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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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么?” 裴君越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回長安的時候,謝云訣已經是當朝首輔。他這個太子之位還是經謝云訣提議,皇上才力排眾議正式冊封。 但他勢單力薄,若不是謝云訣兼任了太子太傅,他只怕早就被那幾個皇兄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謝云訣對他十分嚴厲,即便和他年齡相差無幾,可裴君越見了他總是像見到了長輩。別說是他,就是比謝云訣年長的皇兄們見了謝云訣,也都小心謹慎,生怕有了什么錯處。 “好了,陛下讓你去籌措米糧,別耽擱了。我夫君還等著你救呢!” “那你呢?” “我另有安排。” 沐沉夕閃身進入了茫茫夜色中,徑直去了凌彥的府上。 凌彥雙親健在,自然也不會另開府邸。凌彥的爹也辭了官,在家頤養天年,兒子又上進,過得是怡然自得。 唯一不滿的,就是凌彥至今還未娶親。二老成日里就張羅著這件事,凌彥煩不勝煩,于是尋了個借口避了出去,找到了許篤誠一起喝酒。 沐沉夕并不知曉凌彥的近況,她扣了門。門房探出了腦袋,瞧見是個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感覺來者不善。 忽然,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道了一聲:“姑娘稍待,我去通稟。”說完拔腿就跑,門里傳來了門房的叫喊,“老爺,夫人,公子在外面惹了風流債,如今姑娘找上門來了!” 沐沉夕:“……” 這凌家的門房腦子里都裝了些什么東西?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凌家二老帶著全家整齊地出現在門口。 兩人一臉看兒媳的神情上下打量。不熟悉沐沉夕的人,第一眼瞧見她,只知道是個嬌滴滴水靈靈的小姑娘。 她生得嬌小,明眸善睞,唇若點朱,皮膚白皙幼嫩。二老頓時滿眼歡喜,執手激動低語:“眼光不錯。” 沐沉夕上前施禮:“凌老爺,夫人,我是凌彥好友。今日有要事尋他,他可在府上?” 凌家二老交換了一個眼神,凌老爺上前道:“姑娘,犬子此刻不在府上。老夫已經派人去尋,姑娘可以稍事歇息,喝口茶稍等片刻。” 沐沉夕頷首:“有勞了。” 她入了府,凌家二老卻沒帶她去正堂,反倒是去了后廂房。她心下覺得有些不妥,但又說不上來。 凌老爺不便多留,老夫人便過來作陪。 她看著她,嘴都合不攏。問了她不少家中的情況,沐沉夕挑著能說的說了。她不提自己的身份,是怕驚擾了二位。 畢竟以郡主的身份來府上,怕是要大張旗鼓款待,十分麻煩。 沐沉夕喝了幾口茶,心里面有些發笑。這要是風裳過來了,只怕二老會以為自己要抱孫子了。 臨分別前,她看到風裳正護著謝云訣,也不知道如今兩人情況如何。說不擔心都是假的。 可此刻前去,流民拿謝云訣威脅她,事情便難辦了。她自然可以領兵鎮壓,可流民們也只是無辜的百姓,屠殺手無寸鐵的百姓,有悖父親的教誨。 正想著,外面忽然傳來了凌彥略有些含混的聲音,似乎是醉了酒:“胡說什么——我哪里來的風流債?我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你們定是搞錯了!” 他說著一腳踹開了門,插著腰道:“我倒要看看,是那個不長眼的騙子,騙到大理寺卿的府上了!” 話音落下,屋子里一片寂靜。 凌彥終于睜眼看到了屋子里坐的人。 沐沉夕正捧著一杯茶與他母親言笑晏晏,紅燭映照著她的臉龐,溫柔嬌羞。 凌彥驚恐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后退幾步,臉色發白,冷汗涔涔落下:“鬼——鬼——見鬼了!” 沐沉夕飛了個眼刀過去,笑著對凌彥母親道:“夫人,我與凌彥有話要說。可否——” 凌夫人嗔怪地瞥了兒子一眼,這般失態真是讓人看了笑話。這位姑娘端莊大方,談吐不俗,真怕這不成器的兒子把人給嚇跑了。 但她也頗有眼力見兒,立刻起身道:“我去看看廚房的參湯熬得如何了。夜深了,姑娘一會兒喝了雞湯再走?” “好。”沐沉夕笑著應下。 凌夫人起身離去,路過兒子身邊的時候,還瞪了他一眼:“這么好的姑娘,好好待人家,別欺負了人家。” 凌彥欲哭無淚,他敢欺負沐沉夕?他是想讓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待人都走遠,凌彥屏退了下人。沐沉夕方才還端莊地坐著,這會兒已經歪在了椅子上,就差一條腿踩在椅子上了。 瞧著她這混不吝的模樣,凌彥松了口氣,覺得正常多了。 “大…大哥,你尋我有事?” “江南水患之事,你可知是誰在負責?” “戶部尚書,齊飛恒的叔父齊琮玉。” “江南知府又是誰?” “孟軻,也就是孟顏的伯父。”凌彥遠遠站著也不敢坐下,“對了,提起孟顏,圍獵那日她似乎失蹤了。” “失蹤?”沐沉夕覺得奇怪,“尸體找到了么?” “還沒有。”凌彥嘆了口氣,“說來也奇怪,齊飛恒也失蹤了。這件事情大理寺在暗中調查可是毫無頭緒。”他頓了頓,“對了,那日在林中我看到一個人。” “誰?” “謝府昔日的妾室,罪婦風裳。”凌彥若有所思道,“可明明她已經死了,怎么會出現在那里?難道是有雙生姐妹?” “風裳沒有雙生姐妹,倒是有個哥哥。當年和你一同科考,詩文寫得極佳。卻被人頂替而落選,回家后抑郁而終。” 凌彥怔住了,他眨巴了幾下眼睛,忽然想明白:“風裳是…是你的人?!” “不錯。” “那…那王羽勉是…是冤枉的?” “不冤枉,他想殺我是真的。我只是將計就計罷了,而且他本就該死。” “可…可這樣大理寺不就出了一樁冤案。這——”凌彥一時間難以接受。 “王羽勉若是繼續支持十皇子,將來對付太子不也是早晚的事。算不得冤枉。” “可——” “別婆婆mama的了,齊飛恒的失蹤也是我做的,如果我沒算錯時間,他現在應該已經死了。你去把他尸體挖出來,這案子就算是結了。” 凌彥被這個消息駭得半晌回不過神來,他哆哆嗦嗦道:“可…可…可…” “你今天怎么可個不停?染了風寒?” “大哥!”凌彥癱坐在地,“我既是大理寺卿,就得維護國家法度,你可不能這般為難我啊。” 第52章 布局 “不就是讓你挖具尸體, 有這么為難么?” “那可是齊家嫡子,你說殺就殺。我把他尸體挖出來之后呢?拿你歸案么?” “當然不是。”沐沉夕起身走到他身前,將凌彥提了起來, “聽好了,你帶的人手必須是你的親信。對外把齊飛恒的死狀渲染的越恐怖越莫測越好。” “這…這要怎么渲染?” “就說有人在山里看到了巨大的烏龜將人給叼走了。” “烏龜?” “赑屃。” 凌彥思忖了片刻, 忽然回過神來:“赑屃原是馱著三山五岳,喜好在江河湖海里作亂, 后被大禹收服, 幫助他治好了洪水。你是想以此對付齊家?” “不錯。” “可…可這太冒險了。光憑虛無縹緲的神鬼之事,怎么可能——” “難道你當大理寺卿這許久,就沒有查過齊家這些官員貪贓枉法的證據么?” “我…”凌彥目光閃爍。他確實有查過齊家那些個官員, 越查越讓人心寒。 “若是你沒查, 那我問問你, 為什么長安各坊市翻新的瓦舍如此脆弱?下雨天你去坊間走走, 哪一家沒在漏雨?常年生活在那樣的環境里, 那些老人早早關節便入了風寒,不能行走。而負責翻新瓦舍的人是誰?” “是…是齊飛恒…”凌彥看著她,“所以你殺了他?” “我殺他,是因為我雍關三千名將士。”她咬著牙, 目光轉向了窗外,“當年他為了一己私欲,扣押運往邊關的軍糧。致使三千名將士被餓死。你可知,長安為何能叫長安,都是因為他們在邊關嚴苦之地一日復一日地拋灑血汗, 才有了他,和你們,和我們,和所有人能這樣安然地活著。齊飛恒這種人,我只恨不能一片片將他活剮了。這么死,算是便宜他了!” 凌彥原是心中猶疑,此刻目光堅定了起來。 “好,此事交由我去辦。” 沐沉夕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散播消息都是私底下的事。明面上你什么事也沒做,不會牽連到你的。” 凌彥眉頭皺了起來,惱火道:“你這是何意?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么?” “你不怕么?”沐沉夕指了指外面,“你不怕,你爹娘還怕呢。” 凌彥撇了一下嘴:“反…反正這件事我義不容辭。唐國這群蠹蟲,早就該清理了。” “嗯,我來清理。你么,唐國將來還需要你。” 沐沉夕吩咐完,起身要走。手碰到門邊,凌彥忽然叫住了她:“沐沉夕。” 她轉頭看他:“還有何事?” “唐國也需要你,所以…好好活著。” 沐沉夕嗤笑:“說什么胡話,我好著呢。” “那…那便好…” 沐沉夕說完大步離去,凌彥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沐沉夕行事急匆匆的,仿佛這些事情不做完就要來不及了。 凌彥走出門,正瞧見遠處探著身子的母親。 見人離去,老夫人立刻上前來,難得對凌彥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如何?娘親何時能抱上孫兒?” 凌彥無奈道:“娘,方才那位你可知是誰?” “聽說也是官家的姑娘。” “是定安郡主,首輔大人的妻子沐沉夕。” 定安郡主大名如雷貫耳,老夫人腿一軟:“就是那個女閻王?吃小孩兒心肝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