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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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今日來,也是有要事與你相商。”沐沉夕對藍煦擺了擺手,他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屋內只剩下宋大人面對著這個可怕的女人,他汗流浹背,結結巴巴道:“郡主…有何要事?” “自然是這武舉的事情。你看,你是吏部尚書,選拔官吏你在行,可領兵打仗就不行了。但我熟悉啊。陛下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派我來協助宋大人。不過歷年的武舉都太過簡單,這考題,今年得變。” 吏部尚書還算年輕有為就當了如此高官,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可面對滿面笑意的郡主,頭一次產生了辭官歸隱的想法。 畢竟人生路還長,他還想多活幾年…… 兩人在屋中商討了良久,外面楚越忍不住打量藍煦。他原本是禁軍教頭,近來宮中調動頻繁,他便被邊緣化了。如今太后的人把持著宮中的御林軍,除卻桑落還在皇上身邊當個帶刀侍衛,其他人都被調了出來。 于是他自請了協理科考事宜。可宮中的事情他依舊還是能知道的,譬如這個藍煦,近來和郡主走得很近。方才見他如此諂媚,楚越覺得這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藍煦倒是神色淡然,目光落在這一眾人身上。 過了一會兒,沐沉夕走了出來,身后跟著已經快虛脫的吏部尚書。 她笑道:“宋大人就別送了,這兒的事情就勞煩宋大人cao心了。”說著走向藍煦,“走,回宮吧。” 藍煦卻沒有動,而是對沐沉夕道:“我今日帶你來此處,其實是想告訴你,我也要參加武舉了。” 沐沉夕抬眼看他:“可你…有資格么?這武舉也是從地方上層層選拔的。” “但世家子弟可以直接報名參加科考。” 沐沉夕明白過來,此前謝云訣曾說過,他在科舉一事上做出了一些妥協和退讓,才在四大世家之間取得了一些平衡。 原來退讓便是,給四大世家的子弟一些特權,以保證他們在科考中仍然占有極大的優勢。 她心中了然,卻沒有多說。 藍煦有些惋惜道:“既然陛下派你督辦此事,我與郡主便不能走得太近,以免遭人閑話。旁人說我不要緊,但郡主卻不容非議。” 沐沉夕滿眼欣賞地瞧著他:“有志氣,我看好你!” “不過,話說在前頭。若是我拿了武狀元,可有什么獎勵?” 沐沉夕抱著胳膊道:“你想要什么?我十八般武器樣樣都有,隨你挑一樣都是世間難尋的好物。” 藍煦湊近沐沉夕,在她耳邊輕聲道:“可我只想要你。” 她頓住了,抿著唇低了頭,轉身跑了。 楚越瞧著沐沉夕這扭捏的模樣,只覺得渾身不得勁,恨不得把這小子揍上一頓才舒坦。 沐沉夕跑出去沒幾步,忽然遠遠瞧見了謝云訣。科考是大事,他一定會經常出入此處監督其中進展。隔著一段距離,兩人四目相對。 謝云訣走了過來,皺著眉頭道:“郡主不在宮中安胎,來此處做什么?” “自然是履行陛下交代的事情。” “武舉一時有吏部尚書和楚教頭負責,郡主大可放心。” “放心?夜曉號稱長安第一刀,這身手卻如此一言難盡,可見這些年武舉也沒選出什么有用之才。” 夜曉氣結,手按上了腰間的刀:“我們來比過?!” “手下敗將,再來幾次你都是輸。”沐沉夕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你想同我比,還是打贏桑落再說吧。不過人家如今是御前帶刀侍衛,沒空與你比劃。” 謝云訣淡淡道:“我沒空與你多費唇舌,身為女子,便好好待在宮中,少出來拋頭露面。” “我待不待在宮中與你何干,何況藍公子也參加了今年的武舉,以后怕是經常會在此處見到謝大人。”沐沉夕說罷揚長而去。 謝云訣咬牙切齒,看著她的背影,半晌拂袖而去。 而這一切都被藍煦看在了眼里,他露出了一絲笑容。陽光下,藍煦的眼眸里隱約透出些金色。 第109章 備考 近來, 長安城里涌來了不少外鄉人,大部分都是趕考的考生。這人一多,自然也就有些亂。考生們閑暇時最喜歡聚在一處舉辦詩會, 高談闊論國家大事。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 都有人從旁監聽。 而這些話最后全部落入了一個人的手中,他微微瞇起金色的眼眸, 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科考原是沐丞相與皇上想要改變世家大族把控朝政的第一步, 如今因為謝云訣的折中大打折扣。民心一向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起初因為能科考取士,天下學子都躍躍欲試。可是漸漸的,人心變得不滿足, 都是寒窗十年, 卻有些人因為出身高貴便可以一步登天。這還不如當初就不給他們希望。 如今, 只需要一個火苗, 就會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將此次科考演變成唐國的一次災難。 這個火苗,便是沐沉念。 而此時此刻的沐沉念被叫到了宮中,沐沉夕正手指叩著桌面。沐沉念發現,他jiejie有一些小動作開始無意識地向謝云訣靠近。 “此次科考可有信心?” “大約…也許…可能還行…” 沐沉夕雙眸一沉:“準備了這么許久, 怎么還如此模棱兩可?就你這般模樣,若是上了戰場,怕是要臨陣脫逃!” 沐沉念一臉委屈:“時間太短了,旁人十年寒窗苦,我這中間還斷了幾年, 正兒八經讀書也就是去年你回來之后的事情了。” 沐沉夕嘆了口氣:“你今年若是科考不過,怕是要再等三年了。” “等便等了,三年的時間,我一定能考上。” 沐沉夕瞪了他一眼:“你這話的意思是直接便要放棄了?” 沐沉念被瞪得腿軟,趕忙上前給沐沉夕捶肩膀:“方才只是逗個趣兒,我有信心著呢。我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jiejie你爭一口氣。那種負心薄幸的男人,不要也罷!” “你真要為我爭口氣,就考個狀元回來。若是狀元都考不上,可連個負心薄幸的男人都比不上了。” 沐沉念捶肩膀的手頓住了,一臉為難道:“聽說今年各地出了名的才子都來了,我…怕是有些艱難…” “我記得你小時候詩會上還吹噓,說謝云訣之所以得到天下人的崇敬,是因為你沒有努力讀書。若是你努力了,哪里還有人記得他?” 沐沉念咳嗽了一聲:“那個…都是年少無知,雖說他人品不行,可畢竟是不世初的奇才。爹爹請的翰林學士教我功課之時,常常都說謝云訣如何如何。什么過目成誦,什么筆下生花,總之樣樣都好。跟他一比,我們都是地上的爛泥。” “是哪個翰林學士說的?” “周夫子。” 沐沉夕腦子里頓時浮現出一張嚴肅古板的臉來:“他啊。當初他還老說你姐我是扶不上墻的爛泥,真是沒有新意。后來我不還是用了一年的時間學完了三年的課業。” “周夫子也拿你教導過我。他說,若謝云訣是那文曲星投的胎,你便是那武曲星。而我,是那飛濺的火苗,水一澆就滅了。” 沐沉夕義憤填膺:“這老匹夫,說的什么話!都一把年紀了,說句實話也不知道婉轉一些!怎么能這么打擊我們家阿念。” “……” 沐沉夕拍了拍沐沉念的肩膀:“雖說你與我還有些差距,但也不要氣餒。畢竟我們沐家是武將世家,考不上狀元,拿個榜眼探花也行。” “可旁人家都是考上便可,怎么jiejie你不寬慰寬慰我,反而給我壓力?” “男人大丈夫,還怕點壓力?你jiejie我上戰場的時候,面對的可是生死,都沒說過一個怕字。” 沐沉念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那jiejie你怕不怕?” 沐沉夕抬頭看著他,嗤笑道:“有什么好怕的,若是怕,我還帶不帶兵了?” “可是我聽爹說過,在殺金國太子之前,你曾經因為好奇,藏在戰車里上了戰場。然后被嚇得嚎啕大哭。惹來了爹爹的注意。” “我那時候才多大,如今多大了。”沐沉夕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她那一次可不止是嚇哭了,還尿了褲子。可是這么丟臉的事情,除了爹是沒人知道的。 “鐘叔叔也說,你每次上戰場前一天都要喝點酒才能入睡,不然會整夜失眠。”沐沉念壯著膽子扶住了沐沉夕的肩膀,“jiejie,我知道你其實也是怕的,只是肩上擔負著責任,不得不把所有這一切都藏起來。但你放心,從今往后,我一定會出人頭地。將來,你不想做的事情,便都不用做。” 沐沉夕欣慰地握住了他的手:“念兒真是長大了。待你科考完,jiejie替你物色物色,也是時候成家了。你喜歡什么樣的姑娘,可以與我說。” 沐沉念的臉皮子抽動了一下,他姑且還不太想成婚。好男兒志在四方,何況凌彥都單著呢,他也不著急。再加上看到jiejie這般境況,若是成婚了,便難以照顧她。 于是他故意道:“我就喜歡jiejie你這樣的。” 沐沉夕思忖了片刻,神情有些沉重:“阿念,你…莫非喜歡挨打?” “當然不是…”沐沉念回過神來:“莫非jiejie你還打過謝云訣?” “當然沒有。” “所以說嘛,似jiejie這般,在外面英姿颯爽,在家中又柔情似水的,實在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子。” 沐沉夕有些苦惱:“那著實有些難找,我替你留意著。你且回去好好歇息準備科考。” 沐沉念應了,趁著天色未晚出了門。 他剛走沒多久,沐沉夕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不多時,一枚石子從外面砸了進來,準確地落在了她面前的書案上。 石頭外面還包著紙。沐沉夕打開來一瞧,只有簡短的幾個字,約她晚上在朗月亭相見。落款——煦。 沐沉夕翻了個白眼,將石頭丟到一旁。她用完了晚膳便盤腿調息打坐。近來不便做劇烈的運動,于是沐沉夕便運功調息了一番。 看看時辰差不多了,才姍姍來遲。 這春日的晚上還是很冷的,沐沉夕故意去得遲了些。遠遠瞧見湖心的朗月亭上,一道身影瑟瑟發抖。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快步上前,心中卻犯嘀咕。平白約她來這里,她畏水,待著很是不適。 瞧見沐沉夕,藍煦頓時挺直了腰桿子,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沐沉夕柔聲道:“久等了吧。” “為見佳人,等多久都值得。” “藍公子邀我前來,所為何事?” “其實我不該這般唐突的,只是…只是如今要避嫌,不便人前相見,才出此下策。畢竟,也有幾日不見了,甚是想念。” 沐沉夕垂首,絞著手指道:“那日…你在翰林院對我說…說了那句話。是何意?” 藍煦上前一步,扶住了沐沉夕的肩膀:“我待你的心意,你還不明了么?” “我…不太明了。”沐沉夕移開了目光,“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處境,與謝云訣和離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即便是成功了,他那般負心薄幸,只怕以后我在唐國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只恨我自己以前目光短淺,看錯了人。所以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 “我是愿意為你去死的人。” 沐沉夕慌忙伸手虛擋住了他的嘴:“不許你說這樣的話。” 藍煦眼中浮現出來笑意:“不過在你允許之前,我一定好好活著。照顧你,保護你,疼愛你。夕兒,若是和離,你可愿跟了我?” 沐沉夕目光有些閃爍:“我…我不知道…” 他輕輕嘆了口氣:“是我cao之過急了,我不該給你這許多的壓力。” “是我不好,前面牽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