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每使用一次時光回溯會消耗二十點愿力,重啟系統(tǒng)消耗一百點愿力,當前愿力為四十九點。” “接下來連續(xù)來兩個差評我就死翹翹了?” “是的。” “我可以罵人嗎?” “系統(tǒng)勸你善良。” “……”方立安,“上新委托。” “客官,里面請~”系統(tǒng)秒變拉客小二。 一抬眼,方立安面前出現(xiàn)一個透明虛幻的影子,這是一個中年婦女,身上濕答答的一片,頭發(fā)衣服全部貼在身上,讓人看著就很難受,方立安覺得她可能是淹死的。 “你的委托?” “帶著大寶活下去。” “我需要查看你的記憶再考慮是否接受。” “好。”女人虛弱道。 方立安:“系統(tǒng),查看委托者記憶。” “查看記憶需扣除十點現(xiàn)有靈魂之力,是否查看?” “……”方立安,“查。”這個世界的任務(wù)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女人的一生在方立安的腦海中如看電影般快進。 她出生于華國西南某個小鎮(zhèn),上面一個哥哥,下面一個弟弟一個meimei。 高中畢業(yè)后,進了縣棉紡廠,成了一名臨時工,沒做倆月,工作就被小妹頂了,而她在父母的要求下,嫁給了一個跛子,換取了豐厚的彩禮,彩禮自然是留給大哥娶媳婦用的。 女人十九歲那年生了兒子大寶,結(jié)果沒出月子就迎來了丈夫和公婆的打罵。 按她婆婆的說法,高價“買”來的媳婦,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給口飯吃,餓不死就行了。 女人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硬是生活了十幾年,中間懷過三個孩子都掉了,這讓丈夫和公婆更加憤怒。 大寶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中長大竟然神奇的沒有長歪,但他不敢明著對母親好,因為只要他對母親好了,他奶奶就會趁他不在,變本加厲地打罵折辱母親。 他發(fā)現(xiàn)后就表現(xiàn)的對母親近而遠之,只有大家都不在的時候才會和她說說話,給她吃的。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雨水漸多,一開始只是毛毛細雨,再往后成了小雨,接著小雨轉(zhuǎn)中雨,最后中雨變大雨。 陰雨連天,莊家欠收,糧價飛漲。家里早就斷了她的糧,把她丟了出去。 后來還是大寶找到她,把她安置在離家不遠的草棚里,每天偷偷給她送吃的。 然而,某一天,洪水沖垮了小鎮(zhèn)。 渾濁的水爭先恐后嗆入她的氣管呼吸道,淹沒她的天靈蓋,那一刻,她只希望老天開眼,讓她的大寶活下去…… 方立安看完她的記憶,唏噓不已,悲慘人生莫過于此,而大寶,確實是個好孩子。 這個委托,她接了。 “我接受你的委托——帶著大寶活下去。”說著,她想起來,“有附加條件嗎?比如這不許,那不許的?” 女人愣了愣,然后搖頭,“沒有。” “可以談戀愛,生孩子?”方立安壞心眼道。 女人明顯猶豫了,但最后她還是搖了搖頭,“只要你對大寶好,讓大寶好好活著就行。” 方立安嘆了口氣,這是個不貪心的女人,或者說,常年的虐待讓她不敢要的更多。 “想報仇嗎?你的婆家、娘家?” 女人眼中茫然了一瞬,復(fù)又垂眸,“我不想和他們糾纏。” 方立安,“我答應(yīng)你,一定善待大寶,愛若親子,讓他健康成長,許他平安喜樂。” 第五卷 我在海上養(yǎng)娃 第191章 方立安:“系統(tǒng),投放時間定為委托人懷孕一個月,回娘家賀壽當天清晨五點。” “時間校準,定位投放,三、二、一。” 一陣頭暈?zāi)垦#Q轟轟,方立安睜開雙眼,入目是一頂松松垮垮的白色蚊帳,三葉小吊扇正呼呼轉(zhuǎn)著,送來陣陣涼風(fēng)。 六月的早間其實不熱,溫度略低,涼風(fēng)吹在肌膚上,凍得她連打了兩個寒顫。 身旁的男人睡的正酣,咕嚕打得響亮,方立安忍住身底粘膩感帶來的反胃,輕手輕腳從床上爬起來。 沒有內(nèi)衣可穿,只有一件洗到發(fā)黃的吊帶背心,棗紅色上衣隱隱散發(fā)著汗餿味,她面不改色穿上。 原主的公公婆婆還沒醒,自從嫁過來,家里大大小小的活計都落到了原主頭上。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一天到晚不得閑。今天想要順利回娘家,必須先把活干完。 好在原主昨晚已經(jīng)熬夜把衣服洗好晾干,不然今天要她給這兩男一女洗內(nèi)衣內(nèi)褲,說不好得把隔夜飯吐出來。 融合了原主的記憶,方立安熟門熟路來到灶房燒柴做飯。這邊在爐子上升火燒水,那邊還要把昨天摘好的野菜剁碎,和剩飯一起攪拌均勻端去喂雞。 原主丈夫家里是開小賣部的,家庭條件在整個鎮(zhèn)上屬于“富戶”一列,不然也不能花大價錢聘個高中生媳婦。 十里八鄉(xiāng)的漢子娶媳婦,雖然不看重學(xué)歷,但有肯定比沒有好。尤其是這種教育落后、消息閉塞的地方,大家嘴上不說,但內(nèi)心里對文化人有一種天然的崇拜。 原主的丈夫小時候玩耍摔斷了腿,因為醫(yī)療條件落后,落了殘疾,不念書也不出去玩,整天悶在家里看電視。 爹媽知道兒子的心病,這腿一殘疾,外頭那些碎嘴的婆子見了都要嘀咕兩句,陰陽怪氣的賤樣兒,別說兒子受不了,當?shù)鶍尩亩己薏坏脹_上去撓兩下,撕爛他們的臭嘴。 不蒸饅頭爭口氣,老兩口攢著勁兒給兒子說了個頂好的媳婦兒,叫他臉上有光,畢竟不是誰都能討到既漂亮又有文化的女人做婆娘的。 所以這家人最初對原主還是不錯的,只是越往后,原主的丈夫心里越陰暗,總覺得原主瞧不起他,懷疑她背著自己在外面勾三搭四,成天跟野男人眉來眼去。 等孩子出生,他再也憋不住心底的狠戾,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家暴男。他爹媽也緊跟兒子的步伐,兒子上手,老兩口也不閑著,總之,一家子暴力狂。 這個節(jié)點,原主在婆家過的還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跟鎮(zhèn)上其他做媳婦的待遇差不多。 今天是原主父親四十歲整生日,原主要回娘家賀壽,按道理女兒女婿應(yīng)該一起,但原主的丈夫不樂意出門,對這種熱鬧人多的場合極度排斥,所以只有原主和婆婆過去吃酒,公公留在家里看店。 方立安之所以讓系統(tǒng)把她投放在今天,是因為她打算趁著這次回娘家跑路。 她是不可能留下給一個潛在家暴男當老婆的,而且原主對娘家和婆家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丁點兒留戀。 作為任務(wù)者,方立安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反正任務(wù)對象已經(jīng)在肚子里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原主因為年齡不滿二十周歲,所以結(jié)婚時只辦了酒席,沒有領(lǐng)證,戶口還在娘家。 去年參加工作時辦理了身份證,結(jié)婚后帶了過來,收在臥室五斗櫥最底層的抽屜里,走之前,她打算帶上。 不過,她心里的計劃是,等離開鎮(zhèn)子,到東部地區(qū)安定下來,一定要想辦法做個假身份。 原主的身份能不用就不用,誰知道等她逃了,這里的人為了抓她,會不會惡意報警,給她按個罪名,讓她成為通緝犯。到時候全國的警察都來抓她,那可就好玩了。 方立安喂完雞,做好早飯,已經(jīng)快六點了,這家人倒是沒一點要起來的意思。 她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啊…… 早知道搭梯子跑了…… 門被反鎖了,鑰匙在原主婆婆身上,想不弄出點動靜出去,只能等婆婆開門。 方立安耐著性子等這三人起床,她剛剛在灶房已經(jīng)吃了四個水煮蛋,喝了一袋牛奶,跑路需要體力,她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 此外,她還檢查了空間里的自行車、越野車,確定沒有問題,拿出來就能用。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 六點出頭,東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想來是老兩口起床了,也對,再晚可就要耽誤小賣部的生意了。 方立安回到灶房裝作忙碌的樣子,等聽見有人進來,才回頭叫人:“媽,飯好了,現(xiàn)在盛嗎?” 趙紅梅走到灶跟前,揭開鍋蓋,瞧了眼鍋里:“盛四碗,勇財那碗端到窗臺上放著,涼了給他送過去。” 她說的勇財是原主的丈夫李勇財,二十歲的小伙子不耐熱,喜歡吃涼的東西。 方立安只喝了小半碗稀飯,說是要給中午的酒席留肚子。 趙紅梅面上不屑,心想,就她娘家那副窮酸樣,能吃到什么好東西,尤其是做閨女的,肯定得等客人吃完才能分到點殘羹剩飯。 方立安只當沒看見,仍舊笑容滿面道:“媽,家里的活干完了,我先回娘家看看有沒有什么能搭把手的。” 趙紅梅隨便“嗯”了一聲。 方立安心潮涌動,自由離她只有兩米遠。 剛到大門口,趙紅梅叫道:“把稀飯端到勇財屋里,自己男人不伺候,盡想著倒貼娘家,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找了你這樣的兒媳婦。” 方立安轉(zhuǎn)身回到灶房,心道:我呸,一會兒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倒了八輩子血霉。 稀飯擱在床頭柜上,她到院子里對趙紅梅道:“媽,勇財昨夜睡的晚,我沒叫他,讓他再多睡會兒。” 看到兒媳婦體貼兒子,趙紅梅終于滿意:“去吧,我飯點過去。” “好嘞。”方立安終于踏出大門,尋著記憶里的方向往原主娘家摸去。 原主的娘家在小鎮(zhèn)最邊上,婆家在鎮(zhèn)中心,光從這點就能看出兩家的貧富差距。 “娟兒,回娘家啊。” “娟兒,這么早就去吃酒啊。” “……”路上不少人跟她打招呼,方立安一律笑著點頭,后知后覺地想起,原主姓楊,單名一個娟字。 第一次不叫方立安呢,稀奇。 走了大約十來分鐘,眼看小鎮(zhèn)到了盡頭,方立安目不斜視,一過家門而不入,繼續(xù)向前。 好在大門沒開,家門口也沒人,否則真要碰上原主的娘家人,少不得得進門轉(zhuǎn)一圈,浪費時間。 又走了十來分鐘,小鎮(zhèn)被甩在身后,縮成小小的一點。 方立安瞻前顧后,確定四下無人,從空間里取出一輛北京牌照的越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