靠攏。 她還時不時給陳荏帶東西,幾本本子幾支筆,覺得好用的參考書,不知道唱什么但是很好聽的打口碟,mama做的小蛋糕……陳荏驟然多出一個人投喂,覺得過意不去,勸她別這樣,她不聽,陳荏不收她就站著不走。 這下可惹毛了林雁行,他不能命令陳荏拒絕,又不能直接對周鑫靈說“這是我的人,你別伸手行嗎?”只好七竅生煙,加碼加倍。 周鑫靈送少量文具,他扛一箱; 周鑫靈送一本,他把書店里同一類型包圓了; 周鑫靈送cd,他就回家組樂隊; 周鑫靈送吃的,他打算高中畢業就開個飯店……反正不能向小姑娘低頭! 他那勁兒較得連郁明都察覺了,郁明每天晚上問陳荏:“林雁行是不是打算把隔壁超市搬咱們宿舍來?要不咱倆清點清點,也別念書了,合伙開個小賣部吧?” 陳荏含混地說過兩天就好了,郁明絮叨:“這幫有錢孩子腦袋里都裝著什么呢?想一出是一出的!” 轉眼到了三月,倒春寒來勢洶洶,但柳梢枝頭的芽孢還是鉆了出來。 陳荏開始發愁,他知道三月會有兩場雪,一場在月初,一場在中旬,雖然地氣已暖雪不堆積,但還是影響了全市的交通。 記憶如此深刻,是因為他上輩子人生的滑鐵盧就在這個陰冷寒濕三月。 第二場雪飄落的時候,他惶惶如喪家之犬,甚至想請假在宿舍里躲一躲。 他想這今天一定要避開某些契機——比如去林雁行家——以免觸發相同的連鎖反應,結果事與愿違,林雁行中午練球的時候和隊友撞在一起,兩人都搞得頭破血流。 林雁行的情況比隊友嚴重,右眼除了黑瞳仁外大半個眼球都是血紅色,他自己沒啥感覺,把班主任張老太嚇壞了,非讓人送他回家。 他于是誰都不要,只要陳荏,而且他本來能走,到了陳荏跟前就突然萎了,一個勁兒往下出溜,扶著他的哥們兒連聲叫道:“咦咦咦怎么回事兒?” 陳荏也嚇一跳,問那人:“他是不是腦震蕩了?” “可他剛才挺好啊,”那人說,“一分鐘前還龍精虎猛的!” 林雁行趴在陳荏肩上喊:“我冷……我頭疼……”和周鑫靈當初喊的一模一樣。 陳荏拿他沒轍,明知道日子不合適,還是拉上管老師開車送他。 管老師有豪車有駕照,但正常行駛絕不超過三十碼,距離紅綠燈八百米外就開始踩剎車,外加禮讓行人、不熟路況、下雪阻礙視線,非高峰期從十一中開到三公里外的林雁行家花了一小時,比推輪椅慢多了。 期間林雁行始終把腦袋枕在陳荏腿上,裝出一副要死的樣子;陳荏以為孩子真不行了,生怕下半輩子飯碗沒著落,不斷催促管老師加快速度。 管老師說:“快不了!” 陳荏說:“您這車是保x捷!4.5排量!” “保x捷也快不了,”管老師手握方向盤直抖,“我害怕,上次摸車還是考駕照那會兒了!” “還不如給我開!” “你不能,你沒證……我靠好險,那摩托車嚇死我了!” “對面車道上的摩托車嚇死你什么啊?!” 林雁行喘著說:“管老師,不用快,快了頭疼……cao,說話也疼……” 陳荏低頭查看他臉。 林雁行撞的主要是額角,有傷口但長平就行,不至于毀容,可陳荏真挺愁的,生怕他以后賣相不好。 他越這樣林雁行越裝蒜,頭疼身軟眼瞎未去,又添新癥,挺高大矯健一人跟西施似的捂著心口,發出讓人牙酸的倒氣聲。 陳荏看別人都挺客觀,唯獨看他不行,暗自念叨我的心肝脾肺腎啊,你可千萬別死啊,你死了哥找誰改嫁去……好像不太對,反正就這么個意思! 車到林雁行家,那院子里有一條窄林蔭車道通往房子大門口,路不長,但管老師開得進去,倒不出來。 林家保姆指揮他掉頭,結果他搞不清指令,差點兒把車開水塘里去,車屁股也剮蹭了。 他大聲嚷嚷說算啦,拔下鑰匙要頂風冒雪走回去。 中年保姆追出來問:“管老師,您車要堵我家大門多久啊?” 管老師揮手說:“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吧。” 保姆說那可不行吶,我們家就這華山一條路,給您堵上了,林總和小徐總怎么回來呢? 于是剛才還要死的林雁行一骨碌從陳荏身上爬起來,接過管老師的車鑰匙,兩把方向盤就將車拐過去了。 “……”陳荏感覺孩子畢竟年輕,恢復得挺快! 他仰頭看林雁行家的改良中式豪宅,一時間五味雜陳,如冰炭在懷。 逃避沒有用,他在同一個下雪天被命運的激流沖到了這里,而他的上輩子人生就是從這里徹底滑落懸崖,在谷底摔個稀巴爛。 之后他花了十多年撿拾碎渣,慢慢粘合,深夜回想,還是覺得林府并非他的福地。 可林府本身占據的是一塊風水寶地,試想十多年前在市中心的湖邊擁有一個占地兩三畝的院子是什么概念?那真不是一般土豪,況且這院落只占老林家不動產的幾十分之一。 他記得這屋子里面也偏中式,擺放著好些狀似古拙其實貴得要死的黃花梨,因為林總他老人家喜歡。 他還記得林雁行的房間在二樓,是個五臟俱全的小套間,外間書房,里間是床,還配有衣帽間和衛生間…… 還記得上輩子是為什么過來嗎? ……是了,林雁行外出比賽缺課,英語老師讓他幫忙帶作業,他本來送到就走,但林家保姆邀請他進去喝茶吃點心。 下雪天,他沒吃午飯,又冷又餓,不自覺就邁進去了,那屋里的每一樣東西都對他產生了極大沖擊。 他沒見過那么細致精美的家具和擺設,踩到綿軟華貴的地毯嚇得一跳,只敢貼墻角繞著那寶貝移動,又差點兒碰翻黃花梨條案上的一只瓷瓶,幾乎要哭出來。 他在廚房里坐了不到五分鐘,小心翼翼地吃了兩只牛角面包,林雁行就回來了。 那時林雁行遠不如今天熱情,但還是很好相處,不介意他的落魄樣兒請他上樓去房間坐。 他沒忍住好奇,去了,結果犯下了一個連他自己也不肯原諒的錯誤…… “陳荏!”林雁行在耳邊喊他。 他一驚,回神。 “想什么呢?扶我進屋啊,我冷,頭疼。”林雁行又恢復了虛弱。 “可你家有保……”陳荏望向保姆阿姨,結果被林雁行夾起脖子就往里拖,單論這胳膊夾人的勁兒,林雁行還能再活五百年。 保姆笑瞇瞇地說:“你們玩,我去給你們弄點心。” 陳荏說:“我還是回學校去……” 林雁行不讓:“坐會兒,你手跟冰似的。我也真服了管老師了,整一小時都不知道打空調,百來萬的車硬是被他開成了小電動。” 但陳荏手冰主要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心情忐忑。 他不太自在地被林雁行拉進廚房,看保姆又端出了一杯熱巧克力和兩只牛角面包,頓時整個胃都揪了起來——要不要這么重復啊? 林雁行看他臉色不對,不敢再裝死,關切地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