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蔣孟琴和李高明都是上過大學的人,知道寒假一般要放到十五前后,就問她去那么早干什么,是不是有事。 方立安說沒有,就是約了小伙伴一起玩。蔣孟琴和李高明聞言,竟奇異地沒有追問,只讓她注意安全,別亂跑,每天視頻報平安。 方立安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想把姚子墨拎出來鞭笞。 這話說起來就要回到前一天,大年初三,有高中同學組織聚會。方立安沒參加,畢竟沒幾個相熟的,沒必要浪費時間。 然而她就是那種,即便不參加聚會,也始終身處話題中心的人,俗稱自帶流量。 可能飯桌上有同學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虞新橙跟人狠狠吵了一架,回來就給方立安發語音。 “什么東西,狗眼看人低,去了國外就了不起了,也不知道他是當了國家主席還是成了m國總統,你是沒聽見他那口氣,全班就他最牛逼!” “一天到晚舔資本主義臭腳,奴顏婢膝,崇洋媚外,外國人放個屁都是香的,聞一口國產車的尾氣就要裝窒息。” “人家的理想是天真,他的理想是真愛。傻逼玩意兒,當誰都跟他一樣呢,就知道錢錢錢!只恨我早上沒吃煎餅卷大蔥,打個嗝兒熏死他。” “……” 虞新橙脾氣暴躁,為人義氣,不是那種喜歡挑撥離間的人,她雖然沒說事情的原委,但是從她的話中,不難判斷出,肯定是有人在聚會上說了方立安什么。 都是些不相干的人,方立安其實挺無所謂的,畢竟這樣的人,從一開始便落了下乘,社會遲早會教他如何做人。 前腳安慰完虞新橙,后腳姚子墨的視頻就彈了進來,“說,又背著我跟誰好上了!” 方立安笑。 “要是你答應早點去學校,我就選擇原諒你。” 方立安繼續笑。 “行,時間定下來記得告訴我,到時候我親自送你去學校。”末了,還語重心長道,“咱們做學生的,就應該好好學習,不負光陰不負卿。” 方立安掛掉了視頻。 姚子墨:【乖,我們說好了的,你可不能反悔。】 方立安:【微笑.jpg】 第295章 初七,蔣孟琴和李高明上班,方立安自己打車去機場,姚子墨從京城過來,兩人約好一起從寧城飛廣城。 熱戀中的情侶酷愛爭分奪秒,費點事也在所不惜。 方立安到的時候,姚子墨的飛機晚點,好在寧城飛廣城的航班也一并晚點了,啥都沒耽誤。 他倆提前去廣城也不是沒有正經事的,雖然確實有意多膩歪兩天,但有個正經名頭擺在那里,總覺得要理直氣壯些。 大一下學期結束,醫學院的學生就要統一搬去北校區,根據學校論壇里的各種描述,北校區的住宿條件一般,比不上新建的東校區。 方立安打算提前去北校區踩個點,在附近買套房。上半年裝修、買家具、通風、散味,下半年剛好住進去。 有上一世的經歷,方立安不覺得有什么惡劣環境是她不能接受和克服的。但是,一來家里不是沒有那個條件;二來她現在是個“嬌生慣養”的獨生女,挑這種時候磨練自己的意志,完全沒有必要;三來,她想要點私人空間,學習也好,戀愛也好,生活也好,一個人住會舒服許多。 姚子墨也是這么認為的,既有種兩人有了小家的感覺,又有種被“金屋藏嬌”的感覺,想想都覺得激動…… 北校區是老校區,周圍大多是老式的居民住宅樓,小區物業管理不怎么行,沒有監控,沒有門禁,安全性也不高。 方立安一個人住的話,家里肯定不放心,所以兩人看房的時候都是找的新樓盤,高檔小區。 戶型、采光、環境、物業、地段看下來都滿意的小區叫錦繡中央花園,小高層,六樓,128平,精裝修,總價389萬。 三室兩廳兩衛,她自己一間臥室,一間書房,再留一個房間給她爸她媽偶爾來住。 小區距離北校區大約兩公里,方立安沒車,但花22萬買了個車位,打算等到大一下學期考了駕照再買車。 房子自帶精裝修,省了裝修的力氣,付了全款,拿到鑰匙,兩人去房管局辦證,等各項手續搞定,一天也就過去了。 翌日一早,兩人打車去宜家買家具,床柜桌椅,鍋碗瓢盆,窗簾地毯,還有各種裝飾品,光是采買就花了整整一天,約了第二天送貨上門安裝,又是一天。 至于床上用品和家用電器,方立安打算等搬來的時候再買,反正現在不急著住,買了也是落灰。 她不方便說話,年紀小,臉又嫩,好在萬事有男朋友出面。姚子墨雖然跟她同齡,但為人處世經驗老道,還能說一口流利地道的粵語,這幾天忙里忙外都靠他。 等所有零零碎碎的事情全部忙完,已經元月十二了,兩人好生在酒店廝混了兩天,直到姚子墨他們學校開學,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新學期一切如常,沒有什么特別有意思的新鮮事。 三月份結束,迎來清明節。姚子墨要留在京城掃墓,方立安跟自習教室一起度過了一個輕松愉快的三天小長假。 假期結束,緊跟著的便是維納斯歌手大賽,是中山大學一年一度的超大型品牌活動,已經走過了二十多個年頭。 方立安自然是不會參加的,但宿舍另外三個女生都報名了,她作為宿舍的一份子,給她們一人做了一個一米長的應援燈,七彩變幻,高級感滿滿。 虞新橙本來不打算湊這個熱鬧,好巧不巧,來她們宿舍竄門時候,看上了應援燈,好嘛,一溜煙兒去報了名,回來就纏著她,“人家也想要同款應援燈~~” 結果就是,初賽的時候,方立安一個人扛著四個大牌子,去大學生活動中心給四個姑娘應援,真愛無疑了。最后,四人竟然都通過了初賽,給她記了一大功。 一米長、半米寬的應援燈,在黑漆漆的觀眾席又亮又閃,圖案復雜多變,燈光色彩鮮明,放眼望去,絕對是臺下最靚的舉燈崽。 不少參賽者看了眼饞,跑來他們宿舍打聽是在哪家店做的。等聽說是方立安手工自制的,紛紛出高價請她幫忙做一個。 方立安搖頭拒絕,心想,這是錢的事嗎?事關姐妹們的榮譽,多少錢都沒得商量。 然而,頭頂應援燈光環的“四小天鵝”,兩個止步于三十二強,另外兩個止步于半決賽。四人各自把寫著自己名字的燈牌收好,留作紀念,指不定明年還能派上用場。 五一勞動節,學校放三天假,方立安和姚子墨一起去了趟香港。 方立安買了好多東西,各種珠寶箱包化妝品,直接郵到蔣孟琴單位。還有各種維生素魚油保健品,寄去李高明單位。把兩人給樂的,四處顯擺。 過年時候,兩個單位結出的檸檬還沒摘完,這就又長了一茬,各位叔叔阿姨回家又是一波雞飛狗跳。 6月份,端午節放假,天氣太熱,方立安和姚子墨哪兒也沒去,兩人把錦繡花園的新房子收拾收拾。 買了許多家用電器,大到空調、冰箱、洗衣機,小到微波爐、烤箱、料理機。還有一些床上用品,洗洗曬曬,就算正式搬進去了。 六月底,各大高校迎來考試周,同學們再次進入緊張的復習階段。 方立安他們宿舍這學期在學霸的帶領下,平時就很用功,考試周相比上學期輕松許多。 直接導致了當其他同學步履匆匆去自習教室上自習時,她們四個頭戴太陽帽,身穿防曬服,手持兩米多長的竹竿,在大馬路上挑芒果。 方立安每天上學放學,來來回回經過這條路,幾乎是看著這些芒果長大的。每經過一次,耳邊都要響起去年開學,李高明對著一溜的芒果樹感嘆的那句“來遲了”。久而久之,給李高明寄芒果已經成了她的人生十大執念之一。 三個室友聽說后,一拍大腿,一起啊,寄回去給爸爸mama嘗嘗,全當孝敬了。等芒果熟了,四人說干就干。 她們的行為算不上突兀,路上摘芒果的人多了去了,大多是旁邊自然村的村民。學生倒是沒幾個,大家都忙著復習,一分鐘恨不得掰成兩分鐘用,哪里有時間倒騰酸不拉嘰的青芒。 方立安花了兩三個小時,挑了大大小小二十來個芒果,搞了生鮮速運,夾了張紙條就給寄了出去。 蔣孟琴和李高明一人一份,他倆第二天中午收到包裹時還挺意外的,看到紙條上的字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蔣孟琴拆快遞的時候剛好被同事瞧見了,那幾人一聽又是廣城來的快遞,心里那叫一個酸啊。 蔣孟琴一向大方,解釋完芒果的來歷后,當場就給大家分了,見者有份,最后她自己只留了一個。她不知道方立安也給李高明寄了,打算下班帶回去跟李高明一起分著吃。 可憐她的這些同事,最后不僅心酸,牙也酸,這特么怎么會是芒果,檸檬偽裝的吧? 倒是李高明這個小氣鬼,誰也沒舍得給,晚上抱著一箱子芒果回家,吃的時候簡直被酸到懷疑人生。 蔣孟琴意思性地嘗了一口,五官扭曲地把剩下的都留給他。李高明現場表演——心心念念的芒果,跪著也要吃完。 考試周結束,中大的同學們并沒有迎來暑假,學校實行三學期制,大一的第二學期結束,緊跟著還有一個為時一個月左右的小學期。所以七月份,大家還得上學。 小學期的學習內容是實訓項目,類似于實習的那種,方立安他們接觸的就是一些實例報告。 到了8月初,實訓結束,暑假遙遙無期,因為大一學生還有為時兩個星期的軍訓,苦的一比。 不過,雖然說是兩個星期的軍訓,但中間有臺風sao擾,真正軍訓的時間也就十天左右。 每年的七、八月份是臺風的高發期,一年要刮上五、六場,有大有小。 據宿舍的廣城妹子科普,臺風前后天氣悶熱,但臺風那幾天非常涼快,大風,伴有持續降雨。大多數初來乍到的外地人都會覺得刮臺風很可怕,感覺像是要發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實際上只是刮風下雨而已。 虞新橙他們宿舍都是外地來的,聽到學校廣播說有臺風登陸的時候,既興奮又害怕。 結果等臺風真正來了,幾人失望的一塌糊涂。 臺風好菜,風力一般,雨也一般,還不如依萍回陸家拿生活費那天的雨大,也不如杉菜離開道明寺那天的雨大,同樣不如楚雨蕁和慕容云海分手那天的雨大。 大家正常上課,正常吃飯,該干嘛干嘛。就是教學樓那片會有積水,男男女女普遍穿拖鞋上課。 軍訓期間刮的臺風剛好是大臺風,學校通知停訓,提醒在校學生關緊門窗,不要出門。 方立安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心想,總算是如了虞新橙的愿。雨那么大,比依萍、杉菜、楚雨蕁她們經歷的都大。 半夜,外面傳來“咔”的一聲巨響。 第二天早上,大家才知道,是女生宿舍樓下的大樹被臺風刮斷了。攔腰折斷,可見風力強勁。 虞新橙一臉難過地跑來,她昨天才跟男朋友鬧分手,今天大樹就被刮斷了。q:她跟她男朋友是不是命中注定不能相伴一生? 方立安一臉懵逼:??? 虞新橙忸怩道,“我們第一次接吻就是在這顆樹下。”樹沒了,忸怩又成了悵然。 方立安:不是很懂這里面的玄學原理…… 等雨停了,學校通知繼續軍訓,大家從宿舍出來,經過芒果樹所在的那條柏油馬路,發現許多沒來得及摘下的芒果全都砸爛在地上,黃橙橙的一片,跟xx一樣…… 之后來到教學區,廣場上混亂狼藉,許多新栽沒兩年的小樹倒了一片,滿地都是被風吹散的樹枝樹葉,凄慘無比。 8月16日,軍訓結束,史上最短暑假終于在眾人的殷切期盼下姍姍來遲。 放假當晚,內環的大學城體育中心有明星來開演唱會,跟方立安他們宿舍只隔了一條內環馬路,一百多米的距離,音響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妹子們聽得奇high無比。 有那醫學院的妹子聽到傷感的歌,想到暑假回來就要搬離這片校區,抱著身邊的人哭得稀里嘩啦。 聽說還有計算機系的宅男小哥哥趁機跟心上人表白的,貌似成了兩對,失敗一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方立安回寧城過暑假,衣服鞋子什么的,一件沒帶,就拎了一個小小巧巧的挎包,里面裝了錢包、手機充電器、一包面紙。 虞新橙羨慕的不行,她倒是也想空著手回家,但是舍不得那些瓶瓶罐罐和新買的連衣裙。 方立安下飛機的時候,時間還早,碰巧是周末,蔣孟琴和李高明一起來接她。開的是年前買的輝騰,她年后上學的時候,還沒提到貨,所以也是第一次坐。 方立安摸摸里面的真皮座椅,腳下不見一點吹塵,微信打字,發給她媽,“這么新,保養的不錯啊。” “這是你爸的,第一次開。”迎著閨女疑惑不解的眼神,蔣孟琴對正在開車的李高明道,“閨女問你呢,怎么不用。” “哎呀,單位有車接送,何必耗這個油。”很典型的李高明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