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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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老師就是一傻帽理科宅,直接從大學實驗室一步跨入中學校園,頭腦比陳荏單純多了,他哪懂這里頭的彎彎繞繞,沒多想就信了。 周日管老師搬家,陳荏和林雁行幫忙。 管老師生活簡單,就是書多,幾千本總是有的。 打包作業(yè)持續(xù)半小時后,就剩陳荏一人在干活了,那兩位都是少爺,管老師笨,林雁行傻。 陳荏給東西全裝了箱,出去路上找搬運車輛,尋著兩輛送貨的電三輪,談好了價格帶回來。對方一見這么多箱子里全是書,還得從這邊三樓搬到那邊三樓,兩邊全沒電梯,嫌重嫌錢少不干,又一番討價還價…… 等陳荏好不容易把管老師的家當全搬好入了戶,四下一瞧找不著人,才發(fā)現(xiàn)那二位蹲在路邊吃烤腸呢。 “……” 陳荏心想這他媽算個什么事兒,我怎么就兩輩子勞碌命呢? 林巨星也就算了,管清華湊什么熱鬧? 他沒好氣地喊:“管老師,你上樓去開箱整理吧,清點一下別少了東西?!?/br> 管老師咧開油乎乎的嘴朝他笑:“你辦事,我放心,不會少噠?!?/br> 林雁行也咧開油嘴:“陳荏你吃烤腸嗎?我給你買了五根。” “你喂驢呢?”陳荏罵道,接過烤腸狠狠咬了一口。 從早上到下午他都沒能坐下來歇一口氣,他檢查水電煤氣,檢查門窗,檢查墻皮瓷磚有無松動剝落……他給門鎖上油,刷洗廚房,刷洗衛(wèi)生間,擦桌擦柜拖地給洗衣機接水管,最后還把管老師的臟衣服洗了晾了,把床鋪了…… 林雁行和管老師一點兒都幫不上忙,他倆眼里沒活啊,也就能整理個書柜。 林雁行看陳荏跟只陀螺似的在家轉,附耳對管老師說:“您厲害啊,白撿一壯勞力?!?/br> 管老師連忙解釋:“誤會了,剛開始我真的只想幫他把功課搞上去,后來就發(fā)現(xiàn)生活上離不開了。” 林雁行深有同感,沒有陳荏,他軍訓時得拿腳搓衣服。 “反正這樣的小孩我也愿意教。”他感慨。 “他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這許多生活技能呢?”管老師也感慨。 過會兒陳荏從爬梯上下來,說:“陽臺日光燈還能用,鎮(zhèn)流器壞了,我去樓下五金店買個新的,你倆都別亂動啊,有電?!闭f著走了。 管老師說:“哇塞,電工也會!” 林雁行說:“我都不知道鎮(zhèn)流器是個啥……” 第26章 姓劉的陰陽眼 陳荏幫管老師搬家,忙活一天腰都快斷了,晚上還得回學校自習,終于感覺到重生成高中生的不足之處,沒自由??! 晚自習第一節(jié)要上課,他困得直打瞌睡,筆在本子上畫著,筆下卻是誰也認不得的天書。其他老師還好,偏偏這一節(jié)是班主任老劉的數(shù)學課。 老劉有個外號,叫做“陰陽眼”。 這當然不是指他能看見鬼,而是說他那雙眼睛很特殊,明明大家都是人,在他那兒就分看見和看不見的。 家里有錢有權的學生能看見,沒錢沒勢的看不見; 成績好的能看見,成績差的看不見; 還有一點屬于劣根性了——漂亮小姑娘看得見,丑的胖的看不見。 鑒于高一(1)班沒啥特別突出的小姑娘,所以這一點他暫時發(fā)揮不出來。 總之他立場堅定、愛憎分明,討厭家里不給送禮的,討厭家里辦不成事的,一句話就是討厭窮鬼死老百姓。 有個詞兒叫“權力尋租”,科學解釋就是指在不從事生產的情況下,利用權力所帶來的壟斷地位,獲取利益。 老劉在尋租領域駕輕就熟,多年以來利用班主任及主課老師身份活得滋潤,沒出過紕漏,反正送禮的家長不會自己舉報自己。 奇怪的是他那雙陰陽眼能看見陳荏,大概這個全班唯一的貧困生太醒目了,太添堵了! 他毫不猶豫把陳荏從座位上點起來,趕到教室后面站著聽課。 他對付窮鬼有很多法子,經常罰站是一種,言語打擊是另一種,還有不好好寫評語,故意換座位什么的,即把視力不好的學生換到最后一排,讓人看不清板書。 反正這三年中班主任都一手遮天,誰也忤逆不了,他也沒啥顧忌。 一般來講折騰幾次,窮鬼家長中聰明些的就會來送禮了,送兩瓶酒也行,一條煙也行,再不濟拎一籃雞蛋也可,總落得到些油水。 比如上一屆學生中有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她mama給人當保姆的,雖然家里也困難,但時不時送點兒餛飩家里來,解決一下劉老師夫婦的早餐問題,不也挺好? 陳荏這種最叫人絕望,窮到連家都沒有,所以在老劉眼中和耗子沒區(qū)別,耗子還有個洞呢! 陳荏也視老劉于無物,他太知道這個人了,所以老劉叫他干啥——只要不是原則問題——他就干啥,但不會將其當做“老師”,劉建民不配。 陳荏在教室后面站了大半節(jié)課,原本下課鈴響了就能歸位,但老劉也真做得出,命令他站到晚自習結束,還說要回來檢查,不許不站。 這就麻煩了,十一中的晚自習通常為三節(jié)課,第一節(jié)上課,后兩節(jié)自習,陳荏要利用自習時間刷題,站著怎么搞? 他先是將習題集鋪在后邊黑板上寫,五分鐘后手臂就酸得不行。管老師選用的數(shù)學習題集厚達四百頁,還是16k紙印刷,跟字典似的,舉它相當于舉鐵。 他蹲下,將之架在膝蓋上寫,然而膝蓋不平,蹲著腿也難受。 最后他只好席地而坐,趴在地上寫,結果沒寫幾分鐘,老劉過來檢查紀律,平地里一聲驚吼,要他站直嘍! 說白了,這就是老劉看陳荏不順眼,抓到機會狠整他。 老劉一離開,林雁行便出動,將陳荏的凳子搬到教室后面,小聲說:“你趴這上面寫。” 陳荏剛趴下,最后一排某男生說:“這樣不行,劉建民就不想讓他寫作業(yè),一會兒那人過來他來不及收拾,又得挨批?!?/br> “那好辦,”林雁行說,“你坐我邊上去,你讓他趴你桌上?!?/br> “也行。”那男生收拾兩本書坐前面去了,陳荏趴在人家座位上撅著屁股寫字。 老劉中途又來一次,陳荏猛地蓋好書彈起,站在黑板前閑剝指甲,居然沒被看出什么。 他走后,林雁行用全班都能聽見的聲音罵道:“哪有老師不讓學生做題的,偏偏這兒就有!” 他這一嚷,許多人附和,前排女生說:“真倒霉,好不容易考到十一中,怎么就攤上這么個班主任?!?/br> 有人神秘兮兮說:“我還聽說他摸女教師大腿?!?/br> “真的?這么不要臉?摸誰了?” “地理莊老師。” “莊老師那么悍,不揍丫的?” “怎么不揍?莊老師都把狀告到校長那兒去了!” “那校長怎么不收拾老劉?” “沒證據(jù)??!再說莊老師是新教師,老劉在十一中都幾十年了,校長想不偏心都難。不過莊老師說了,老劉膽敢再摸她一次,她就打上他們家去,讓他老婆出來評評理。” …… 教室里議論聲不斷,許久未能平靜,陳荏充耳不聞,仿佛與他無關。 自從上次郜山事件后,班上大部分同學對陳荏雖然談不上親密,但客氣多了。 有了解內情的孩子見無人注意,轉過身給他支招:“我知道這怎么回事,陳荏,回去讓你爸給劉建民買條煙,往后兩個月保你平安?!?/br> 陳荏淺笑:“我沒爸爸。” 附近另外一人壓低聲音:“你自己去買也行,買了塞他辦公室左邊第一個抽屜里,他那個抽屜專門用來收禮。我認識上一屆的某某師哥,他說老劉每天都清點那個抽屜,誰給買了煙他一清二楚。” 陳荏擰了清秀的眉:“我才不給他做這事兒?!?/br> 那人說:“你別犟,做了沒你的壞處,否則他天天跟你過不去。” 他舉例:“那師哥和我一個村的,爸爸mama都勞務輸出在國外,家里就剩爺爺奶奶,高一的時候也被老劉整得夠嗆,一會兒說他笨,一會兒說他絕對考不上大學,不如趁早回家務農。那年過年,他爺爺給老劉家扛了半扇豬去,結果姓劉的那張臉立馬就客氣了。一旦發(fā)現(xiàn)不客氣,再送點土特產,就又客氣了,那老小子翻臉跟翻書似的。” 陳荏冷笑。 “你別笑啊,”同學說,“這都是經驗。咱們也不是象牙塔里的,總得學點兒社會生存法則吧?” 陳荏點頭不過心:“好咧,我記著?!?/br> 同學說:“劉建民這人真沒師德,十一中三個年級三十八個班,就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樣的。也是奇怪,學校和教育局怎么就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呢?” 另一人說:“別指望教育局了,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高中一畢業(yè),誰還把老劉當回事啊?” 陳荏說:“行了,都別圍著我了,快回去自習吧,別一會兒老劉該來了?!?/br> 同學們散開,陳荏這才發(fā)現(xiàn)林雁行一直抻著腦袋往他這邊看。 干嘛?他用口型問。 林雁行溜下座位。 也虧他高興,他本周的座位靠墻,出來進去都要越過那名補位的男生。 他湊過嘴,問:“你們剛才聊什么呢?” 陳荏說:“聊送禮。” 林雁行板起臉:“送誰?送劉建民?” 陳荏說:“我沒東西送?!?/br> “送個幾巴!”林雁行粗野地說,“我知道他是個什么貨色,不許鳥他!” 陳荏看他:“哎,你嘴里別吐出那倆字兒行嗎?” “哪倆字?”林雁行反應過來了,“你不也常說?” “我是我,你是你。”陳荏說。 你是公眾人物,我是打手保姆司機,我和你能一樣嗎? “總之你別給姓劉的送禮去。”林雁行說。 “我不送。”陳荏埋頭計算,“別聊了,我今天浪費的時間夠多了,知道明天管老師會怎樣嗎?罰雙倍,他才不管你有沒有幫他搬家?!?/br> 林雁行不肯走,蹲在邊上看他做了會兒題,驚訝道:“你好快!” “因為這是七年級的口算?!标愜笈e起書皮給他看,“管老師在給我夯速度?!?/br> “有必要嗎?”林雁行問。 “也許有吧?!标愜髪^筆疾書,“他的想法和別人不一樣,說數(shù)學就是條件反射,你照做就是了。他給你的是幾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