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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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他還會在乎林雁行么?一個被甜品養刁了嘴的人還會喜歡川貝枇杷膏么? “我不討厭我自己。”陳荏反問,“你討厭我嗎?” “不!”林雁行脫口而出。 陳荏笑笑:“那不就得了,別討論這種問題,你我都說不清楚。” 林雁行反手抱住了他,只一秒,猛然撒開往外走去。 他撐不住了,他不要陳荏對他笑,而且笑得那么敷衍,讓他心臟抽搐喘不過氣起來。 他看見這人就高興,看不見就失落,見人哭心疼,見人假笑也心疼,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追上門來問“你是不是討厭你自己”這種問題,真是他媽嘴賤! 陳荏從小飽受虐待,跑來上高中時身上只有十塊錢,他當然多多少少會有那樣的情緒,而不是一只無憂無慮的金絲雀兒! 林雁行啊林雁行,你明知故問,說話不過腦啊! 他滿心懊惱地跑下樓,忽聽陳荏在頭頂喊:“哎,林雁行。” 他仰頭,見陳荏站在窗口,胳膊肘撐著窗沿,橘色的臺燈光斜斜映在雪白的臉上,他眼神下略嘴角上勾,可愛至極。 “你可別討厭我啊,我還指望著你呢。”陳荏帶著點兒調侃,“往后好吃好玩的還是給我留著些!” 林雁行口干舌燥:“留!” “……”陳荏一挑眉毛,開始誘導,“你說的啊?” 干啥都得從娃娃抓起,現在多套他幾句應承,往后他真甩臉子罵“你不配”,還能用他自己的話堵他。 “我說的!”林雁行被心里的痛和甜搞得渾身發軟。 “記住你說的。”陳荏笑。 “記著呢!” 兩人可謂各懷鬼胎,互相盯著,好像天邊海邊,鳥兒和魚。 第34章 參觀圣地 t大在北,麗城在南,那年頭鐵路還沒大提速,坐飛機比較快。 但管老師這人特別軸,說去t大就去t大,其中沒有安排任何游玩行程,買了三套當天來回的機票,早上飛過去,晚上飛回來。 陳荏和林雁行查看機票時都被他氣樂了,但沒敢提反對意見,因為第一費用是人家包的,第二他們是去接受教育的,第三管老師現在對他們生殺予奪,反抗是要做題的。 第二天天還沒亮,仨人跑去值機,中午之前趕到t大。 t大早已放寒假,偌大校園里卻人來人往并不冷清,林雁行看了一眼中央主樓,說了一聲“哦”,就沒興趣了。 他的全副心思都在陳荏身上,后者被管老師拎著跑,饑腸轆轆還得去看大禮堂。 這學校六千畝地呢,教學區旁還有生活區,生活區旁還有家屬區,家屬區旁還有風景區……陳荏兩條腿都走得快沒數了,終于看到一老磚瓦樓,很壯觀,很震撼,就是餓。 林雁行問:“下面參觀食堂行嗎?” 管老師找復印店買了一根冰棍給他。 他就著臘月的寒風啃冰棍,啃得透心涼,發誓就算要考,也考馬路對面他們那對家去,不上這邊來! 管老師興奮得滿面光,他是真喜歡t大,他不抽煙不喝酒不飆車不玩女人,心中就這么一個夢想,可謂富二代之恥了。 他追著陳荏問:“t大怎樣?” 陳荏敷衍:“好。” “怎么好?” “特別好。” “想不想考?” 陳荏找了個理由:“可惜食堂有點兒遠。” 管老師沒明白他其實是餓了,嚷嚷說不遠啊,騎車不就得了? 陳荏便和林雁行坐到一起啃冰棍去了。 林雁行搡他:“你怎么說,打算考t大?” “我又不傻,不可能的事情我不考慮。”陳荏輕笑,遠遠打量兀自陶醉的管老師,說,“這孩子瘋了。” 管老師與各處標志性建筑合影,與橫幅題字合影,與花花草草合影,如果兩年后再不能考來,估計他得月黑風高吊死在那二校門上。 林雁行心想人家比你大六七歲呢,你管人家叫啥? 他沒能問出口,而是盯著陳荏吃冰,那鮮紅溫暖的小舌頭若隱若現,舔在清冽的冰棍上,漫開一點白霧,仿佛多香甜似的。 陳荏吃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問:“你老看我干嘛?” 林雁行驟然回神:“……好吃嗎?” “不好吃,凍死爺了。”陳荏說,“往后我就算要考也考隔壁那家去。” “我他媽也是這個意思。” “人生須盡歡。”陳荏舉著冰棍和他碰了一下,“干了。” 陳荏想我這輩子能和林雁行在t大校園里走上一走,也算不白活了。 想想上輩子多可憐,鋸了腿躺在病床上看丫的,腿疼腦袋疼,喘息如風箱,而且很明白自己的歸宿是循環系統衰竭,心律失常,救不回來。 林雁行倒是意氣風發,正處于人生的最好階段,連陳荏那向來嘴欠的哥們兒也不得不承認他俊美得像個神祇。 一個在床上腐爛,一個在天上發光,還有比這更絕望的事嗎? 現在他們居然坐在一起吃雪糕,所以無論命運如何冰冷陳荏都感激它,它是一條寒冷的大河,從不輕易施舍,但其中有代表奇跡和救贖的小漩渦,陳荏碰上了一個。 想起前陣子兩人之間的小齟齬,陳荏已經釋然,他隨便命運把他帶到哪兒,反正不可能比上輩子更糟。 無論如何他都祝林雁行快樂,就是這么簡單。 因為他不說話,林雁行便問:“你想什么呢?” 陳荏說:“我想……不管是這邊t大還是隔壁那學校我都來不了,管老師自作多情了。” “這么確定?”林雁行問。 “我不是這塊料。”陳荏說,“管老師有點兒當爹的心態,總覺得自己沒完成的事,交給孩子準成,其實我比他笨多了。” 林雁行問:“那你適合干啥?” “回家找地方打工攢錢。” 林雁行吃吃地笑:“想上哪兒打工去?” 陳荏問:“怎么,你要和我一起?” 林雁行還真有這打算,說:“你到哪兒我到哪兒。” 陳荏一怔,玩味地湊近:“太子爺,這話可不能隨便說。” 說出來都是承諾,小心我將來拿著雞毛當令箭。 他貼得太近了,林雁行感覺到他嘴里傳來的些許寒氣,耳朵后面如過電般酸麻,直傳到腰骶。 幸好他很快撤開,咬著冰棍笑:“行啊,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如果有將來的話。 “還省得我親自找地方打工。” 林雁行問:“這么懶?” “嗯。”陳荏抿嘴,嘴里含著一塊冰,眼睛又黑又亮。 林雁行轉過臉去,平生第一次嫉妒一塊冰,為了掩飾只好把話題轉移到管老師身上:“他怎么還在摸二校門,這學校沒保安嗎,任由這孫子發瘋?” 陳荏笑:“呸,你喊他什么呢?叫恩師!” “對了,這個給你用。”林雁行掏出挪雞鴨1100手機,“上學期被老劉收走的,昨天張老太還我了,里面有卡,還有二百多話費。” 陳荏寒假打工還真需要手機,沒有多推辭,接過說:“謝了,開學還你。” “不還也沒事。” “貴重物品,要還。”陳荏說。 “……”林雁行托腮不高興,心想幾秒鐘前還說這輩子就跟我了,怎么一破手機還惦記著還呢? 陳荏可從沒說過這輩子跟他,現在連小半輩子跟他都不奢望,是他自己腦補。 終于管清華看夠了,想起要吃飯,問是去食堂還是飯館。 陳荏和林雁行異口同聲:“我們想去隔壁那學校,聽說有冬菜包子。” 管清華勃然大怒,罵他們叛徒,為了區區冬菜包背叛了主義與革命,背叛了心中的道,一點不把老師的甘苦放在心頭,這邊也有包子! 總算t大食堂不錯,打消了一點陳荏和林雁行投奔對家的念頭,但寒假期間食堂窗口沒開足,沒嘗到其傳統大鍋菜佳肴,管老師頗為遺憾。 從食堂出來,管老師舉著數碼相機建議:“你倆和校門合張影吧?” 陳荏躲著不要,林雁行樂意之至,攬著他的脖子喊:“拍!” 陳荏還沒來得及把臉藏起來,管老師已經抓拍了七八張,林雁行趕緊湊過去看,只見屏幕上兩個少年頭靠頭,肩并肩,一個嬉皮笑臉陽光帥氣到傻的地步,另一個初開始勉為其難,后來也笑了,笑出一個尖下巴頦子,略害羞的模樣。 林雁行笑罵:“呸,陳荏這是你嗎?怎么跟個好學生似的!” 他就是喜歡,故意說反話,轉身又和管老師咬耳朵:“多洗幾張給我。” 管老師說:“他都沒看鏡頭。” “沒關系!”林雁行要珍藏。 拍完照片,三人匆匆去看了管老師魂牽夢縈的物理系,接著就得回機場。 最近這城市有大活動要搞,安檢比較嚴格,需提前三小時值機,林雁行在邁入機場的那一刻很想痛罵管清華,看在陳荏的面子上暫且忍下。 陳荏卻想起幾年后林雁行怕不是能如此安寧清靜地出入機場了。 在他印象中林雁行應該是個演電影的,參與過好些大制作,扛票房能力頗強,電視劇和綜藝則鮮有涉獵。 以這個標準而言,林雁行算不得什么“流量”,而是拿得出作品也獲過獎的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