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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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云訣瞧了身旁的沐沉夕一眼,她不敢靠近船邊,此刻正緊靠著一根桅桿站著。 “多謝你家公子美意,只是我家夫人不乘小船。若是他愿意,可以來此一同游湖。” “小人這就去回稟,告退了。”那小廝拜了拜,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王家大公子便攜了自家meimei快步走來。 謝云訣瞧著沐沉夕,這船還沒開,她就仿佛醉了酒一般,船只輕輕的晃動就讓她跟著搖擺起來。倒是有些扶風弱柳之態。 若不是他見慣了她打打殺殺的模樣,或許真會當她是個弱女子。 “沉夕,今日還有客人登船,你過來。” 她兩只腿抖了抖,松了桅桿,三兩步趔趄著跑了過去,又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不肯撒手。 謝云訣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昨晚的怒意總算是消退了不少。 王家兩兄妹登了船,王羽勉是王家的第三子,母親是妾室,但英年早逝,他便被王家夫人收養,自小也是心高氣傲。 至于王家小姐王詩嫣,則是正房所出,王家嫡女。 沐沉夕看著這綠油油的姐弟兩,只覺得謝云訣這是有意給她找麻煩來了。 王羽勉當年和她弟弟一樣是個紈绔,小小年紀便走馬章臺,染了一身公子哥兒的習氣。 兩人還因為搶花魁娘子鬧得不可開交。 事情傳到了沐沉夕耳中,她提了劍便去了青樓,尋到她弟弟便要教訓。 偏偏王羽勉醉了酒,罵得難聽,沐沉夕一時沒忍住氣,將人揍了一頓。梁子這就算結下了。 至于這位王詩嫣,那就更不必說了。當初謝王兩家有意結兒女親家,就是因為她才被攪成了一攤混水,最終作罷。 看到王家小姐,她便會想起自己以前的荒唐事,如今想來,真是臊得慌。 兩人向謝云訣行了禮,謝云訣略略抬手:“不必多禮,二位請。” 王羽勉拱了拱手,抬起頭來,一眼瞧見了一旁柔柔弱弱的美嬌娘,雖然薄紗覆面,可絕色的姿容仍然遮掩不住。 他心下狐疑,此前聽爹爹說,謝云訣娶了沐家那位名聲在外的母夜叉。怎么身邊這位看著不太像? 他轉念一想,帶出門的也未必就是夫人。或許謝云訣是另有苦衷,娶是娶了,但身邊養個可心的人兒也不是不可以。 那王詩嫣也上下打量了沐沉夕片刻,一時間也沒敢相認。 四人在畫舫之中落座,船只巨大,在湖面上也如履平地。但沐沉夕習武多年,本來就對外界的一切十分敏感,輕微的搖動對她來說都像是地動山搖,于是她攥著謝云訣的衣角不敢松手。 王家兩兄妹對于沐沉夕的身份還有些狐疑,尤其是看著她這般柔柔弱弱的模樣,越看越覺得不像。 畫舫中備下了酒菜,都是沐沉夕愛吃的。但她卻半點吃不下,她現在不吐出來就算不錯了。 沐沉夕勉強動了幾口筷子,也只是稍稍嘗個味道。 王羽勉記憶里的沐沉夕,那是大口喝酒大塊吃rou的。完全不似眼前這小家碧玉斯斯文文的模樣。 畫舫到了湖中央,四周的景致變了,山水如畫。 王羽勉笑道:“昨日謝大人大婚,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惜我昨天忙著整理大理寺的卷宗,無暇喝上一杯喜酒,真是可惜。今日便敬謝大人一杯。” 謝云訣略略舉杯,抿了一口。 王羽勉倒是一口干了。 正喝著酒,一盤河蝦端了上來。沐沉夕吃不下,自然也不會動手去剝。 謝云訣卻捏起一只,細致地剝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剝出了完整的蝦仁,他放在了她碗里。 王羽勉和meimei對視了一眼,笑道:“沒想到謝大人如此會疼人,天下女子,無論是誰,嫁了謝大人都是有福了。” 王詩嫣頷首,面露遺憾之色。 沐沉夕笑道:“王公子這話說得倒是不錯,云郎確實是世上難尋的好夫君。我知道長安城里不少女子都思慕他,還在家中掛著他的畫像呢。” 謝云訣的手頓了頓,王羽勉也笑了起來,瞥了他meimei一眼:“可惜啊,謝大人剛剛娶妻。” “男人嘛,娶了妻子也可以納妾啊。只是像王小姐這般金枝玉葉,怕是不肯屈就的。” 王詩嫣耳朵一紅,低了頭:“若得一心人,不在意身份的。”說著偷瞧了謝云訣一眼。 第14章 馴妻 沐沉夕還想再試探這位王家大小姐的口風,一只蝦仁已經遞到了嘴邊。她張口吃了下去。 她一邊嚼一邊要說話,又是一枚蝦仁塞到了嘴邊。不一會兒的功夫腮幫子已經鼓了起來,她只好專心吃著嘴里的東西。 她想用眼神示意謝云訣,自己嘴里已經塞不下了。然而謝云訣似是鐵了心不讓她說話,不一會兒的功夫,半盤蝦都塞在了她的嘴里。 王羽勉也意識到meimei的話不妥,不過也越發確認眼前這位絕對不可能是那個混世女魔頭。 要知道當年太后過六十大壽,陛下要給她賜婚,問她的心意。她當著那么多世家貴胄的面大放厥詞,揚言誰若是要娶她,便一生一世只能娶她一人,一心一意待她。若是敢有二心,她便將那人挫骨揚灰。 豪言壯語嚇退了一眾躍躍欲試想攀高枝的世家子弟。畢竟人生百年,誰能保證從一而終? 沐沉夕咽下了口中的蝦仁,肚子里墜了些食物,卻愈發覺得不妙。 畫舫晃晃悠悠,旁人都不覺得,對她來說卻越發難受。終于她控制不住,捂著嘴起身離去。 謝云訣怔了怔,也起身大步跟上。 王羽勉兄妹倆面面相覷,半晌,王詩嫣道:“哥哥,這…這是有了身孕?” “你嫂子當年害喜,差不多也是這般模樣。”王羽勉壓低了聲音,“嫣兒,我聽說沐氏回長安不過才幾日,斷然不會這么快有身孕。難道…這是謝大人的外室?” “或許吧。”王詩嫣絞著帕子,眼中有些不甘。 畫舫很快靠了岸,沐沉夕泛著惡心,卻吐不出什么東西來。船一靠岸,她便忙不迭跑了下去,扶著岸邊的楊柳,輕撫心口。 謝云訣也跟了上去,拍了拍她的后背替她順氣。 “你以前乘船…不會這般反應的。” 從前夫子曾帶著學生們一同泛舟湖上摘蓮蓬。她和謝云訣被分到了一處,以往她無論做什么都是耀武揚威的模樣,那天卻出奇的乖巧。 她一直坐在他身旁,手指偷偷捏著他的衣袍。他摘了蓮蓬遞給她,她便抱在懷里,一張臉蛋圓乎乎的,像極了年畫里的娃娃。 只是那時候謝云訣還以為她是個男娃娃。 泛舟泛了一整天,搖搖晃晃的,她有些困倦,便靠著他的肩膀睡去。謝云訣原想推開她,手伸到了半空,卻又落下了。 她夢中還在囈語:“謝兄,你別老板著臉,隨我去喝酒賞美人兒。” 他終于忍無可忍,用力將她推醒。 她揉了揉眼,一臉無辜:“游湖結束了?” 謝云訣沒有回答,只是將一枚蓮子塞進了她嘴里。清脆的還帶著淡淡的清香,好吃極了。 她高興地舉起一個蓮蓬,摳出一枚蓮子塞進嘴里。謝云訣阻止不及,下一刻,果然見她捂著嘴,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好苦,怎么這么苦?” 他忍俊不禁,蓮心本就是苦的,只是方才他替她去了而已。 沐沉夕卻仿佛忘記了口中的苦澀,呆呆地看著他:“你笑了!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輕舟推開重重蓮葉,仿佛是隔絕在天地之外,霧氣彌漫。 她的雙眸像是寒星一般,眼眸里倒映著他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間,他的心跳如擂鼓一般,仿佛是受了什么蠱惑,緩緩靠近了她。 嫣紅的唇湊近,他緩緩俯下身去,柔軟的觸感貼在唇上。 她嚇了一跳,稍稍后退了一些,復又追了上來,張開胳膊抱住了他。 這一抱,讓他猛然驚醒。他用力推開了她,唇瓣上還留著些蓮子的苦澀味道。 她跌坐在小船上,那船晃了晃。沐沉夕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摸了摸鼻子,干笑:“剛剛船不穩,撞到你了……” 欲蓋彌彰。 他沒有再理會她,和她拉開了距離。 沐沉夕趴在船邊,只覺得頭有些暈暈的,心里像堵著什么。一只手無意識地落在水中,隨著水波輕輕搖蕩。 一圈一圈的漣漪一起泛到了他的心底里。 可是…這是錯的… 那時候他這樣告誡自己。 沐沉夕也想起了這一段往事,又忍住不摸了摸鼻子。 腳踏實地,她心里稍稍舒服了些:“我就是不習慣乘船,晃得有些頭暈罷了。時間還早,船上還有客人,你和他們繼續喝酒游湖。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頓了頓,又小聲道:“抱歉,掃了你的興致。” 她以前,從不道歉。 謝云訣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那王家——” “隨他們去。”他拉著她上了馬車,又不放心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燒。 “我沒那么虛弱,過一會兒便好了。”沐沉夕習慣地坐在他的對面,盡量不去觸碰他。 謝云訣皺起了眉頭,起身坐到了她身旁:“你方才同那王家兄妹說什么納妾不納妾的?” “這不是王家小姐對你有意,我試探她的態度么。” “我對她無意。” 沐沉夕了然,這男人若是不喜歡一個女子,硬塞也是煩人的。這一點她深有體會。 “以后少自作主張替我張羅納妾之事。我…沒這個打算。” 沐沉夕直起身來,苦口婆心道:“你娘親說得不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給謝家添個子嗣了。” 謝云訣忽然湊近了她,捏住了她的下巴:“那就勞煩娘子你了。” 他離她如此之近,沐沉夕的心噗通噗通跳了起來,眼睛移向了一旁:“我——” “你不愿意?” “我…還沒準備好當人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