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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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悶那小子呢?” “外邊樓道?!?/br> 郜山問:“郁悶是不是讓陳荏替他頂包了?” “是又怎樣?” “蔫巴人真沒出息!”郜山說,“那就別回來了,在外頭喂蚊子吧!” 林雁行跳下床將門打開。 “你又干嘛?”郜山問。 “少煩了,教官不讓鎖門。”林雁行說。 “我煩?”郜山有些惱火,“別不識好歹!” “首先我的事兒你少管?!绷盅阈姓f,“其次我是為大家好,萬一又查房,咱們還得背一項罪名?!?/br> 有人插嘴:“林雁行,你放郁悶回來睡覺,就等于把陳荏撂教官那兒了?” 林雁行在黑暗中瞪了那快人快語的家伙片刻,說:“明天一早我去跟教官求情,實在不行就去求教導主任,他不給我面子,總得給我爸面子,不會讓陳荏吃處分的。” 十幾歲的少年最不愛提他爸,提了就覺得窩囊,仿佛自己什么都不是,全仗著有權有勢的老子撐腰。 這會兒卻說出了口,說明他真的著急。 過了半個多小時,郁明回來了,他無處可去。 林雁行還沒睡著,聽到他進門的聲音忽然坐起,把他嚇得一縮。 林雁行挑釁似的看著他,黑而長的眉梢上掛著怒意。 “你有種?!绷盅阈姓f。 郁明緩緩地蹭回陳荏床上,抖開薄被蒙住了頭。 …… 起床哨響了。 不等吹第二聲,林雁行一躍而起,抓上軍帽和皮帶沖出了宿舍樓。 教官們已經在cao場等待,他一眼就看見了昨晚查房的自己連隊教官,但陳荏不知去向。 他沖到教官面前立正! “喲,今天挺快啊!”教官說,“是不是吸取昨天的教訓了?” “報、報告教官,我、我同學呢?”林雁行問。 教官努嘴:“食堂?!?/br> “……啊??” 教官并不想拿陳荏怎么樣,也不打算報告學校。 因為疊不好被子就潑水定型這種事簡直是軍訓傳統,一屆一屆的學生傳下來,少說也傳了二十屆。別說中學生干這事兒,大學生也干,大學生還有層出不窮各種偷懶耍賴的招兒,中學生連想都想不到! 教官雖然只是個年輕志愿兵,但他所在的部隊駐扎在軍訓基地附近,班長們都沒少帶過軍訓,也見識過各種奇葩。尤其麗城還有幾十所高校,基數大了,傻逼也多。 教官昨晚回去一問,陳荏才十五。 十五歲如果犯法,法不容情;如果傻逼,情有可原,因為腦子還沒長好。 教官決定罰他勞動。 陳荏四點半就被喊起床,送到食堂幫廚去了。 食堂師傅們都是早上三點鐘開工,陳荏報道時包子已經上了籠屜,熬粥阿姨舉著長柄銅勺,在幾口大缸般的粥鍋里攪動,以防止糊鍋。 這種技術活陳荏干不來,便在旁邊打下手,比如從腌菜壇子里撈咸菜什么的,一邊撈一邊哈欠連天。他昨晚差不多睡了四個小時,現在腦袋還是糊的。 晨跑開始了,林雁行抻長了脖子看食堂方向,終于見陳荏從大門里沖出來,匯入隊伍。 林雁行是一連排頭,也是所有晨跑方陣的排頭,前邊和兩側都有領跑教官,不能有大動作,只得頻頻回頭。 陳荏覺得他有話要說,緊跑幾步到他身后。 “沒事吧?”林雁行問。 “沒有?!标愜笳f,“教官讓我在食堂做一天值日,然后這事兒就算了?!?/br> 林雁行松了口氣,過側臉拿眼睛瞟他。 “怎么呢?” “看你有沒有缺胳膊少腿?!绷盅阈姓f,“解放軍叔叔嫉惡如仇,應該嚴肅鎮壓你了吧?” “傻逼?!标愜笮αR。教官對他挺好的,半夜還起來幫他蓋被子。 “反彈!”林雁行說。 領跑教官喝道:“跑步不要交頭接耳!” 林雁行吐吐舌頭,安靜跑了片刻,又補上一句:“反彈!” 結果此時陳荏已經回到隊伍后面去了,林雁行身后是同學張磊磊。 張磊磊問:“林雁行,反彈啥?” “怎么是你?”林雁行特別失望。 “廢話,你后面本來就是我!”張磊磊雙手交叉,“不管什么,統統反彈!” 陳荏在找郁明,那人似乎沒來晨跑,他便問隊伍里的某個舍友:“郁明呢?” 舍友說:“教官點名時他說不舒服,去醫務室了?!?/br> “他哪兒不舒服?”陳荏問。 “切,還不是裝的,”舍友說,“他怕撞見你尷尬!” 陳荏哭笑不得:這就尷尬了,那往后幾十年怎么混?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兒,認個錯就完了,難不成還真和他計較? 晨跑過后是早餐,陳荏要幫食堂師傅拎粥桶、分點心,餐前拉歌就沒有參加。 等他終于擦著汗坐定,準備吃飯,發現林雁行已經幫他打好了。 “喲,不錯呀,同桌?!彼?。 林雁行說:“快吃,我特地給你搶了倆甜豆沙包子。那伙先吃飯的女生都喜歡甜豆沙,每次都提前搶光,我這是虎口奪食!” 陳荏連忙說:“謝了?!?/br> 其實他不喜歡吃豆沙包,素的怎么能比得上葷的?一不頂飽二不長rou,但謝謝林公子這份心吧! 吃飯時他問林雁行:“看見郁明沒有?” 林雁行冷冰冰地一指,陳荏隨著他轉過視線,頓時更無奈了——郁明為了躲他,居然遠遠坐別桌去了。 宿舍和吃飯分桌都是教官和老師按學號排的,雖說沒有硬性規定哪些人必須在一起,可一旦定下來,就會約定俗成地維持到軍訓結束。郁明這中途換桌,真有些當逃兵的意思。 “嘖,這小子……”陳荏咂嘴。 “別看他。”林雁行說,“沒見過這么不上道的?!?/br> 陳荏笑問:“你才多大???見過幾個上道的?” “反正比你大。” 林雁行不打算把昨晚和郁明的對話告訴陳荏,他自己想著都堵心,何況背鍋的陳荏。 陳荏低頭啃包子:“算了,反正我也沒大事。” “幸虧你沒大事?!绷盅阈姓Z調涼颼颼的,“如果你被處分了,他還這樣,信不信我揍到他起不來?” “替你爸省點兒心吧。”陳荏說,“讓他躲,我不信他還能換宿舍?” 結果郁明真換宿舍了。 吃完早飯簡單修整,而后隊列訓練,訓練期間郁明推說頭疼,跑去宿舍把自己那床濕被褥抱走了。 他和陳荏當年不一樣。 陳荏完全獨來獨往,不與人交流更沒有朋友,出了事連個求助對象都找不到; 郁明還有幾個從初中一起升上來的同學,彼此都還算客氣,隔壁2班就有一個,郁明就是搬到他宿舍里去了。 隊列訓練只有一個多小時,因為今天上午安排愛國主義教育,要參觀紀念館和陳列室,看教育片。這么輕松的科目陳荏當然不能參加,他得回去幫廚。 正當他坐在食堂后廚給堆積如山的土豆刨皮時,眼光一掃,發現一人。 “你來干嘛?” 林雁行也抓著一只刨子:“來值日啊?!?/br> 陳荏問:“你沒去參觀?” 林雁行搖頭。 陳荏笑:“你就這么講義氣,要和老子同甘共苦?” “怕了?” “怕個鬼。”陳荏隨口說,“既然你這么有心,聽說你爸有游艇,下回請我上去坐坐?” 林雁行看著他,突然認真道:“我爸還有勞斯萊斯,都坐到你吐為止!” “……”陳荏說,“心領了。” 勞斯萊斯林卷起袖子開始干活,然后在三分鐘內成功地將手指削掉一塊rou。 他托著鮮血淋漓的手去醫務室,陳荏跟在后面無可奈何:“你既然不會干活,干嘛要來湊熱鬧?” 可林雁行從來沒做過家務,不知道自己不會?。∷騺硪詾樽约菏巧襁x之人,樣樣拿得起放得下。 醫生給他清創,包扎,還打了一針破傷風。打完針要觀察半小時,陳荏就先回。 林雁行把食堂后廚搞得跟兇殺現場似的,陳荏舉著水管沖刷,感慨年輕人真是血氣旺盛,破個手指頭還流這么血。 后來又有些擔心,心想林雁行不會是原發性高血壓吧?怎么哪兒哪兒都是?他要是天生有病,往后命短該怎么辦? “那我還得找下家啊……”陳荏仰頭看天花板,“找就找唄,就當中年跳槽了。” 再后來他就開始研究林雁行血滴噴濺的角度和形狀了,由此找到了開槍地點……不是,由此得出結論,林雁行就是瞎幾把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