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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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邊很快也風平浪靜,仿佛無事發生。宮中就連議論此事的人都尋不著,著實是詭異。 沒過兩日, 皇上忽然召見沐沉夕。這一次,沐沉夕也有些拿不準。上一次的試探之后,他忽然尋她,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今次皇上是召她去了寢宮。沐沉夕走進去時,皇上正坐在榻上, 身上披著件衣裳,腿上蓋著薄衾。看起來還有些虛弱,臉色也微微發白。 沐沉夕施禮便坐在了一旁特意搬來的椅子上,皇上側身翻看著奏折:“你上次的提議,朕想過了。以前朕讓你女扮男裝入太學,卻未曾想真讓你當自己是男子了。女子不得參議朝政是唐國的慣例,朕不能為你破例。” 沐沉夕冷哼了一聲:“這話怎么不在金兵入侵,我帶兵在前線為陛下出生入死的時候說呢?” 皇上咳嗽了幾聲,嘆了口氣:“你聽朕把話說完。”他放下了折子,“朕明面上自然不能讓你擔什么職,但你若是閑來無事想去玩兒,換身男子的衣裳去便是了。” 他說著遞了個牌子,沐沉夕起身雙手接過,翻轉過來瞧了瞧。看起來是玉質的。 “不過。朕要你答應朕兩件事。” “何事?” “其一,歸還朕贈予你的物件。其二,你要和離,可朕的外孫不能沒有父親,所以太后為你物色了一些才俊,你要去瞧一瞧。” 沐沉夕握著那牌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陛下贈予我的物件可都是心意,這么一個玉牌怕是換不回來。” “夕兒,別胡鬧。朕那日神志不清,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托付給了你,你怎能當兒戲?速速還回來。” “可那日在獵場上的清單,陛下才送了一半。如今便要我一一歸還,哪有這樣出爾反爾的道理。而且那日,陛下看起來也沒有神志不清。” “獵場上?”皇上瞧著她,似乎是想看她有沒有說謊。 沐沉夕心中有數,皇上是想要玉璽。可玉璽是保皇上活命最重要的籌碼,他那時拼著最后一絲清醒給了沐沉夕,便是知道,這些人沒有玉璽便無法下達政令,真正把控朝政奪取帝位。 知曉她故意裝瘋賣傻,皇上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朕送你的東西自會兌現。但第二件事,你不許拒絕。” 沐沉夕笑道:“我有何好拒絕的,我只怕太后尋的人,不如謝云訣,我瞧不上。” 皇上嘴角揚起:“那你大可放心,天下好兒郎不止他一個。這一個只會勝他百倍。” 沐沉夕頓了頓,這樣的話是絕不會從皇上口中說出來的。倒像是背后cao縱他的人的口吻。他如此堅持要她與此人見面,恐怕來者不善。 這件事唯一讓沐沉夕煩惱的是,究竟要不要告訴謝云訣。 她思忖了良久,覺得還是告知他為好。若是謝云訣背著她和別的女子見面,她也一定受不了,將心比心,她又遞了個消息出去。 而謝府之中,謝云訣收到夜曉帶來的消息,正執筆的手頓了一下。手中的筆咔嚓一聲斷了。 他一拍桌子:“胡鬧!” 夜曉鮮少見公子發火,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幾乎每一次情緒控制不住,都是為了沐沉夕。 那個女人,說是作戲,卻還真跑去和旁人相親去了。公子這頭頂上,真是一片翠綠。 沐沉夕打了個噴嚏,緊了緊身上的衣衫:“這不是立春都過了,怎么還有些冷呢?” 風裳在沐沉夕的轎攆旁一邊走一邊道:“興許是因為郡主坐著轎攆不動彈,又在高處,所為高處不勝寒。若是似奴婢這般走動走動,想必也會暖和一些。” 沐沉夕瞧了她一眼:“若是似你這般多生些rou,興許也不會冷了。” 風裳咬牙切齒,還得在人前陪著笑臉。她最近來來回回給沐沉夕送信,都瘦了許多了。不過沐沉夕依舊是身形消瘦,明明有身孕,出了肚子微微隆起,根本沒有長什么rou。 沐沉夕也很苦惱,謝云訣臨行前還說了,回府時候要看到她圓潤上十斤。她最近還掉了二兩。明明一日三餐都正常吃著。 轎攆最終停在了御花園,太后一早已經在御花園的鸞鳳亭中坐著,面前是一名氣質翩翩的少年。兩人正相談甚歡。 沐沉夕遠遠瞧著,這人身形高大,確實氣質卓然。 待她走近,太后滿眼都是虛假的笑意:“郡主來啦,不必拘禮了,過來坐。” 沐沉夕走上前,在太后身旁坐下,也是一副溫婉可人的模樣。 她略略抬眼,正對上一雙漆黑的雙瞳,滿目星輝。就連見慣了謝云訣那般俊美的男子,沐沉夕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也還是不由得有些失神。 男子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嘴角略略帶了絲笑意:“久聞定安郡主美貌無雙,今日一見,果真是天人之姿。” 太后笑了起來:“煦兒,你真是愈發會說話了,” “有感而發。” 太后對沐沉夕道:“忘了引薦一下了,這是哀家的外甥藍煦。自小長在西州,鮮少來長安。此次也是特意來探望哀家的,十分孝順。” “西州倒是離雍關很近,我還去過幾回。”沐沉夕笑道,“那里物產豐饒,盛產茶花。” “江南池館厭深紅,零落空山煙雨中。長安素來喜愛纖細脆弱的花,哪里懂得欣賞熱烈奔放的茶花。” “聽藍公子的意思,倒是瞧不上長安的嬌花了?” “扶風弱柳之姿,如同蒲草,風一吹便散去了。不似茶花和菊花,寧可枝頭抱香死,有風骨又烈性。” 太后笑道:“還是你們少年人相談甚歡,我這把老骨頭就不在這風里吹著了。定安,你對長安也算了解,不如帶煦兒熟悉熟悉宮里宮外?” 沐沉夕福身道:“謹遵太后懿旨。” 兩人送太后離去,沐沉夕瞧了藍煦一眼。這人笑起來眼中帶了些張狂,身手也是高深莫測。沐沉夕不動神色道:“雖說是熟悉宮里宮外,可男子一向不能在宮中自由走動。不如出宮走走?” “悉聽郡主安排。” 沐沉夕讓藍煦候著,自己換了身男子的裝束,便和他一同向宮門口走去。 誰承想,剛走到永巷。背后便傳來了咳嗽聲,沐沉夕腳下一頓,心虛地轉過頭。正對上謝云訣微微瞇起的眼眸。 她頓時有一種被捉1jian在1床的慌亂感。 藍煦瞧見謝云訣,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謝云訣身旁的凌彥已經是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全然放棄了自己。他是誰?為什么要出現在這種地方? 沐沉夕努力給自己打了打氣,此前她已經知會了謝云訣此事,他沒有回應便是默認了。 “你是何人?為何出入宮禁?” 藍煦笑道:“在下藍煦,西州藍氏。” “十年前,你曾隨你父親為太后賀壽,那時還是個小結巴。如今倒是口齒伶俐了。” “勞首輔大人記掛,醫好了。” 謝云訣的目光落在沐沉夕的身上,語氣有些咬牙切齒:“郡主不在宮中安心養胎,與男子如此不避嫌,不怕惹人口舌?” “不必謝大人掛心。我是奉太后旨意,帶這位藍公子了解長安的風土人情。自然不怕惹人是非。”沐沉夕偏過頭,笑意盈盈對藍煦道,“藍公子,這時辰正好,長安的集市上有許多美味珍饈,我帶你去嘗嘗。” 謝云訣的拳頭緊了緊:“郡主,身為女子,如此拋頭露面怕是不妥。何況你如今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可是該收斂收斂?” 沐沉夕嗤笑:“首輔大人原來還記掛著我是你名義上的妻子,我卻只恐自己攔了有些人的路。若是和離不成,至少也讓首輔大人多尋些理由好休了我。”說罷攜藍煦揚長而去。 凌彥抹了把汗,盡量貼著墻,免得謝云訣注意到自己。 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許篤誠如今被派去地方上做官,長安城里,他可是獨木難支。 然而謝云訣還是咬牙切齒地覷了他一眼:“還愣著做什么?朝政上的事務速速處理完,今晚不結束不許回府!” 凌彥兩眼一黑,眼淚往肚子里默默地流著。 沐沉夕和藍煦出了宮門,他忽然忍俊不禁。 沐沉夕嗔怪地瞥了他一眼:“笑什么?” “郡主方才在太后面前和在謝大人面前,可真是兩副面孔。” “如何,你有意見?” “不敢。”藍煦深邃的眼眸落在她的臉上,“只是覺得有趣,不知道哪一個才是郡主真實的模樣。” “對什么人用什么臉色,哪一個都是我真實的模樣。” “可我記憶里的郡主,卻是揚鞭策馬英姿颯爽的女子。行事作風果敢直率,從不知虛與委蛇為何物。這長安的水,真是能將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沐沉夕瞧了他一眼:“你見過我?” “郡主路過西州時,有幸見過一面。驚鴻一瞥,自此銘刻心中,再難忘記。” 沐沉夕凝眸瞧著他,朱唇輕啟:“你這話,我都快耳朵聽得起繭子了。” 藍煦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間裂了一下。 “你們男子都好沒趣,最愛說什么驚鴻一瞥,一見鐘情的話。其實還不是見1色起1意。罷了罷了,我帶你去嘗一嘗長安的美食。”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向集市走去,而他們的身后,謝云訣卻負手道:“夜曉,去將集市上所有小吃攤子都買光!” 虛空傳來了夜曉顫抖的聲音:“是——” 第107章 綠色 沐沉夕這一路走, 一樣好吃的沒遇到。以前她最喜歡的那家陽春面攤也不見了,芝麻糊更是哪兒都尋不著。更不必說白糖糕,紅糖糍粑和驢rou火燒了。 沐沉夕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藍煦寬慰她道:“今日吃不到也無妨,不如——” 話音還未落, 忽然發現沐沉夕雙目灼灼盯著一個路邊的小攤子。 “今日我帶你吃長安城里獨有的美味!”沐沉夕帶著藍煦大步走了進去。 距離七八步遠的時候,藍煦便聞到了一陣難以言說的味道。他屏住了呼吸, 跟著沐沉夕走了過去。可濃郁的味道還是鉆了進來。 沐沉夕一直那guntang的油鍋:“來兩盤臭豆腐!” 藍煦捏著鼻子, 臉都綠了:“你…要吃這個?” 沐沉夕咬了一口,頓時一臉享受:“嗯,好吃。”說著遞了一個到藍煦的面前, “你嘗嘗。” 藍煦連連擺手后退, 這刺鼻的味道讓他幾乎要吐了出來。沐沉夕卻忽然上前一步, 一把捏住了他的鼻子, 趁他張嘴呼吸的時候, 直接塞進了他嘴里。 藍煦欲哭無淚,滿臉都是絕望。 他生無可戀地嚼了一口,味道更濃郁了。只是在這濃郁之中,竟然還有些好吃。 沐沉夕看著他的臉色一點點恢復了過來, 將那臭豆腐遞到了他面前。藍煦接過來又嘗了一塊,然后驚嘆道:“這初聞惡臭無比,可吃了幾口,卻又覺得美味。真是奇妙。” “就是聞起來臭,吃起來香。” 藍煦笑道:“其實我覺得郡主和這臭豆腐也有些相像。” 沐沉夕哼哼了一聲, 一臉不痛快。 “郡主先別生氣,聽我細說。” “你今天若是說的不好,這舌頭就別想要了。”沐沉夕晃過了袖中的刀。 藍煦淡然一笑:“我說這臭,是指世人眼中的郡主。世人皆以為郡主橫行霸道,行為乖張,不循常理。甚至有傳言說郡主會生吃人rou,是個女修羅。可依我看來,這些都不過是庸人們的愚見。誰說女子便一定要在家相夫教子,等待男人的垂憐?依我看來,郡主原是那石中之花,堅韌自強,孤芳自賞,凡夫俗子怎能賞得郡主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