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床上的女人意識到不對,擁著被子坐起身來,酥胸半露,傲人的曲線忽隱忽現,故作懵懂:“要走了嗎?” 謝凌一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冷漠道:“十萬,閉嘴。” 女人不敢吱聲,謝公子明顯是膩了她了,與其冒著惹怒他風險人財兩失,不如乖乖聽話,最后再撈個十萬。一個晚上二十萬,美死了! 謝凌一穿好鞋:“二維碼。” 女人快速拿出手機,調出二維碼,“嘀”的一聲后,微信消息彈出,十萬元到賬。她默默在心里比了個耶,樂滋滋地看著謝公子走了。 自從兩年前王莎莎整了那么一出,謝凌一就沒心情再交女朋友了。一個是他對初戀女友余情未了,對別的妹紙根本提不起興趣。另一個是談戀愛風險太大,要是再鬧什么幺蛾子,他怕他爸會想法子給他生個小弟弟。反正他們這種家庭,時候差不多了,家里就會給安排門當戶對的女人聯姻,他現在又何苦費盡心思討女生歡心? 所以從那以后,謝凌一就開啟了浪蕩模式,走腎不走心,有需求就找人解決一下,簡單方便,無憂無慮。 今天看到貼子上說她改了蹭課習慣,害得他差點以為自己摘不下的高嶺白菜被別的豬拱了。好在后面她本人澄清了,不然他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他這兩年已經進入謝氏上班了,手頭上逐步有了一些人脈和資源,幾乎可以說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要是讓他知道哪個王八犢子……唔……他一定要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前面提到過,方大爺爺家的大外孫陶玉豐在北京首都經濟貿易大學上學,比方立安大三歲,高一屆,現在上大四。他們家跟方立安同齡的老二陶玉慧今年六月份參加高考,考得還不錯。想著北京有她哥、她二奶奶、她表姐,所以家里也給她報了北京的學校。 作為家里的老大,陶玉豐性格內斂,做事穩重。老二陶玉慧因為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兒,聰明機靈,從小就被哥哥護著,弟弟讓著,全家上下都寵得厲害。 乍一離家,來到大都市,便被這里的繁花麗景、燈紅酒綠迷了眼,結交了一幫狐朋狗友,大一開學沒兩個月就開始翹課泡吧逛夜店,浪的飛起。 一群人紙醉迷金,除了玩,時不時地還要攀比一下。 陶玉慧家庭一般、長得一般、成績一般,沒有什么特別引人注目的點,為了更好地融入這個群體,跟大家打成一片,一個控制不住就跟別人吹噓:“我表姐也在北京上學,是我們那兒省狀元,首都大學的學霸,長得漂亮不說,還會拉小提琴,老厲害了!” 有那跟她玩的不好的就挑刺了:“你表姐首都大學的,學習好,會拉小提琴又怎樣?首都大學的學霸方立安那才是真牛x,人家小提琴都拿的國際大獎,還是付氏集團的代言人,根本沒得比。” 所以說陶玉慧機靈呢,她不直接說她表姐姓甚名誰,只說人家如何如何厲害,自會有看她不爽的拿最好的最出名的懟她。這時候再說她表姐就是某某某,反正厲害不是她說的,你自己都承認了的,可不好再自打嘴巴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方立安的名頭是真的好用,消息一放出去,同學們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就連之前喜歡跟她嗆聲比高下的女生都對轉變了態度,讓她內心咂舌不已。 陶玉慧有跟方立安的合照,有一家子一起拍的,也有兩人單獨拍的,一開始就給親近的同學看過,因此也沒人懷疑她說假話,頂多就在背后酸兩句:“我猜方立安跟她關系也就一般般,普通親戚而已,不然怎么開學兩個月了也沒見人家來找她玩!” 方立安確實沒來找過陶玉慧,她就比陶玉慧大幾個月,哪里輪得到她照顧人。而且,方老太太還在家呢,天天閑著沒事,每隔一星期就會打電話叫陶玉豐和陶玉慧來家里吃飯。 但大學生嘛,周末的娛樂活動豐富得很,誰愿意放下一群有趣的小伙伴跑去親戚家跟一個老太太吃飯?再說了,北京那么大,這么一趟下去,來回一天就沒了。一寸光陰一寸金懂不懂? 尤其是像陶玉慧這種,平時逃課玩的戰戰兢兢,晚上還要應付宿舍查寢。周末沒課不查寢,她豈能不趁著這個機會玩個痛快嗎? 然而,就在某天,她終于攤上事兒了。 起因嘛,就是一群人周末大晚上的約好去嗨去浪。這伙人里頭,一個小開過生日,請大家去高級會所享受享受。 中途,陶玉慧去衛生間補妝,不小心撞了一個公子哥兒,好巧不巧,公子哥兒又撞到了后面端盤子的服務生。公子哥兒的衣服臟了,服務生的酒也撒了。 公子哥兒穿的是阿瑪尼襯衫,全球限量版,價格在五位數往上。 陶玉慧一邊慌里慌張地道歉,一邊在心中竊喜:天賜良機!上天莫不是要送她一雙灰姑娘的玻璃鞋! 她紅著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抱歉弄臟了您的衣服,我愿意負責……”幫你洗…… 后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公子哥兒就不耐煩道:“既然愿意負責,直接掏錢好了,八萬塊,不二價。” 陶玉慧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要她掏錢?八萬塊?她結結巴巴道:“我……我沒有那么多錢,我可以……我可以幫你洗干凈……”在公子哥兒輕蔑的眼神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不可聞。 公子哥兒心道:一年總會碰上兩個要幫小爺洗衣服,小爺看著像缺保姆,還是缺洗衣機啊?他戲謔道:“這衣服不能洗,懂不懂?土老帽兒。” 陶玉慧咬唇,我見猶憐道:“我沒有錢……要不你給我留個卡號,我分期還……” 公子哥兒卻不依不饒:“你沒錢,你家里總有,叫你家里送錢來,不然咱們去派出所說道說道。” 玩歸玩,浪歸浪,派出所能隨便去嗎?陶玉慧一聽,臉都白了。這哪里是什么白馬王子,分明就是個催債惡鬼。 就在這時,服務生也開口了:“這位小姐,你可不能走,酒錢還沒賠。” 陶玉慧簡直頭大,衣服八萬,還有酒…… “酒又不是我撞倒的,干我什么事。”她當然知道自己撞了別人,別人才撞倒了酒。可是她能認嗎?這可是高檔會所,里面的酒多貴啊!只看那酒瓶子就知道不是便宜貨了……她拿什么賠…… “我們這里有監控視屏,如果您不承認的話,我們只好跟派出所報案了。”服務生根本不買賬。 陶玉慧想哭…… 這時,圍觀全程的閨蜜蔣琳琳拉了拉她的袖子:“叫你表姐來一趟唄,自家人總歸比外人好說話,再說了,這點小錢在她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不了以后慢慢還她,總比鬧到派出所強。說句不好聽的,這事就算鬧到派出所,你照樣得賠錢,何必呢?” 陶玉慧一聽,確實是這個理,反正這錢早晚得賠,不如讓表姐先把錢墊上,以后自己一點一點還她。再一個,哪天表姐跟她玩的高興,說不定就不要她還錢了…… 想好了對策,陶玉慧仿佛找到了靠山,底氣十足道:“賠就賠,你們等著。”她掏出手機,翻通訊錄,撥號,卻沒看見公子哥兒和她閨蜜兩人相視一笑。 這一晚,凌晨十二點半,方立安被手機鈴聲吵醒,來電顯示是表妹陶玉慧。一下子睡意全無,任誰三更半夜接到親戚的電話都要擔心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表姐,是我,慧慧!”電話接通,傳來陶玉慧焦急的聲音。 “慧慧,怎么了?你冷靜點,慢慢說。”方立安從床上坐起來。 “我這邊出了點事。。”陶玉慧吞吞吐吐道,“我跟同學出來玩,把別人的衣服弄臟了,還打翻了別人的酒……他們要我賠錢……我沒有……能不能先問你借一點……” 方立安打開免提,下床換衣服:“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聽陶玉慧三兩句說完,便道,“會所的名稱和地址發給我,我給你送錢去。”說完,就掛了電話。心道:大晚上出去鬼混,被人訛了還不自知,也真是好樣的…… 方立安不想叫醒老太太讓她擔心,又怕她半夜過來“查房”,只好把床上的毛絨玩具塞到被窩里,施了個障眼法,悄悄出門。 夜里的北京暢通無阻,出租車只花了二十分鐘便到了般提拉高級會所。 方立安穿過旋轉門,報了包廂號,便有人領她過去。 來到門口,服務生體貼周到的拉開門,她往門前一站,包廂里頓時鴉雀無聲,只剩下卡拉ok的原唱伴奏,是李健的《傳奇》:“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從此我開始孤單思念/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 方立安環視一圈,心中冷笑:喲呵!許少爺,你也在啊!皮又癢了吧!來,爸爸給你松快松快! 第152章 冰山美人冷著臉站在包廂門口,不開口說話也不進來坐,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著大家,讓人壓力倍增,有那么一瞬間,做賊心虛的幾人竟莫名產生一種被抓包的錯覺……陶玉慧卻截然相反,靠山來了,她還擔心什么! 剛剛那位公子哥兒怕她跑了,把她和閨蜜直接帶回了包廂。公子哥兒的包廂又大又豪華,相比之下,同學開的那個根本沒眼看,簡單挫漏。 陶玉慧心想,這是個混入上流社會的絕佳機會啊,可不能錯過了!于是來了沒幾分鐘就跟人家聊開了。不一會兒,誰都知道馬上給她送錢來的表姐就是國民學神、小提琴公主、付氏集團形象代言人方立安。因著這個,大家多少對她客氣了點,還有人專門跑來跟她喝酒。 方立安到的時候,陶玉慧正跟人家碰杯呢,見著親人,手里的酒杯也不放下,沖她招手:“表姐,這邊!這邊!” 方立安:說好的訛錢呢……要不是她來的路上黑進會所的監控系統,看了事情的經過,此時此刻,她都要以為陶玉慧是跟別人串通好騙她的了…… 這時候,包間里唯一的音樂也被關了,方立安站在門口不動,面無表情道:“事主呢?”話一出口,包廂里有兩個人露出了異樣的神情。 一個是所謂的事主,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在水晶臺面上磕出一個清脆潤澤的聲響,從沙發上起身,兩手插兜,信步而來,風度翩翩,人模狗樣道:“百聞不如一見,方小姐大駕光臨,大家交個朋友,這點小事就這么算了。” 方立安頓時明白了,原來這群人的目標是她啊……所以到底是自己出名連累了陶玉慧,還是陶玉慧沒管住嘴讓人鉆了空子下了套,都是筆糊涂賬,算不清楚。她和陶玉慧之間可以回家慢慢說,不著急。不過這些人嘛,有些話必須當面說清楚,就當給陶玉慧上課了。 想到這里,她噗嗤一笑,人畜無害道:“交個朋友?這點小事就這么算了?” “能和方小姐做朋友是連某人的榮幸。”這位連公子嘴上說著榮幸,臉上可不是那么回事,一臉的“本公子看得上你才給的你這個機會”。 連公子此人,某二代,家在四九城勉強擠進第三梯隊。一向瞧不起商人背景的子弟,在他看來,那些人說白了,就是做生意的?錢多而已。只有到了他們家這種級別,才會知道,錢在他們這些人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數字而已。 看此人的面相和他說話的語氣,方立安大概也能猜著他的想法,她面上言笑晏晏,嘴里吐出來的話卻犀利無比:“這位先生,你家長輩沒教過你,交朋友要坦誠嗎?你一上來就做個套兒給我鉆,你說,我要是跟你成了朋友,我是蠢呢?還是賤呢?” 此話一出,本就安靜的包廂變得更加寂靜了,沒人想到這位看似軟和的漂亮女生上來就是正面硬剛,虎!真虎!母老虎! 趁著眾人愣神,方立安繼續道:“聽說陶玉慧撞了你,你撞了身后的服務生,服務生端的酒撒了,弄臟了你的衣服?” 連公子按捺住心頭的火氣,點頭:“對,我還能賴你不成!會所有監控,不信自己去看。” 方立安轉向門外,叫來外面候著的服務生:“她撞的是你嗎?要賠多少錢?” “是的,這位小姐撞翻了一瓶七十年的百佳地利,八十九萬。” “瓶子呢?我看看。” 酒瓶就放在包廂門口的地上,服務生撿起來,遞給她。 “有個常識,我想對于你們這些常年混跡酒吧會所的人應該很清楚,不管是誰點的酒,都要當著客人的面開,確保酒是真的。你們這種半路上開了的酒,送到包廂,別說包廂不會認,我也不會認的。”說著她晃了晃酒瓶,對著瓶口聞了聞,撇了撇嘴,嫌棄道,“一股子絕對伏特加的味道,你說這是七十年的百佳地利?那你說我是直接報警吿你們合伙詐騙呢?還是打12315進行消費者維權呢?” 服務生聞言色變,一臉哀求地看向連公子,這個動作一出,誰還不知道他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連公子見自己的計謀被拆穿,不羞不惱,嬉皮笑臉道:“不愧是學神,連某人跟你開的玩笑一下子就被拆穿了,佩服佩服!”說著,走向房間里的水晶吧臺,拾起兩個空杯子,示意服務生滿上,然后將其中一杯遞給方立安,“方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這杯酒我敬你,咱們一杯泯恩仇。” 方立安笑,這人腦子有病嗎?你敬我,我就要喝?多大臉喲?她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對面前高高舉起的酒杯視而不見。 一時間,整個包間劍拔弩張。 就在連公子掛不住臉,想要對她發難的時候,方立安終于出聲了:“許二,幾個月不見,皮又癢了?看不見這里有人要欺負我嗎?” 眾人一時反應不過來,許二,誰? 他們這里確實有人姓許,那位在家里確實也排行第二,可是誰敢叫他許二……他在他們這群人里身份地位最高,喊一句許少,人家能答應就不錯了。 姓連的想:許二……難道外面還有人?這丫頭搬了救兵? 然而,就在此時,大家眼中英俊冷艷、高不可攀、貴氣逼人的許少迅速起身,帶翻桌上的杯盞瓶盤,一個箭步竄到方立安面前,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頭埋在她的脖頸處深深地嗅著,熟悉的味道讓他眷戀不已。沒錯,是她!就是她!一樣的語氣、一樣的神態、一樣的音色、一樣的味道…… 方立安四肢僵硬,頭腦發懵,這跟她想象中重逢完全不一樣啊……許少爺,你就給我撐個腰,讓我來個狐假虎威就夠了……你這嗅嗅聞聞的是什么鬼……二哈精覺醒嗎? 懷里抱著日思夜想的人,許喬松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圓滿了,仿佛置身半空中,腳下踩著的不是堅硬的大理石,而是軟綿綿的云朵,讓他有種頭重腳輕之感。 整個包廂里里外外,誰也不敢打攪許少爺的好事,大家在心中默念: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都是木頭人…… 只有方立安……她快被勒死了……她伸手掐住許喬松腰側的軟rou,旋轉一百八十度…… “啊~~~~好痛好痛!”許喬松表情夸張道。 “知道疼還不趕緊松開。”方立安出言威脅。 “不要,松開你又跑了。”許喬松依舊抱著她,悶悶不樂道。 “蠢死了……不是知道我是誰了嗎?我跑了你就找不到我了?”方立安無力吐槽。 “對哦……”許喬松后知后覺道。他松開方立安,視線粘在她身上,眼珠子都不會打轉兒了…… 方立安拿腳踢他小腿:“先把這里的事情給我解決了。”真沒眼色。 許喬松這才想起他倆在哪兒,一臉不情愿地移開視線,對蔫慫的連云鵬道:“你剛剛讓她干嘛來著?” 連云鵬哪敢吱聲,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原地消失才好。天知道他今天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請到這位祖宗的,刁難方立安也是因為看這位爺對今晚的節目沒什么興致,要不他怎么會想方設法弄點“新奇玩意兒”…… “我……我錯了……我眼瞎……我不該有眼不識嫂夫人……”想在四九城混得開,除了關系硬,自身也得有本事,連云鵬旁的不咋地,但是他眼珠子活絡,嘴皮子利索,該低頭的時候低頭。彎得下腰,舍得下臉。能從翩翩濁世佳公子秒變二哈狗腿汪,關鍵時刻還是能救他一命的。 這不,許喬松一聽見“嫂夫人”三個字,心情那個愉悅呀,立刻偷瞄方立安,見她跟沒事人一樣,心頭一暗,復又正色道:“沒有下次。” 連云鵬慌忙擺手:“不敢不敢。” 方立安問道:“這件事是你一個人的主意?”陶玉慧面相顯示犯的小人可是個女的。