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在京城的時候,母子倆每月領(lǐng)的糧食基本上一半米一半面。如今到了原城,每月領(lǐng)到手的全是面。兩個月下來,兩人都有些膩。 大寶很懂事,覺得在糧食緊張的情況下,有的吃就不錯了,怎么還能挑三揀四。反倒是方立安這個當(dāng)媽的有些任性,總惦記著換花樣。 面粉換大米其實沒什么,都是糧食不是嗎?大寶覺得這沒問題,讓他始終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他媽總是能買到額外的糧食? 他已經(jīng)不小了,跟著他媽學(xué)了很多知識,每天還會關(guān)注時事政策,非常清楚糧食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 國家給定的糧食指標并不低,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填飽肚子不成問題,只有飯量很大的成年人和一些十二三歲正在長個兒的男孩子會覺得不夠。 但這里說的填飽肚子也就是將將夠吃,意思就是,如果勻一些給別人,自己難免就要餓肚子。所以想買到額外的糧食,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需要門路和交情。 大寶知道方立安有錢,在京城能找到路子買到糧食,但是為什么到了原城也能有源源不斷的糧食?他媽這么能耐的?朋友滿天下? 這話方立安敢說是,大寶都不敢說信。誰不知道她是個超級宅女?宅到?jīng)]朋友的那種。 面對大寶的質(zhì)疑,方立安還是選擇了隱瞞,只說自己出的價高,自然有人愿意賣。 為了徹底打消兒子的疑慮,她帶大寶去了趟銀行,讓他清楚家里的存款。 果然,大寶在見到九位數(shù)的余額后,整個人都蒙圈了,心想:原來我還是個隱形的富二代。 方立安險險過了一關(guān)。 再往后,母子倆重復(fù)著和在京城一樣的生活,身體素質(zhì)、文化素質(zhì)兩手抓。 七月,央視新聞報導(dǎo),西南某山區(qū)遭遇洪水決堤,已啟動緊急預(yù)案,加大救援力度。其他地區(qū)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檢查堤壩是否穩(wěn)固,保證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 十月,央視新聞報導(dǎo),住建局將于2013年10月起在藏省建造第一批試點住房,共計五百萬戶,各地居民可憑身份證、戶口本在住建局官網(wǎng)登記購買。 十二月,城市新聞報導(dǎo),各地陸續(xù)出現(xiàn)多例魚鱗病患者,較之以前,呈爆發(fā)式增加,請廣大市民注意防護。注:非傳染病,無需擔(dān)心交叉感染。 三則新聞都跟方立安有關(guān),或者說三則新聞的內(nèi)容都是方立安十分關(guān)心的。 首先是七月份西南某地遭遇險情,方立安在看到新聞播報后,長長的舒了口氣。原主的前塵往事就這么了斷了…… 之前,她也曾向當(dāng)?shù)卣嚓P(guān)部門去信,言明堤壩有危,建議檢修,疏散群眾。從新聞報導(dǎo)的遇難人數(shù)來看,官方必是沒有作為。不過,這也不是她能管的。 接著,十月,住建局的試點房開建。 消息一出,一片嘩然,什么說法都有: “在地震帶建房,瘋了嗎?你敢蓋我不敢住啊。” “五百萬戶不會都是矮樓吧?高原上住高層,你是怕我死的不夠快?” “我有一種預(yù)感,也許再不久就要遷都了。” “我就想知道,房子建好,賣多少錢一平?” “多少錢一平我都不買,便宜沒好貨,太貴買不起。” “……” 方立安倒是心動不已,非常積極地在官網(wǎng)注冊、登記、購買、付款。 這么說吧,如果整個世界都成了海,那么最后一片陸地一定是青藏高原。就沖這一點,買了也不會虧。 因為存在限購,一人只能買一套,所以她用自己和大寶的身份證各認購了一套。一方面,算是投資,另一方面,如果大寶結(jié)婚了,這婆媳還是分開住的好。 她買了同一棟樓的十六樓和二十二樓,面積一樣,都是一百二十平。單價一萬出頭,兩套房花了小三百萬,被網(wǎng)友戲稱為“華國最‘高貴’的樓盤”。 最后,魚鱗病。 今年八月份,大寶和她先后患上了。她的病灶在小腿,大寶的在左手臂。癥狀如其名,就是皮膚上長了魚鱗,銀白色的一團。 第一簇魚鱗出現(xiàn)之前,皮膚有點癢,母子倆沒有放在心上,撓一撓就完了,誰都沒當(dāng)回事。 直到某一天,大寶一邊哭一邊喊,“mama,mama,我身上長東西了!我要死了!” 方立安看到,嚇了一跳,無他,太可怖了。十來片指甲蓋大小的魚鱗,有序排列,看得人瘆得慌。 身上出現(xiàn)異狀,誰不擔(dān)心,誰不怕? 她細細詢問大寶前段時間有什么異常感覺,得到答案后,聯(lián)想到自己的小腿。 擼起褲腿一看,得,母子倆都有。所以這是傳染病?還是兩人一起吃了什么?碰了什么? 方立安在網(wǎng)上搜索這樣的癥狀,當(dāng)然不是普通千度那種搜索,是她自己編寫的程序,可以主動、全方位地搜索所有聯(lián)網(wǎng)計算機。 果然,信息很多,主要來自各大醫(yī)院、研究所。 從去年年底開始有人出現(xiàn)類似的癥狀,方立安發(fā)現(xiàn)這些人有個共同點——工作和江河湖海相關(guān),長期接觸水。 然后是治療過程,因為醫(yī)生無法判定病因,所以保守治療,用了一些常見的外敷藥。無效。 各醫(yī)院交流無果,只能列為新的研究課題,試圖攻克。 大半年下來,幾家研究所對魚鱗病的研究總結(jié)如下: 一、不傳染。 二、病源在水,長期接觸水源會增加患病幾率。 三、不痛不癢,暫未發(fā)現(xiàn)危害。 這么一看,似乎可以稍稍放心。 方立安緩緩神,默默接受了自己和兒子長了魚鱗的事實,這病沒什么影響,但也沒得治,只能留待觀察。 她把這些研究結(jié)果展示給大寶看,讓大寶幼小的心靈得到安撫,然后……然后她就掉馬了。 大寶敏銳地發(fā)現(xiàn)他的宅女老媽竟然是個黑客大佬。 厲害了,我的媽! 怪不得你這么有錢! 你是不是想有多少錢就有多少錢! 方立安:…… 再后來,母子倆一直暗中關(guān)注著魚鱗病的發(fā)展,得病的人越來越多,雖然治不好,但確實沒什么大礙,心理上接受得了就行。 從那時起,大寶主動要求給自己的文化課加一門計算機編程,爭取子承母業(yè)。 2014年5月,雨勢再度增大,中雨轉(zhuǎn)大雨。沒兩天,新聞聯(lián)播公布消息,6月遷都日城。新首都定在藏省日城。 然而,最先瘋的是住建局試點房的房價,短短幾天就從最初的一萬飆到三萬,比從前京城的高峰房價還高。名副其實的華國最高貴。 第196章 隨著雨勢增大,南方的形勢似乎一天比一天嚴峻。從電視上可以看到,城市里柏油馬路上的積水已經(jīng)漫過腳踝,鄉(xiāng)下泥沼遍布,社會秩序初顯亂象。 接著,誰都沒想到,不過一個月的功夫,雨水就從腳踝升至小腿肚,漸漸漫過小腿,漲到了膝蓋。 又過了一個月,路上沒了嘀嘀作響的小汽車,偶有幾輛停在路中央,都是被水淹的熄了火,卻找不到清障車來拖的。聽說還有很多停在地下車庫的車,連著車庫一起被泡了,整一個水下世界。 自打首都西遷的消息放出,越來越多的南方人自發(fā)向西部遷徙。拖家?guī)Э冢蟀“貌粺狒[。 道路積水,陸運不便,得先乘船離開南方,到了西邊再換車。一路上可謂顛簸飄搖。家里有老人小孩的,路上就先去了半條命,青壯年還要看行李扛包裹。總之,全都弄得跟西天取經(jīng)一樣,歷經(jīng)千辛萬苦。 首都西遷,工廠西遷,南方人口西遷,西部地區(qū)很快熱鬧喧騰起來。 方立安趁著這股西遷浪潮,帶著大寶二次搬家。原城的房子雖然賣的急,但是并沒有虧錢,甚至小賺了一筆。 原城地勢高,雖比不上藏省,但絕對比平原地區(qū)妥當(dāng)。抱著大雨遲早會停的心思的人挺多,其中有不少把目光落在了原城。 這就便宜了方立安,本來五十萬入手的房子,出手時翻了一番。 大寶今年十四歲,身體雖然壯實,但說到底還是個孩子,搬家的時候,方立安不敢讓他出太多力,怕壓壞了。 行李不是很多,兩個三十二寸和兩個二十四寸的行李箱,放不下的方立安都背著大寶放到空間里了。 路途遙遠,他們選擇坐飛機。由于沒有直達的航班,中間要在慶城轉(zhuǎn)一道。 早上九點出發(fā),到藏省省會拉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了,兩人在機場附近尋了個旅館住下。 第二天清早,乘火車去日城。 這陣子來日城的人多如牛毛,一是為了避難,二是為了建設(shè)新首都。 客流量暴增,火車加了十來個班次,排隊買票的旅客從購票大廳排到廣場上還要再拐幾個彎。 方立安被這陣勢嚇壞了,但除了排隊,她也想不到什么好辦法。好在火車站貼心的給旅客們搭了一個大棚,不然還得在雨里撐傘。 雖然隊伍巨長,天空下著滂沱大雨,但大家都頗有耐心。排隊的兩小時里,幾乎沒人大聲叫嚷或者起什么爭執(zhí),大多前前后后、三三兩兩聊著天。 也不看看,火車站里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是實槍荷彈的武警官兵,誰敢鬧事? 這讓方立安一個帶著孩子的年輕女人安全感十足,不用擔(dān)心丟行李,更不用擔(dān)心丟孩子。 拉城到日城,三個小時的路程,他們娘兒倆買到的票是下午兩點半的,五點半到達,天應(yīng)該沒黑。 候車室早就沒地方坐了,母子倆站在墻角,一人倚著一個行李箱,仔細讀著進門時車站給發(fā)的《日城新規(guī)》。 上面除了新首都建設(shè)期間必須遵守的各項規(guī)章制度和違反后將會受到的懲罰外,還有一些招聘信息。不怎么具體,只做了大致分類,給了一個薪資范圍,還有相應(yīng)的積分范圍。 薪資可以理解,但積分是什么意思? 咨詢了車站的工作人員,對方也不是很清楚。然而,不知道為什么,方立安心里隱隱覺得這個積分很重要。 絕對不止在新首都落戶那么簡單,更重要的…… 是了,是船!也許會涉及上船資格!她心中一凜,越想越覺得有門兒。 上船的資格,除非是某種條件極其重要,可以單看一條。 如果不能單獨判定,那么獲得“船票”的標準是什么?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上船意味著生存,那么能上船的必定是適者。 適者意味著最優(yōu)秀的人類基因。 最優(yōu)秀的基因——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 《新規(guī)》代表“德”,工作代表“智”和“勞”,至于“體”、“美”也許還有其他評判機制。 出去工作本來就不在方立安的計劃范圍內(nèi),有這功夫她更愿意留在家里給大寶上課。 在親媽的壓榨下,大寶已經(jīng)開始了《高等數(shù)學(xué)》、《大學(xué)物理》等課程。在原城,方立安還花錢給他買了個高中畢業(yè)證。如果不是偏科太嚴重,對文科不甚上心,說不定可以參加今年的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