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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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要娶我!” 鐘柏祁神情一頓,撓了撓頭,一臉費解。長公主揉了揉風裳的腦袋:“那你心中可愿意?” “我…我不知道…” 鐘柏祁急了:“這怎么能不知道呢?喜歡就是喜歡,想和他相濡以沫,廝守終身。你不愿意” “也不是不愿意,就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若是我像師父一樣三心二意,朝秦暮楚,豈不是害了人家?” “有你這么埋汰你師父的么?”鐘柏祁無奈道。 長公主忽然攥住了風裳的手腕:“等等,你有你師父的消息了?!” 風裳將信的事原原本本告知了兩人,長公主和鐘柏祁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安頓好了風裳,在鐘府內院一邊走一邊低語道:“你說夕兒這信是何意?” “怕是有什么事脫不開身,遞個消息出來?!辩姲仄钊粲兴肌?/br> “會不會是她與謝云訣真的有什么齟齬?” “我倒是覺得這事情跟皇上有關,長公主,臣有個不情之請?!?/br> 長公主笑道:“明日,我入宮去見見她。不過你也知,皇上心里一向有她,她在宮里想來是安全的。” 鐘柏祁頷首:“但愿吧?!?/br> “你這話中似乎對皇上不甚信任。” “我只怕咱們這位陛下對夕兒執念太深,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來?!?/br> 長公主嗤笑:“你怕是寫書寫得有些癡迷了,又不是什么傳奇話本。何況陛下乃一國之君,哪怕是心中喜歡,也不至于公然強搶臣妻?!?/br> “希望如此?!?/br> 翌日清晨,用完早膳后,沐沉夕隨裴君越一同在御花園里散步。裴君越小心觀察著她的神情,卻見她并沒有什么悲傷之色,也不見心中焦急。那封信之中他仔仔細細檢查過,分毫異樣都沒有。 可是她起初被抓來之時罵了他幾個時辰,說的話簡直可以被記錄進唐國污言穢語大全之中。如今卻十分淡定,其中必定有異。 他拉住了沐沉夕,指著園子里的一棵樹道:“你不是最喜海棠么,我命人移植了一棵來,你瞧瞧可喜歡?” 沐沉夕負手道:“不錯,養得挺好。” 裴君越摘了一朵海棠別在了沐沉夕的耳邊,端詳了片刻,滿意地點了點頭:“人比花嬌,真是襯你?!?/br> “可拉倒吧。就我這相貌,我心中有數?!?/br> 裴君越怔住了:“你有什么數?” 沐沉夕撇了撇嘴:“反正自小到大,也沒什么人說過我好看。” “那只是不敢說罷了。你若是不好看,那般糾纏謝云訣,他還會喜歡你?” “他不是那般膚淺之人。但我瞧著你一向膚淺,東宮里美貌的侍妾納了一堆。你對我…又是何時起意的?” “初見之時?!迸峋叫Φ溃罢\如你所言,我確實一向膚淺,初見你時便驚為天人。那一剎那,我以為是天上的仙子下了凡?!?/br> “嘖嘖嘖,真是花言巧語,難為你了?!便宄料η屏饲铺焐?,“時辰不早了,該上朝了?!?/br> 說話間,裴君越瞧見齊飛鸞走來。他目不斜視地自她身旁走了過去,齊飛鸞行禮,他也仿若沒有看到。 沐沉夕這剛送走了裴君越,齊飛鸞便又來了。她向她恭恭敬敬施禮,沐沉夕擺了擺手:“人已經走了,這虛頭巴腦的禮數都收起來吧。你尋我,有事?” “沒…沒什么事,只是想同jiejie閑聊幾句,與jiejie作伴。” 沐沉夕冷笑:“我看不必了,裴君越納你為妃也是早晚的事情,你還有需要用得著我的地方?” “jiejie這是哪里的話,我…我沒有那個意思。”齊飛鸞有些委屈。 沐沉夕淡淡道:“倒也不必如此虛假。” “罷了,jiejie不信,我也無法?!饼R飛鸞挽住了沐沉夕的胳膊,她掙脫不得。齊飛鸞覺察到了,便壯著膽子,一只手扶著她的腰,一只手挽著她的胳膊,看起來十分親密。 沐沉夕心中叫苦,裴君越這個混蛋真是害死她了。如今她功夫施展不了,齊飛鸞若是要害她,怕是易如反掌。 不過她也知道,那個叫清淺的女殺手正在暗中保護她。 齊飛鸞與沐沉夕閑庭信步,走到了一座廢棄的宮殿前。沐沉夕停下了腳步,微微簇起了眉頭:“這兒,有些眼熟?!?/br> “jiejie還記得這里?” 沐沉夕抬頭瞧著那破敗不堪的門楣,隱約辨認了出來,這里好像以前是裴君越生母的居所。那個女人出身寒微,生裴君越時難產,虧了底子。在裴君越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 沐沉夕與裴君越相識時,她已經去世了,因此沐沉夕對她沒有任何的印象。 今日鬼使神差走到此處,沐沉夕決定進去看一看。 第122章 結盟 這宮殿荒廢已久, 走著很不方便。若是以前,沐沉夕不用半個時辰就能把里面探個干凈,然而此刻行動不便, 走了一會兒便累得滿頭大汗。 她捏了捏自己這綿軟無力的胳膊,裴君越那藥繼續給她用下去, 只怕到時候停用了,她的身體也恢復不過來了。 她尋機會出來, 也是想呼吸新鮮的空氣, 看看能否恢復??墒窃阶咴绞欠α?,此刻已經走不動了。 齊飛鸞雖是不知她進來做什么,卻也幫著她翻找了起來。忽然, 她指了指花壇里的一處, 發出了驚訝的聲音:“那一塊有些奇怪?!?/br> 沐沉夕瞧了一眼, 確實奇怪, 這一塊土上面竟然沒有雜草, 看來下面埋著東西。 齊飛鸞倒也不含糊,飛快將那東西給翻了出來,是個匣子。齊飛鸞打不開,便去找鑰匙。若是以前, 沐沉夕能生生把鎖掰開,現在費了半天的力氣,也只好先帶回去了。 已經是日上三竿,沐沉夕看著天色不早,起身要走。忽然一根樹枝勾住了她的衣裳, 她沒有留神,行走間,衣裳撕裂。沐沉夕嗅到了一陣香氣,頓時兩腿虛浮,勉勵撐著緩緩坐下。 齊飛鸞感覺到不對,趕忙要上前。 沐沉夕抬起手:“別過來。” 她止不住笑了起來,裴君越那臭小子還真是陰險狡詐,竟然將藥下在了她平日穿的衣物里。沐沉夕不可能不穿衣服,若是換衣裳,他也一定會注意到。如此一來,即便她發現了,也無法逃脫他的控制。 “jiejie,你…你這是怎么了?”齊飛鸞似乎也瞧出了不對。 沐沉夕捂著肚子道:“怕是動了胎氣,你去尋太醫來?!?/br> 齊飛鸞忙走到宮門口,讓隨行的宮女去傳喚太醫,自己則走向了沐沉夕。風吹過裙擺,藥也被風吹散。齊飛鸞走過來的時候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沐沉夕將那小木盒掩在了衣袖下,她抬起頭對齊飛鸞道:“你想不想當貴妃甚至是皇后?” “我…我…”齊飛鸞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皇后之位是屬于jiejie的,但是貴妃…” “那你幫我做一件事?!?/br> “何事?” “替我做衣裳,要和我每日穿著的是一模一樣的衣裳。而且此時不許讓皇上知曉。” 齊飛鸞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只是感覺到她靠近自己,呼吸都落在臉上,讓她止不住想要靠的更近。 “好,我…我答應你?!?/br> 沐沉夕露出了一絲笑容:“等著侍寢?!?/br> 齊飛鸞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宮人前來將沐沉夕抬了回去,太醫替她診脈。這還搭著脈,裴君越便匆忙跑了回來,他喘著粗氣走到她面前來:“你身子虛弱便不要四處走動,以后還是少出門?!?/br> “正是因為難得可以走動,才走得多了。怕就是怕陛下不讓我出門,才想一次多走走。若是你不拘著我,我興許還不會如此?!?/br> “你倒是什么都有理?!?/br> “分明就是我占理。”沐沉夕頓了頓又道,“今日不小心劃破了衣裳,你看著可是要再做一件?” “你若是想要,十件百件都行。” “那做一些輕薄的,不要這般累贅,這兒一個流蘇,那兒一個緞帶,容易絆著。” “好?!?/br> 太醫診脈結束,開了些安胎的藥方便走了。裴君越坐了下來,撩起她耳邊的長發,沐沉夕沒有避讓。 “其實我也不想拘著你,以后只要是不出宮,你想去哪兒都行。” “隨時隨地都可以?” “晚上不行?!?/br> “晚上我偶爾也想去尋齊飛鸞散散心,這也不行?” “你一向瞧不上齊飛鸞,怎么如今還真和她當起姐妹來了?”裴君越狐疑地瞧著她。 “聊勝于無,你把這宮里的人舌頭都割了,我找誰說話去?好不容易尋了個能說話的,自然是想多聊一聊。只是她這身份有些尷尬。你留她在宮中,又不給她名分,也不是個事兒。” 裴君越笑道:“你既然覺得她不錯,那就給她個名分。朕這后宮還不是由你做主?”他說罷便擬旨,冊封了齊飛鸞為才人。 擬旨完,他回到她身邊:“還有什么旨意要下的,你說便是?!?/br> 沐沉夕嗤笑道:“我說了你便下么?” “自然?!?/br> “好啊,那你再擬一道退位的詔書。” 一屋子的宮女們頓時被嚇得臉色唰白,驚恐地瞧著沐沉夕。 “我若是退了位,還怎么讓你當皇后?” “我與謝云訣還未曾和離,再說了,歷來唐國也沒有成過婚的女子再嫁可以當皇后的道理?!?/br> “你們倆的關系早就名存實亡了。”裴君越自袖中取出了一本折子,“這是先帝在時,裴君越上奏的請求和離的詔書,父皇還未曾批閱?!?/br> 沐沉夕變了臉色:“那是上呈給先帝的,你不能代為批復吧?” 他敲了敲她的腦袋:“看來你還是有許多事不懂?!迸峋酱蜷_了那折子,朱筆揮灑,很快批復了這折子,“過幾日,整個唐國都會知道你們已經和離了?!?/br> 沐沉夕咬了咬牙,垂下了眼眸,沒有多說話。 裴君越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拉到眼前來:“我幫你擺脫了他,你是不是該感謝我?” 她冷哼了一聲:“是啊,還真是多謝你了。”她說得咬牙切齒,裴君越卻笑了起來,“光是嘴上說有什么用,該如何表示?” “表示便是,半夜不會拿刀捅死你?!?/br> 裴君越捧著她的臉,在她的額頭和臉頰上印了三個吻:“你不謝我,我自己討?!?/br> 沐沉夕抬手用衣袖去擦自己的臉,裴君越瞧著她:“你擦一遍我親一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